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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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把郭公公看得低下了頭,世子方淡道:“公公謬贊?!?/br> “哪里,世子,請?!惫恍寂c他爭口舌之快,把人關緊了最為要緊。 這小世子聰明是聰明,但只是小聰明,不等他們這一行人請他入甕,他自個兒就把自個兒套緊了,真真是個小蠢貨。 這還是老妖婆與德王生的唯一一個兒子,哼,可笑至極,不過如此。 郭公公心中恥笑不已,面上卻絲毫未現心思,當下就把德王世子請入了近北門已重兵把守的“留侯殿”。 周承一入“留侯宮”,就見到了宮殿內外里三層外三層把守得密不透風的守衛,一個小小的“留侯殿”,不過一進一出的小小宮殿,目測已有三十余人…… 這若不是早有預謀,誰信? 直至此,母親愿與他一道進都的喜悅蕩然無蹤,世子第一次生起了讓她來的悔意。 她不來就是安全的。她來了,父王又不在,他年幼無知,如何護她?為一己之私就枉顧大局,他真真是…… 先生們教他的大局,他一概忘了。 世子心中生起悔意,真真焦灼不已,當下盤腿坐于椅上吐息不止。 跟著進來的郭公公見他心焦氣躁,已然沉不住氣,嘴角一勾,“世子好好歇息,奴婢等就不打擾您了?!?/br> 閉著眼的世子未出聲。 他已被軟禁,是階下囚,沒什么好說的。 “奴婢告退?!惫灰詾槿?,行了一禮周全了禮儀,倒退著出了高高的宮殿門檻,當下腰背一直,急步穿過守衛森森的“留侯殿”,前往正德宮。 燕帝聽罷周承的反應,冷冷地扯動了下嘴角。 “不過如此?!彼?。 孫公公在一旁應道:“可不正是如此,還自個兒設套給自個兒鉆,奴婢呵呵呵呵呵……” 就沒見過這般蠢的,孫公公掩嘴笑了好幾聲,方收聲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爾爾?!?/br> 這廂,燕帝嘴角翹起。 孫公公瞄到,見皇帝高興了,這心總算是放了下去,挨近格外討好道:“您就等著那外面的妖婦朝您舉手投降罷?!?/br> “去盯緊著?!边@下皇帝卻沒那么容易高興,誰也不知宋氏下一次的手段,她做的皆是誰都無法預料到的事。 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孫公公心中一咯噔,這下不敢再往下說,低頭應道:“是,老奴這就去?!?/br> ** 宋小五前腳剛被鐵衛送進王府,后腳宮中就來人,客客氣氣地說應世子之托,請來取落下的給圣上的大禮。 宋小五讓人拿了件東西前去。 這宮人很快就走了,留下了一句“圣上多年未見世子,欲留世子在宮里多住幾日,敘幾日兄弟情”的話。 “王妃,”剛把王妃救回來的立春一身的血跡,立下手中刀跪于王妃前面,沉聲道:“屬下帶鐵衛前往?!?/br> “我們人太少?!彼涡∥鍝u頭。 “屬下有法子聲東擊西,救出世子?!?/br> 宋小五搖頭,簡言,“出不了城?!?/br> 救出來無用,逃不是法子。 “還請王妃賜下!”立春重重往下彎下頭顱。 王爺讓他率眾護王妃世子安危,自鐵衛成營,從未出現過主公出事,死衛卻不能拔刀前往相救之事。 “讓我想想?!?/br> “王妃?!?/br> 宋小五接過女衛上前奉送的溫帕,溫和地朝眼前的人點了點頭,擦洗起了臉上和手上的血跡。 “王妃,衣已備好?!庇钟信l上前。 “等會兒?!彼涡∥逑春梦蹪n,朝立春道:“坐著說話罷?!?/br> 立春抬首看她,見王妃似已想好對策,胸有成竹,當下撐刀而起,“是!” “這次,怕是無法善了了?!彼涡∥逭f到這,想起她曾對皇帝的評價,有些好笑。 她以為他不敢,不敢輕易拿自己的江山、屁股底下的椅子作賭,這個判斷還是失誤了。 但失誤不是太大,恰恰是他太在乎他的江山、他的椅子、他所得到的一切,不想被人染指,過度在乎就成了過度喪失理智、過度窮兇極惡。 自古愈是上位者,愈是要自我約束,一旦個人欲*望泛濫到高于世情之上,就會得萬里江山,毀于自身這個蟻xue之果。 這其中的分寸,皇帝就沒拿好過,現在是根本就不想拿了。 她小看就小看在了他的心胸上,她以為經過大天下這幾年的浸*yin和影響,國泰民安是何等地讓人大生氣魄啊,卻未曾想,氣魄沒生出來,原本是如何的心思,現在還是什么樣的心思。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還是太把皇帝太當人物,太當回事了。 “您說,”本就無法善了,立春無謂生死,按著手中刀垂下頭,言簡意賅:“屬下照辦?!?/br> 宋小五點點頭,微微嘆了口氣,她的眼睛掃過了殿外已聚集成隊的鐵衛…… 這次她又要擅作主張,替他們兩個人一并做一個決定了。 