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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事。 “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性子,小小年紀,什么不學,學會了一身大家小姐的虛做派,女紅、詩詞,沒一樣拿的出手的。我想著,要找個嚴厲些的mama帶著,殺殺她的傲氣?!?/br> 五娘子是大太太的老生女兒,三十歲上才得了這么一個,自然是看得如珠似寶,九哥出生前,全家她最大,整日里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現在有了九哥,五娘子就得慢慢改性子了。 梁mama有些為五娘子難過,小心地道,“到底是大家女兒呢,大了,自然就好了?!爆F下七娘子才來,就給五娘子換嬤嬤,不知道的人,還不知道要怎么編排五娘子。 大太太想了想,勉強道,“再看一段吧?!彼皖^合了合杯蓋,漫不經心地道,“二太太方才遣人來,送了些八娘子的衣服過來?!?/br> 八娘子與七娘子是同年同年月同日生,只差了半個時辰不到,現在也是六歲,被二太太教養得很好,是個乖巧知禮的大家閨秀。 梁mama一時不查,就要順嘴夸一夸二太太的用心,但細一琢磨,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七娘子今日搬到正院,也是臨時起的意,還不到兩個時辰呢……”她審慎地說。更別說五娘子鬧別扭的事,分明也就是幾柱香之前才出的,怎么這二太太現在就知道了,還送了衣服來。 這不是在打大太太的臉? 大太太面上還在笑,眼神卻帶著一絲不屑。 “二弟妹的心思,放在咱們這的,倒比放在自己府里的多些,也難怪知道得這么早了?!彼攘吮却采系拇蟀?,“八娘子和七娘子的體格倒也相近,有了這個,不必再拿五娘子的舊衣了。也免得這丫頭又鬧得沸反盈天的,叫人不省心?!?/br> 雖然二太太的做法,讓人心里膩歪,但也是好心,梁mama拆開包袱看了看,里頭只有三四件襖裙,都是這個天氣穿的,顏色有天青的,有淡藍的,很得體,又照顧到了七娘子的心情,又不顯得過于素淡。 “二太太行事還是這么著,有章法里,又透著沒章法?!彼椭^笑了,“您也別和她計較,她的心思,誰不明白呀?” “我要是和她計較起來,那一天也不得安生了?!贝筇焐蠜]好氣,卻是沖立春點了點頭,立春抿嘴一笑,拿起包袱出了屋。梁mama才陪著大太太坐了一會,王mama便進來了回道,“福建王家的人路過蘇州,給老爺下了帖子,又派了人來給您請安?!?/br> 福建布政使王家在福建經營多年,乃是地方豪門,與楊老爺的關系一向也不錯,又是楊老爺的下屬,是非見不可的。大太太起身理妝,到堂屋坐下,和來人說了幾句話,又賞了些物事,忽然就聽得西偏院的方向,有些喧囂。 她皺了皺眉,看了梁mama一眼。 梁mama就笑著說,“讓您見笑了,西偏院養著幾頭調皮的貓兒,時不時,就鬧出些動靜來?!?/br> “我們家太太也是極愛貓的,這次老爺上京,還特意為她尋訪了幾頭名貴的云貓!”王家來請安的婆子,也很有眼色,笑著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告辭。 她們前腳才走,后腳,大太太就拉下了臉。 這大宅門里,平日里誰不是安安靜靜,輕輕巧巧的?沒日沒夜的敲敲打打,那是戲臺,不是宅門。 七娘子也是的,才到西偏院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難道看錯了她?她還沒叫人去問,立春便進了堂屋。 她身后還跟著滿面不忿的五娘子和一臉安詳的七娘子。 大太太的臉色更難看了。 “娘!”五娘子一看到大太太,就奔過來靠到了她膝下。一副理所當然,受盡寵愛的樣子。 大太太強忍著沒有推開她,望向了立春。 立春面現尷尬,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七娘子望著自己的腳尖,也不說話。 “到底怎么回事!”大太太有些生氣。 立春沒辦法,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她才把包袱送到七娘子院子里,七娘子正看著小丫頭們灑掃屋子,擺放桌椅。因為箱柜都還沒收拾好,只好把包袱先放在床上。立春把白露拉過來,交代了這里頭有幾件衣服,都是什么顏色,又叫七娘子見了二太太,別忘記謝謝她送來的衣服。 七娘子正聽著時,五娘子來了。 五娘子是獨個兒來的,把丫鬟谷雨留在了門外。 一進門,她就拿出了一把利剪,直奔包袱而去。 立春和白露搶下剪子的時候,五娘子已經剪壞了好幾件衣裳,還剪掉了來攔阻的白露半邊的發辮,所以才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那都是我的衣服!我穿不了了,丟的丟,剪的剪,也都是我的事!”五娘子立眉說,她長得很俏麗,即使這樣生氣,也別有一番活潑的韻味?!澳铩阏f是不是,您要拿我的衣服送人,也得先問過我!” 大太太扶額長嘆。 梁mama都站起身來,不敢說話了。 七娘子靜靜地站在立春身邊,聽著她無奈的敘述,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怒容。好像這事天天有,日日有,并不稀奇似的。 五娘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立春,再看看梁mama,卻是不敢看大太太了。 忽然有人打起了門口的珠簾,二娘子走了進來。 “娘?!?/br> “二姐?!?/br> “二娘子?!?/br> 眾人紛紛招呼。 二娘子神色僵冷,給大太太請了安,便坐到了大太太下手,狠狠瞪了五娘子一眼,才轉頭招呼七娘子。 “七妹站著做什么?坐?!?/br> 七娘子抬起頭望著二娘子,輕聲道,“五姐沒坐,做meimei的不敢坐?!?/br> “你五姐做錯了事,不敢坐,也是當然的?!倍镒訑[了擺手,神色稍緩?!白??!?/br> 七娘子就看大太太。 大太太也勉強緩下了怒容,沖七娘子點了點頭。 七娘子就坐到了二娘子下手。她坐得很端正,脊背挺得直直的,就像一桿小小的竹子。 大太太再看看依偎在她膝邊的五娘子,就生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氣來。 “那包袱里,是你二嬸給七娘子送來的衣裳?!彼p聲說,“都是名貴的料子,毛料一色是灰鼠,一件,也值百多兩銀子?!?/br> 五娘子乍現不安,二娘子也挑了挑眉。她還以為剪掉的是五娘子自己的衣服,這才趕來救場。 眼下看來,五娘子是免不了一場罰了。 二娘子不禁就看向七娘子,除非七娘子出來求求情,母親說不定也就心軟了,說她幾句,也就這么揭過這事兒了。 七娘子果然如了她的愿,開口為五娘子解圍,“母親,這樣的小事,您就別動怒了。五姐只是性急了些,是我拙笨了,沒來得及解釋?!?/br> 二娘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