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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腳,看了看兩個jiejie的背影,一時間倒不想就回玉雨軒。 索性去找九哥說話。 大太太剛才倒是先留了九哥說了幾句私房話,才派梁mama來追五娘子。 七娘子才到及第居門口,就和進門的九哥撞到了一塊兒。 “太太都和你說什么了?!眱山愕芤矝]有多客氣什么,就在東里間各自坐了,七娘子靠在美人榻上,九哥坐在她腳邊,雙手捧著下巴出神。 “也沒有多說什么,就是勉力我還是要用心讀書……”九哥的情緒相當的低落,心不在焉地應了七娘子一句,就徑自又出起了神。 “怎么?”七娘子很是詫異,“是舍不得這江南風光,還是舍不得眼下的權位?連父親臉上的心事,都還沒有你一半多?!?/br> 九哥唉聲嘆氣,也未曾答話,看了看七娘子,又別過頭去,望向了青磚地。 半天,才甕聲甕氣。 “爹在我這個年紀,都能下場考舉人了!就連表哥在我這個年紀,也都上陣廝殺,立下了軍功……” 七娘子恍然大悟。 這是和大老爺置氣呢,嫌大老爺把他看得小了,不愿讓他下場,好像自己考了舉人,會給家里添亂似的。 她不禁微微一笑,親昵地拍了拍九哥的肩膀?!澳阋詾楦赣H情愿那樣早就挑起一家的重擔?更別說表哥也是被家里逼得沒有辦法,迫切立功自明……傻孩子,不讓你下場,正是因為家里能護得了你,能叫你再多逍遙幾年!” 九哥抖了抖肩膀,把七娘子的手甩掉了,才嘟囔,“就連七姐,都能進出小書房,為父親分憂解難。爹卻還把我當個孩子!什么話都不和我說,末了又反過來怪我沒用……” 大老爺看九哥,就好像大太太看五娘子,是愛到了心坎里,才處處看得出不好,處處嫌棄。 “你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七娘子頂了頂九哥的額角,“封家表哥也不過十五六歲,得中秀才案首,不到二十歲就中了解元,可你要問他,我看他倒寧愿有個嚴父管束,自己在家清閑讀書……再說了,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你就安心多讀幾年書,來個連中三元,也不會比許家的表哥差多少的!” 提到許鳳佳,她倒是想起了大老爺的那番話。 就不知道許家,到底是局中的一顆棋子,還是下棋人身邊的心腹了…… 以五娘子的心機,入主許家中堂,恐怕頭兩年將會非常吃力,也不知道許鳳佳能不能護得住她…… 正自凝思,九哥又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道理我都懂,就是……”他看了看七娘子,又把話吞進了肚子里?!安徽f了不說了。其實七姐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說說話的。今兒爹什么都安排好了,只是不安排你的婚事,倒叫我很有些懸心,既然爹有了倦勤之意,想要回西北閑居,我還當你和桂家的親事,已是十拿九穩……” 桂家身為西北地頭蛇,若是有了桂含春這個女婿,別說大老爺自己也是從一線退下來的,就是個無名小卒,在西北都憑空多了幾分面子。 七娘子搖了搖頭。 怪不得大老爺不放心九哥下場考舉人……這孩子的閱歷,始終是淺了些。 “楊家統共就剩這一個女兒了?!彼曊{淺淡,“物以稀為貴,父親是不會這么快就把我的婚事定下來的。是權家還是桂家,得看他老人家在變天后的處境,是難,還是易……這最后一樣貨,他當然要拿捏得久一些,怎么會輕易就賤賣了呢?” 這樣編排生父,雖說話也不假,但始終失之不敬,九哥不由微微一皺眉,才道,“總歸有封家表哥在,七姐怎么嫁,都不會嫁得太差的!爹也是,也是……” 卻是難以為繼。 七娘子微微一笑,也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輕描淡寫,“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還要多謝封家表哥,否則,這個釣魚臺,我是坐不得這樣穩的?!?/br> 九哥望著七娘子,半天才轉過頭去,聲音發沉,“是呀,封家表哥已經能護得住七姐啦?!?/br> 又沉默了許久,待七娘子也出了神,才輕聲嘀咕,“也不曉得我什么時候,才能護得住七姐……” 155、飄搖 眾人心里都有事,昭明二十四年的這個端午,就過得不大隆重。 浮皮潦草地吃過粽子,誰也沒心思去看龍舟,大太太天天忙著打扮六娘子,翻箱倒柜,把歷年來積攢的上等首飾一股腦兒地翻出來,帶了三個女兒一道挑,什么金銀珠寶、翡翠玉石,全都往六娘子身上招呼。 “這天家的嫁娶,我們歷來是只能送衣料首飾,不能送田土的?!贝筇灿邪矒嵛迥镒?、七娘子的意思,“小六又沒有多少壓箱底的首飾,你們做姐妹的別嫌我偏心,小六到了宮里,若是打扮得不夠漂亮,反而傷楊家的面子!” 好在五娘子和七娘子誰都不是在意這個的人,五娘子自己歷年來積攢的首飾,早不比中等人家的主母差多少,七娘子更是只求得體兩字,這些首飾看著雖漂亮,真要往自己頭上插,她就覺得沉了。 又緊趕著把別院里幾處鎖起的樓閣打掃出來,讓七姨娘挑一處住——雖然原本的居處也已經夠舒適的了,但到底住了幾年,指不定七姨娘也想換換口味。 更把思巧裳和纖秀坊的新巧花色,各式各樣都采辦了進來,預備著給六娘子帶進宮中裁衣……六娘子一下就成了合家上下的眼珠子。 就連大老爺都頻頻召喚她進外偏院服侍,在小書房的言傳身教、諄諄叮囑,都是可以想見的。 五娘子自己也有不少事要忙,閩越王妃說是說當大媒,可以人家的身份,肯上門幫著提親,已經是給了楊家、許家天大的臉面了,媒人一手托兩家的瑣事,楊家也不敢煩她,許家又托了蕭總兵來做這個細活兒,蕭太太一天三遍地跑楊家和大太太商量,婚期能不能近些兒,許鳳佳今年年底就要下廣州給海船試水,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許夫人身子骨不好,想早些看到嫡孫…… 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擺出來,楊家還有什么可說的?五娘子只好開始收拾自己的箱籠細軟,把十多年來積攢下的物事一點點的整理出來,預備著九月上船進京成親。 就連九哥都忙著預備山塘書院的歲考,這孩子得了大老爺的幾句話,知道這幾年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