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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地要說什么,看了七娘子一眼,又不說話了,起身跟在二娘子身后出了東稍間。二娘子一路走,一路數落五娘子,“……一天大兩天小的,七娘子都知道要練字,你呢?才和我表了決心,又玩鬧起來……” 七娘子不禁艷羨:二娘子雖然對五娘子沒有好臉色,卻是真疼這個meimei。 東稍間又安靜下來,梁mama早被小丫鬟叫出去回事了,她是大管家,素來忙得腳不沾地的,能偷空過來獻個殷勤,已算九哥面子大。七娘子不禁奇怪,“小雪呢?怎么不進來服侍?!?/br> 楊家這樣的豪門,少爺小姐身邊是十二時辰不斷人的,小雪就算去分櫻桃花了點時間,也不至于這么久都不出現。 九哥也覺得奇怪,又搖搖頭,“她不在也好,一個勁呱呱噪噪的,煩死人?!闭f著沖七娘子招手,“你來繼續搭房子嘛!” 七娘子只好繼續盤膝坐在暖閣上與九哥一道搭房子,九哥問,“你現在認得好多字了?” 七娘子笑了笑,九哥嘀咕,“怎么你在西北還能認字?”言下之意,對七娘子的話頗有些懷疑。 “九姨娘的父親是坐館秀才?!逼吣镒又缓媒忉?,九哥哦了一聲,小臉有了些悵惘,兩人一時安靜下來。不多時,立春進來服侍,七娘子只得和九哥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這個怪那個拿走了積木,那個又說這個搭得好玩。 二太太坐了半下午才走,三娘子、四娘子與六娘子也都來見過了,只是不曾進東稍間來。她走了,大太太也就帶著梁mama進東稍間來換衣服歇息,看到暖閣上盤腿坐著的這對雙胞胎,不禁就笑,“生得一模一樣,真是對玉人兒?!闭Z氣里,多了幾分自得,少了些猜忌。 九哥憨憨地笑了起來,大太太就走過來拍了拍七娘子的肩膀,“你弟弟任性,你要多讓著他?!庇H熱了何止一星半點。 梁mama在一邊笑,“還約您到寒山寺燒香……要我說,您可別去?!?/br> 大太太擺了擺手,“年年二月二都要去的,今年怎能不去?!彼D了頓,又問九哥,“娘去燒香,你同去嗎?” 九哥頓時滿面放光,“今年許我去了?” 大太太掃了七娘子一眼,微笑道,“怎么不許你去?”九哥頓時高興起來,抱著大太太撒嬌。 王mama忽然走進屋里,腳步急促,在大太太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太太變了臉色。 立春就來拉九哥和七娘子,“到外頭去玩吧,里面氣悶?!?/br> 九哥和七娘子到了院子里,七娘子看看天色,快到晚飯時候了,她不覺得大太太愿意讓四姨娘看到自己現在的裝束,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是明白,面上,卻最好做得好看些?!拔乙厝Q衣服?!?/br> 九哥面露不舍,低頭不語。七娘子望著他,心里傳來一陣強烈的痛楚,她咬了咬牙,輕聲說,“你去五姐那里玩吧……” 九哥垂頭喪氣地嗯了一聲,轉身跑進了去向東偏院的長廊,七娘子慢慢走回西偏院,白露迎上來訝異地說,“還以為九哥會來看看?!碧梦葑雷由蠑[了好幾色點心。 七娘子面露疑惑,白露就解釋,“九哥最愛到處游逛的,百芳園大太太拘著不讓常去,東偏院他去膩了,聽說西偏院要理出來,已是嚷了幾次要進來看看。原以為今日下午七娘子和他在一起玩?!彼龥]說下去,七娘子已領會了里頭的意思。 她慢慢地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是庶女……九哥和我走太近了,沒什么好處?!?/br> 如果白露一心向著大太太,大太太聽了這番話,會更放心。 如果白露一心跟著自己,聽了這話,只會為她難過。 白露果然面露惻然,提起了別的話頭,“快到請安的時辰了,換一身衣裳為好?!边@是個極為靈透的丫頭。 七娘子就欣賞地看了她一眼,“難為你身在屋里,消息還那么靈通?!?/br> 立夏雖然就站在她們兩人身邊,但卻懵懵懂懂,絲毫不懂得她們在打什么機鋒。白露粲然一笑,與立夏一起服侍七娘子換了一身衣服。 才要去主屋請安,已是來了幾個婆子吩咐白露,“太太有些不舒服,今晚就免了請安了,晚飯各院里各自開?!闭f著,就急匆匆地走了,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11心事 白露應酬走了那幾個婆子,就回頭招呼立夏,“你在這里服侍姑娘,我帶小丫頭去領飯?!北愦掖业刈吡?,七娘子欲言又止,最后還是由得她去。 畢竟她也是有好奇心的,對正院里發生的事,總想多知道一些。 等飯的辰光,她就叫過立夏,“算算匣子里有多少銀子?!边@件事總惦記著做,可惜白露在一邊的時候,七娘子多少還有點不好意思。這點銀子,在人家眼里算得了什么? 立夏就一五一十點了一遍,“整銀三十三兩,散碎的還有約二兩碎銀,白露jiejie還找婆子兌了三兩銅錢,預備著打賞小丫頭們,現下都還在?!?/br> 二娘子當時給的六兩銀子,有二兩現場被她還給了白露,剩下的四兩,外加大太太送來的三十六兩,是四十兩,匣子里剩下的是三十八兩,也就是說這兩天已花了二兩出去。 七娘子不由得有些rou痛,看著匣子出神,立夏也是嘖嘖連聲,“正院的開銷要比南偏院大多了?!痹谀掀?,九姨娘一個月也就拿二兩零花。 七娘子又問立夏,“小丫頭們都還聽話嗎?”四個小丫頭分別是上元、中元、下元與端午,楊府這一批買進來的人,大多都以時序為名。 立夏點點頭,“都很乖巧,也不懶散?!彼媛缎┰S猶豫,遲疑著道,“只是院子里的缺額滿了,秋楓她……” 七娘子冷冷一笑,當時在南偏院,母女兩個掙扎求生,立夏不消說,雖然懵懂了些,但卻不曾偷懶?;?,也很知道羞恥——一個人知道羞恥,那就不會是什么壞人。秋楓看似乖巧,私底下卻是巴望著借七娘子跳到九哥屋里,要不是七娘子無意間聽到此事,還正要被她唬過去了。 那時九姨娘就曾說,“立夏是個可造就的,秋楓刁鉆勢利,對我們娘倆卻這么盡心,必有所圖?!本乓棠飳嵲谑莻€聰明人,可惜命苦了些。 七娘子忽然想到了九哥問那句話時的表情,小小臉上,寫滿了無奈與唏噓。九哥在正院也過得不容易。 她又想到了六娘子天真無邪的笑顏,一時悲從中來,紅了眼圈。 立夏還以為是自己無意間觸動了七娘子的心事,忙跳起來賠罪,“七娘子,是立夏不會說話,是我不會說話……” 七娘子就壓下心事,含笑擦了擦眼眶,“錢花得太快了,心疼得?!闭f著,按下了匣子,和立夏開始算一月的開銷。 立夏原本只是三等,跟著七娘子到主屋,也魚躍龍門成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