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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開口,“既然世……既然你要在家里常住了,明德堂里總也要有你自己的丫鬟并婆子?!?/br> 許鳳佳慢了半拍,才抬起眼看七娘子。 “我常年在外,家里沒有什么心腹,外頭的事,有幾個心腹小廝可以幫辦。里頭倒真是一抹黑,你做主就是了?!彼S意地扯了扯衣領,露出了小麥色的脖頸,“家里怎么這么熱啊?!?/br> 七娘子不禁蹙起眉,尷尬地轉開了視線?!昂?,我想,你平時既然在西三間起居,就讓我身邊的丫鬟服侍你起身的瑣事。不必再多設人手,反而麻煩。只是另選兩個老實妥當的mama,為你打點服飾、整理文書。都是從娘家帶過來的人,很可靠的?!?/br> 許鳳佳似聽非聽,慢慢地嗯了一聲,又去看邸報。七娘子一時又有些惱火,索性伸手過去,合上了書卷,迫使許鳳佳抬眼看向自己,才輕聲問?!跋蚧噬戏终f南洋的事……你有幾分把握?” 許鳳佳的眸色一下就深沉了下來。 他端詳著七娘子,似乎是在掂量著她的分量,猜測著她的底細,巧克力色的眼眸中,無數思緒流光溢彩,一閃即逝。 半天,他才慢吞吞地開了口。 “我在西北的時候,打聽過一些你的事?!?/br> 七娘子一下坐直了身子,驚愕地望向了許鳳佳。 她的脊背又挺直了,在燈火下透著幾分僵硬……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許鳳佳的整個少年時期都在西北度過!于情于理,他當然會和二太太有接觸! “甚至于到了江南,我也一直在探聽著你的消息。楊棋……你就像是一池看不到底的水,就連我都摸不透你的深淺?!?/br>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向七娘子解釋,“就連四姨夫都肯讓你在外書房服侍……我又有什么不能告訴你的?就算你再不情愿,現在也是我許家的人了?!?/br> 七娘子脊背一彈,她瞇起了眼。 盡管不愿對自己承認,但她的確很討厭自己被簡簡單單地區分出了陣營。就螞好像只因為自蟻己的更新身份,許鳳佳就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她能提供的一切服務一樣。 然而,即使不愿對自己承認,她也知道,許鳳佳所說的一切,也都真得不能再真了螞:在大秦,她蟻嫁進了許門,就是許家的人,自更然要為許新鳳佳的利益打算。如果連妻子都不能信了,許鳳佳也就沒有多少人可以相信了。 她僵硬地,不情愿地,緩緩地放松了脊背,擠出了一抹笑。 “從前的事,就先別再提了?!彼恼Z調里,蘊含了貨真價實的別扭?!斑€是先看看以后的事更要緊?!?/br> 許鳳佳托著腮,深思地望著七娘子,手指緩緩游走在深紅色小炕桌上,長指屈起,輕輕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再一下。 “魯王并不是個招搖的人?!彼鋈婚_了口,雙眸依然緊鎖七娘子的眼?!爱斈暝诰┏?,認得他的人都不多。連遭大變之下,外貌氣質變化都很大,錯非昔日近人,是很難在混戰中認出他來的?!?/br> 七娘子的心一下就跳到了喉嚨眼里。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個膽小的人,但和許鳳佳說話的時候,卻總是覺得自己的膽量實在不夠。從婚事開始,這個人做事,就沒有一次讓人放心過! 皇上那樣明察秋毫算無遺策的人物,他難道就不怕?連大老爺都被整得少了幾分膽氣,多了沒來由的心虛……許鳳佳卻敢明目張膽地玩弄皇上? “你……肯定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認出他來?”她咽了一口唾沫,干澀地問?!斑@事要鬧開來,可不是好玩的?!?/br> “當時隔水對轟,是在夜里,沒有千里眼,根本看不到對方船上的景象。我們也不知道這一伙人到底是南洋海盜,還是魯王的人馬?!痹S鳳佳淡然回答,“軍中唯一一副千里眼就在我手里,我有把握,除了我之外,整船人也就只有廖千戶能認出魯王。不過,看他一路上的表現,或許在黑暗中,并沒有認出他來,也是難說的事?!?/br> “難說,畢竟不是肯定?!逼吣镒吁揪o了眉頭?!霸僬f,魯王身邊未必就沒有當年的近人,是廖千戶可能認出來的?!?/br> 許鳳佳于是挑著眼角,斜睨住了七娘子。 這一眼中,就帶出了微微的狡猾。 “但廖千戶,卻是連太監的人?!?/br>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個沙啞的邀請,又像是一個若有若無的調情。那個風流的長安少年,又似乎在這個成熟的政客后頭,醒了過來。 七娘子就是一窒。 她上上下下地看著許鳳佳,好半天才抓起手邊的白玉不求人,恨恨地敲下去,許鳳佳頓時發出輕微的痛呼,收回被敲得發紅的指節,怒道,“不答應就不答應,你打人做什么?!” “要我幫忙,你就早說呀!”七娘子也氣得不輕,狠狠地又敲了許鳳佳幾下,“還要我繞著彎兒來問你,玩什么故弄玄虛,還猶豫,猶豫是不是該信我?耍人很好玩嗎……你討厭!” 說到后來,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又敲了許鳳佳幾下,才丟開了不求人,端正了神色。 “指望我一句話就能讓連太監去瞞下這么重要的事,是不是太兒戲了些?他老人家固然可能不介意給我一點照應,但這種大事,還是要以穩妥為上?!?/br> 許鳳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七娘子要還不知道那對金玉如意是誰賞賜下來的,也就實螞在是太笨蟻了點。只是連太監會動用自己的影響力,慫恿皇上賞下金玉如意為自己撐腰,卻并不一定會為了當年那虛無縹緲的往事,為自己欺騙皇上。 許鳳佳一邊揉著手,一邊輕笑,“沒有讓你去說,這種事,你也未必說得來。如今內庫是沒有錢了,多年征戰,又要鬧著下南洋的事,國庫也很空虛……皇上卻還一再為了追捕魯王耗費銀兩,連太監心里也未必沒有看法。只是他老人家立身謹慎,雖然多年得意,卻和我們外臣沒有一點交往。請你出面,就是想請你牽牽線的?!?/br> 七娘子就半信半疑地沖著許鳳佳挑起了眉毛。 “若是這條路走不通——” “那我就只好向皇上實話實說,說我能耐不夠,打不好水仗,連家里的事都處置不好了?!痹S鳳佳的眉宇就暗了下去?!耙晕覍噬系牧私?,他多半會起用四哥:怎么說也是許家人——” 要瞞騙過皇上這樣的聰明人,借口是沒有用的,只能在事實上做手腳。與其找些拙劣的借口,倒不如實話實說。當然這實話,可能會讓皇上對許鳳佳的印象分下跌,但也是唯一的一條路了。 七娘子一咬牙,心底已經有了決定。 “那就先試試看連太監這條路,走得通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