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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愛護——楊棋,你不要忘記,元配嫡妻的位置,本來是為你而留——” 七娘子再也忍耐不住,她一下站了起來,分毫不讓地和許鳳佳對峙。 “為我而留?天下間難道還有比這更荒謬的笑話?是,世子爺貴人事多,恐怕不記得你前腳剛走,后腳王妃上門提親,提的是誰!” 她刻意露出一個甜笑,“恐怕更忘了就是一年前在這明德堂內,我五姐死于非命,一對嬌兒無人照管!我難道不該希望有個人來救我于水火,還是世子爺以為——??!” 她不禁輕呼出聲,猛地一退步躲過了許鳳佳的掌握。 但她畢竟不是驍勇善戰的武將,面對許鳳佳的進犯,又怎會有半點反擊之力?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許鳳佳已經將她壓在精致綿軟的繡被之間,僅僅是一手就握住了七娘子的下巴。 “你再巧言令色,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他的雙眸已然被酒氣與怒火染成了一片腥紅,“楊棋你最好把招子放亮一點,你現在站的是我許家的地,吃的是我許家的糧,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七娘子只覺得一股郁氣從上而下,自百匯涌泉往胸口直沖過去,她差一點就要再噴一口血。 這樣自以為是的性子,是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她驀地奮力掙扎,曲腿猛地將許鳳佳踹開——他根本沒有料到七娘子還會這樣野,一下就被她掙脫出來,滑脫了掌握。 “世子爺是不是從不認識我楊棋?”她怒極反笑,“在最卑微的時候,我都不會對你言聽計從,怎么,你當眼下的許家,你還能一手遮天嗎?” 許鳳佳眼睛一瞇,就要再上來壓制住她,七娘子一路后退到立柜邊上,不及細想,索性就直接拿過那沉重的寶劍,奮力將它拔出了鞘,遙遙指向了許鳳佳。 許鳳佳頓時止住了腳步,他眼里閃過了幾許清明,開口正要說話,七娘子一振手腕,劍鋒一抖,他又安靜了下來。 “借酒裝瘋,是個很好的主意?!彼吡ψ屪约豪潇o下來,然而似乎是沉郁了太久,似乎是先頭的那杯交杯酒酒勁太大,她也有些無法自控,平素里幾乎是可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如今一掃而空?!翱上聦嵕阍?,是誰沒有道理,我認為很清楚了,是嗎?世子爺。不要以為你聲音大,就能更占理。我今天要嫁進許家,本身就是你失敗的證據!少年將軍很了不起嗎?做你的元配很了不起嗎?你敢當著五姐的牌位說這話不敢?!” 少年將軍發出一聲怒吼,舉步又要上前,然而七娘子不給他機會,她繼續往下說。 “不要以為我嫁進許家,是高攀你家的門第。呸!你們許家有什么了不起!楊家就夠骯臟了,平國公府里還要更藏污納垢,活生生的兇手就在外游走,你沒膽沖她發火,卻來沖我泄憤?許鳳佳,你實在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許鳳佳怒哼一聲,竟不管不顧沖著劍鋒舉步向前,七娘子嚇得輕聲驚呼,回劍正要逼退此人,卻只覺得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這沉重的兵器,手一松,長劍便鏘然落地。眼前一花,自己已是被許鳳佳推抵在立柜前再動彈不得。 “我和善禮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許鳳佳的聲調反而冷了下來,字字句句,充滿譏誚,“緝兇是我的事,愧對她是我的事,你算什么東西,敢來評判我們夫妻之間的恩怨?” “哈!”七娘子情不自禁,一聲冷笑。 她知道自己該冷靜,但失控的感覺是這樣的好!有多久,她將自己的心事全然埋葬在心底,有多久,她是一個啞巴,成年累月也沒有一句真心話? 能夠鋒芒畢露,實在也是一種幸福。 “現在你倒要來談夫妻了?!彼恼Z調竟是這樣的怨毒,連七娘子自己都嚇了一跳?!熬头蚱薅?,你成親隔天出門公干,直到五姐去世,兩年夫妻,相聚不過半個月。兇手在外逍遙自在,你在哪里?五姐去世時心心念念不知孤兒誰付,你在哪里?!世子怎么會以為這樣的一個夫君,會是我楊棋想要的?你當我楊棋看得上你許家的門第?你不用做得一臉委屈,我告訴你許鳳佳,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你,這一腔火你要發,找你娘,找你爹,找你四姨找你四姨夫,你獨獨沒有資格找我!你以為我會做你的受氣包?你以為我會因為回絕你心生歉疚卑屈?那你就實在是感覺太好了!你看看你自己,連你嫡親的表妹都沒有護住,讓她在你家受氣,讓她死不瞑目,你以為錯的全是別人?是我?是我當時不該拒絕?那我不妨把話放在這里,我一天都沒有后悔我回絕了你,因為我很自私,我知道若我應允,今日躺在棺槨中頂著元配名頭風光大葬的人,就會是我!” “夠了!”許鳳佳猛地怒喝一聲,“楊善衡,你以為我不敢休了你?!” 七娘子頓時升起了一股捧腹大笑的沖動。 “你要是能休了我,一開始就不會答應娶我了。表哥?!彼刂氐匾ё×吮砀鐜讉€字。 許鳳佳瞠大雙目,腮邊筋rou咬緊跳動,一時間七娘子又有了幾許驚恐,但她又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寸步不讓地與許鳳佳對視,她或許比許鳳佳矮小,但她自信,在精神上,她不比他更卑屈。 許鳳佳咬牙切齒,似乎想說些什么,又很快收住,他后退半步,聲調轉為漠然。 “別叫我表哥?!彼厣线艘豢??!澳銖膩頉]當我表哥,我也從來沒當你表妹……虛情假意,惡心!” 言罷他轉身而去,就連背影都透出一股不屑。 七娘子頓時又騰起了一股無名火,她碎步向前,一把抓住了許鳳佳的袖子?!澳阋詾槟阋ツ睦??” 175真容 “新婚頭一夜你就去書房睡,”七娘子語氣冷冽?!笆窍釉S家的笑話還不夠大?” 許鳳佳也許已經很厭惡她,也許非常剛愎自用,但他畢竟是個將軍,對許家內宅的斗爭也不會一無所知。 新婚夜兩個人在洞房里怎么吵是一回事,甚至圓房不圓房都無所謂,但他進書房睡,就太下七娘子的臉面了。 新嫁娘沒了臉面,在夫家受人輕視,到末了,吃虧的還是許家六房。 許鳳佳的腳步就沒有再往外邁,半晌,他終于轉過身去,俯身拾起長劍,還劍入鞘,將它拍到了立柜上頭。 “以后刀劍不要亂動?!彼恼Z氣仍是僵冷的,但卻已經不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