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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遲遲不能上演,讓主演者本人,都有不自覺的焦躁。 就在這樣復雜的思緒下,正月十六日她從孫家回來時,明德堂里,就有了男人的聲音。 許鳳佳并沒有在西三間呆著,而是開了西五間的門,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其中有好幾個男聲在說話,七娘子才進了明德堂,就皺起了眉。 把男眷帶進自己起居的地方,也太荒唐了吧? 接著就看到中元帶了兩三個丫鬟出了屋子,手中還捧了大銀盆,盆邊搭著細白布——上頭儼然是帶了幾抹觸目驚心的紅。 七娘子的眉頭一下就擰了幾個結。 “世子爺到家了?”她低聲問。 中元沖七娘子匆匆點了頭,將手中的銀盆交給身邊的小丫鬟,才規矩福身,“少夫人回來了。世子爺是兩個時辰前進的家門,先到夢華軒和國公爺說了話,剛才進門換藥。有幾個宮里的太監侍奉著,我們不過是打打下手?!?/br> 到底是七娘子使出來的人,這幾句話干脆利落,一下就把許鳳佳進府后的幾件事都交待出來了。 七娘子的眉頭這才漸漸松開:宮中內侍進出內幃,雖然也有些古怪,但并不能說犯了忌諱。 她朝著西五間走了幾步,又返回身來,不自覺摸了摸頭頂插戴的頭面首飾。 “你去給世子爺行個禮,”她打發立夏,“就說我回屋了,問世子爺怎么受傷了?一會兒我過來看世子爺?!?/br> 立夏就抿著唇,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是,奴婢一定把話帶到?!?/br> 七娘子瞪了她一眼,這才返身進了西三間。 拆了頭面,換下了命婦華服,進凈房稍事洗漱,立夏也就回來復命?!笆雷訝斦f,他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趕路急,傷口有些綻線,一會兒還要進宮請見皇上。少夫人不必等他一道用飯了?!?/br> 還真是個大忙人。 七娘子不禁蹙眉,“傷到哪里了,看著了嗎?” “似乎是手肘后頭的擦傷?!绷⑾囊泊鸬貌⒉豢隙?,“奴婢進去的時候,世子爺已經換過藥了——看精神頭倒是還好?!?/br> 七娘子聽著外頭傳來的腳步聲,低語聲,不禁就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后世,丈夫出差歸來,怎么說都是先和妻子耳廝鬢磨一番,再考慮公事、家事??上г诖笄?,公事當先,孝道在后,許鳳佳從宮里回來,說不定還要去清平苑請安,能回明德堂睡個覺就不錯了。 也好,死不了就隨便他。 她就把這事推到了腦子后頭,笑著招呼立夏,“走,去看看四郎、五郎?!?/br> 似明德堂這樣曲折回旋的北方建筑,東翼西翼簡直是兩套公寓,東翼就是鬧翻天了,西翼也只能隱約聽見動靜。是以許鳳佳雖然回明德堂蜻蜓點水換了個藥,東翼的孩子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猶自在育嬰室中笑鬧個不停。 見到七娘子來了,五郎便大喊一聲‘七姨’,笑著直沖過來,卻被腳邊的小凳子一絆,跌在了厚厚的棉毯上,一時扎煞著雙手,掙扎著要爬起來。 屋內頓時就響起了一陣低低的笑聲——五郎這孩子,的確是惹人疼。 四郎卻要靜得多了,轉著眼珠子沖七娘子抿唇一笑,就算是招呼過了,又垂著頭,去擺弄手里的小積木。 或許是因為這對雙胞胎出生到現在,換了好幾個環境,兩個人都不大認生,五郎很快就接受了七娘子,見到她,總是親親熱熱地喚一聲七姨,四郎也對七娘子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并沒有太多的抵觸。 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和吹氣球一樣快,幾個月過去就又胖大了不少,五郎已經可以流利地說出好幾串句子,七娘子每一引逗,就能說得流利無比。四郎雖然還是不愛開口說話,但也已經學會了幾個常用的單字:至少他的智力看著沒有太大問題,已經可以讓七娘子松一口氣。 她把四郎抱在懷里,又隨手拿了小撥浪鼓逗了逗四郎,四郎離了積木,本來要哭,又得了撥浪鼓,反而咯咯笑起來,一邊轉著撥浪鼓,一邊去招五郎。兩個孩子就繞著七娘子,一個在膝上,一個扶著膝蓋,彼此打鬧玩笑,倒鬧得眾人都笑個不住。 過了一會,五郎倒是先累了,打了個呵欠,就往七娘子膝上一撲,眼睫毛一扇一扇,口齒不清地道,“mama,睡……” 他口中的mama卻是養娘,甄養娘一邊笑,一邊上前抱起五郎,放到了小床上,五郎猶自記掛著撥浪鼓,又沖四郎方向,一邊伸手一邊念,“哥哥,鼓……” 一句話沒有說完,兩眼已經閉起,呼吸勻凈,竟是已經睡著了。 四郎抿著唇咯咯地笑了幾聲,將撥浪鼓塞到懷里,也鬧著要下地要搭積木。七娘子便將他放到地上,笑著對立夏道,“小孩子就像是動物一樣,真是可愛得很?!?/br> 兩個養娘頓時都笑:“夫人這話倒是有趣的?!?/br> 說話間,谷雨和春分進來換兩個養娘出去吃飯,上元也進來給七娘子請安,“今兒小少爺們胃口好,您看,吃得也比往常多?!?/br> 這三個月來,上元已經寫了幾冊育兒日記,四郎、五郎哪怕是放一個屁都要記下來,就算是再不了解這兩人的婆子媳婦,看完育兒手冊,對兩個孩子也都有所了解。七娘子時常命人抄錄幾份,送去給大太太、許夫人留檔。 她捻著手里的書頁,漫不經心地問上元,“孩子現在還是只要養娘帶著睡覺?” “谷雨同春分帶得用心,五郎又開朗,倒不在乎這個,只是四郎還賴兩個養娘?!鄙显贿呎f,一邊望著谷雨春分二人,兩個大丫環面容平靜,在屋內自顧自地做事,似乎都沒有聽到七娘子的問話。 七娘子目光不由微微轉暗,拍了拍四郎的肩膀,就起身帶著立夏出了屋子,結束了每日里的親情探訪,回西三間吃晚飯。 許鳳佳不在的時候,她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平靜,如果不是正月,甚至可以成月成月不出許家門。明德堂外的世界,似乎離她也已經很遠了。 七娘子反而有了些微微的煩躁。 她從來沒有生活在象牙塔里,一個古代主母所要面對的政局、家務、社交……她都有過接觸,明知道外頭世界暗潮洶涌,自己卻被封閉在這么個小小的世界里,感覺實在是太差了。 更別提手里沒權,很多事,根本不好開展…… 她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