她帶鐵衛們來,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本是想震懾燕帝,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這么些年都過來了,后面要是能平安過渡她也想平安過渡。 紛爭起朝廷亂,朝廷亂了,最不好過的卻是百姓們——上面一不穩,底下心一亂,有的是拿錢拿糧坐地為王者,而被魚rou剝削的就是最底層。 這一亂,亂的是全天下,代價太大。 以前召康不想兵變,是覺得那個位置不值得犧牲他所在乎的周家和天下,現在他其實還是這個想法。 本性難移的,不只是一個皇帝。 但這次是不太顧得上他的想法了,這朝廷得亂上一亂了。 好在現在的朝廷和天下沒以前那么脆弱,百姓衣食尚且自足,加之法家當*朝多年,各地官員風氣目前算得上都有所作為,民心所向朝廷,這天下太平就不太容易亂得起來,速戰速決的話,這代價還是付得起的。 王妃的話未讓立春有所波動,依舊垂首恭敬聽著,等候指令。 “報!” 宋小五說話的時候,有探衛沖了進來跪下。 “說?!彼涡∥孱h首。 “宋府已被御林軍圍下!”探衛道。 立春當即站起來,雙手往前一拱,“請王妃娘娘示下,王爺說過,但凡在外,您即如他!” 是以,就吩咐罷,都城內外,但凡聽令者無一不從。 “雨水……”宋小五朝邊上叫了一聲。 大殿側邊一個不起眼的灰衣小廝抬頭,見王妃朝他看過來,便走了出來,上前跪下,“雨水聽令!” “去見董太傅一面,告訴他,他當年答應我的事情,到了他該履行承諾的時候了?!碑斈甓底屗斠粋€好人,當一個天下的圣人,當一個德王的好妻子,她都做到了,現在到了他屢行承諾的時候了。 “是!”當年暗室董太傅作出承諾時,雨水在場,他知王妃為何叫他出來了。 “路上小心?!?/br> 雨水點頭應是,低頭匆匆而出。 “不知道道長這些年過得如何,不在都城罷?”宋小五問立春。 立春攏緊眉心,“天機老道長三年前就云游四海去了,屬下未聽見他有回來的消息,最新的消息是他去年九月出現在南水定陽過?!?/br> “不在?”不在也好,不會突然對她喊打喊殺,宋小五不是很拿得準他。 天機道人當年與召康承諾過不會拿她開刀,但他是宋小五的變數,這老道人身為國師,在民間聲望很大,舉國皆知之人,他一揮臂,應者太多,他可說是燕朝百姓的信仰,要是有什么事發生,他是宋小五第一批要控制住的人之首位。 “是,這一年來屬下沒有得到過他出現在都城的風聲?!绷⒋嚎隙ǖ?,“上次的消息說他是往南邊去了?!?/br> “司馬大元帥和司機大元帥那邊……” “由屬下去罷!”站在殿門邊的春分出列請命。 “尚還不知幫不幫,老元帥在宮里,大將軍也是為難?!睂④娎细赣H老元帥目前在宮里被扣著,皇帝想來不會輕易放他們出來,在人沒回去之前,宋小五不敢拿此作賭。 司馬身為將門世家,三代為國盡力,老元帥之前因得罪已故太后娘家,險些被抄家,由此讓其子司馬將軍對家人看得分外重,他在西北為將時已警惕萬分,沾上了晏地初始就恨不能把全家都遷出都城,現在老父親就在宮里頭,他是不可能拿老元帥涉險的。 “不幫也得幫,他是我們這邊的人!”春分狠聲道,“王妃實在不必猶豫?!?/br> “先放一邊?!?/br> “王妃,大將軍乃兵馬之首!” “老元帥在宮里,不要逼大將軍?!?/br> “可都這時候了,實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大將軍乃掌兵之人,他知曉分寸?!贝悍謸砹?。 “先放一邊,看看老元帥今天會不會回來?!?/br> “他們……”春分想道大將軍家的那幾個重要的人早已送出去了,留在都城的早有犧牲的覺悟,王妃何必心軟?但一對上王妃朝他皺眉不悅的臉色,春分一垂頭,嘆惜著退到了一步。 罷,聽王妃的。 慈不掌兵,宋小五也不是仁慈,只是司馬一系由大將軍當家,他就是驚弓之鳥,早年就在抄家那事上嚇破了膽,如若不是老元帥在上面壓著,司馬家早退了下去。 這父子是一體,相互支撐,誰也少不了誰,司馬家還是等老元帥回去了再說,也只有老元帥有那個氣魄說干就干。 宋小五接道:“等老元帥一回去,就給他們送個信,問問他們那邊的意思……” “接下來要做的,就由立春去,”宋小五看著坐在她下首沉默等候她令的鐵衛之首,“先發陳情令,再進軍囤鎮?!?/br> 陳情令發出去,晏地兩日就可收消息,晏地舉民皆兵,武力之城戰力非凡;軍囤鎮有不少舊部,造反他們不會答應,但要是捍衛德王府家小安全,有德王的聲望在,這些德王一手扶持上來的武將們暫時還是會義不容辭的。 “留下鐵衛休息準備,明日隨我一道進宮?!边@是目前宋小五所能調控的所有局勢,接下來就是趁勢而為了,說罷,她站了起來,起身回內殿歇息。 皇帝想讓她死,她也想看看,皇帝最終有沒有那個膽量讓她死。 “王妃,是一道進宮?”立春攔住了她,沉聲問。 “一道?!?/br> “逼宮?” 宋小五莞爾,側首,看向他,“怎么會?” “不過是圣上想取我的命,我親自送上去,帶幾個人一道進去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