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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出去北戎走了一趟,她也是歷練出了一身的手段,連親夫都敢獻藥毒殺,還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桂家為了擺脫這個煩惱,只怕和鸞臺會也是一拍即合。否則,不論生死,她都是對付桂家的好把柄——你瞧,這生在權力頂端的女子,是多么的不幸,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是為了自己?!?/br> 這個話題,在政治意義上和蕙娘也算是密切相關,但在私人意義上卻只能算是近鄰家的熱鬧,蕙娘亦不在意。和權仲白又說了幾句歪哥的事,“你可要當心了,我離京之前,也是和孩子把底含含糊糊地交代了一遍,他當時對你這么去了北戎可是十分地不諒解,覺得你太不顧全大局了。這一次回京以后,你可要小心地對他,不然,指不定他就和你不親了?!?/br> 權仲白最惦記的人就算是蕙娘,剩下三個孩子也絕不會差上太遠的,聞言忙問了歪哥、乖哥的近況,得知他們均都不知道自己失蹤的事,只有歪哥在蕙娘離京前被隱晦地告知了一些□,方才松了口氣,道,“那還好,歪哥這孩子心軟,等我回去討討他的歡心,他也就諒解我了。別看乖哥看著軟,其實可有主意了,這事要被他知道了,那可沒個完?!?/br> 傻爸爸一貫都是這個表現,蕙娘已經挺習慣的了,對歪哥是否心軟,她可是相當保留。聞言便翻了個白眼,道,“隨你怎么說吧?!?/br> 說著,她也困倦了起來,打了個呵欠,道,“這一陣子都沒睡好覺,我睡一會……你可不許走??!” 權仲白在她耳邊親了一下,道,“我不走,就在這里陪你?!?/br> 蕙娘聞言,方才安下心來,遂淺笑入夢不提。 # 第二日她起來時,權仲白到底還是早就下床梳洗了,他倒是也沒走遠,就在外頭屋里和同和堂來請安的管事說話,蕙娘起來吃過早飯,也令人去給燕云衛報信,不想權仲白進來道,“昨天楊七娘就打發人去說過了?!?/br> 權仲白還活著,整個局面頓時都不同以往了,蕙娘這根弦松了下來,只覺得渾身都沒勁兒。索性就靠在窗邊看書寫信,一時又盤算著該如何給焦勛帶信,或者還是派人去新大陸把葭娘、文娘接回來,權仲白干嘛她也就無心去管了。 也不知權仲白和楊七娘談的都是什么,反正整個下午他們都是關在了西里間中談話。蕙娘一個下午都拿來睡午覺和寫信了,到了向晚時分,見兩人還不出來,也有幾分好奇。待晚飯時分,權仲白出來和她一道用晚飯時,才道,“你們都在說些什么啊?!?/br> 權仲白的神色有幾分古怪,他沉吟了一會,方才搖頭道,“有些話,許諾過楊七娘不往外說的……不過,我也能理解她為什么這么看重蒸汽船了,這東西確實是有一定意義在的?!?/br>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還有一點你我可能都沒想到,上回桂家有意無意誤導皇帝疑心許家,這件事……許升鸞還好,但卻令楊七娘極為惱怒,她也不是惱怒桂家——我就這么和你說吧,楊七娘覺得,天子一句話,就能決定許家人生死的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她覺得,許家的權力還要更高一籌,她才能更舒心?!?/br> 蕙娘又何嘗不明白楊七娘的感覺?都別說鸞臺會了,就是這個宜春票號,已令她自懂事后便有一種深沉的憂慮,唯恐哪一天,懷璧其罪,自家的宜春號被天家看中了,就這樣被強取豪奪去了還好,只怕為了名正言順地奪走宜春號,焦家還要因此被入罪呢。而自從知道了鸞臺會的存在以后,這殺頭事做得多了,對官府肯定也就更為忌憚、心虛,權力欲隨之膨脹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楊七娘做過的殺頭事雖然不多,但防微杜漸,若是僅因為莫須有的誤導和陷害,便令許家這樣權勢的家族都要誠惶誠恐,那么她想要改變這種權力分布的局面,也是很正常的思路了。 她點頭道,“那既然是這樣,也就能說得通了。寧妃上位,許家還不是第一重親戚,和寧妃之間也沒有太牢固的紐帶……再說,皇三子也大了?!?/br> 而皇六子今年還很小,婷娘更是權家族女,說難聽點,把鸞臺會和權族連根拔起以后,婷娘除了乖乖聽話以外還有什么辦法?對付這么一個弱女子是不會太難的?;柿拥腔院?,權家、許家都把自己的爛攤子給收拾清楚了,又因為共同做了這樣的大事,有這么個秘密作為基礎,共同的政治理想為前導……外戚、勛戚這邊,勢必是穩若泰山,而兵權更無需擔心,自己的嫡系、盟友已是牢固的勢力,在文臣中再拉攏了楊閣老以后,這幾戶人家的生死,可以說是已不受皇帝的掌控了! 當然,距離為所欲為,那還有很遠的路要走,這個境界幾乎也沒人能夠達到。但起碼來說,比起現在的局面是要更上一層樓了……挾天子以令諸侯,楊七娘這是想做挾天子的一方勢力,不再想做諸侯了。 “那依你之見,”蕙娘瞥了權仲白一眼,“我們又該如何反應呢?” 楊七娘有楊七娘的算盤,權家自然也有權家的算盤,現在權仲白回來以后,他們大可以繼續走那條老路,把鸞臺會連根拔起以后,合家搬離大秦,離開這片對權家來說隨時充滿翻舊帳危機的地方,當然,在這條路上往前走,也是不錯的選擇。但不管選擇哪邊,開弓沒有回頭路,選了哪一邊,都得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權仲白沉默了片晌,才道,“現在南洋已非樂土,孔雀他們被你打發去了新大陸,原有的那個退步,也沒那么可靠了……其實有了蒸汽船以后,天下便再也沒有真的桃花源了。當年先帝讓魯王去新大陸,何嘗不是想讓他在那片天地中重新開始,不再受舊事的阻撓??涩F在如何?他不找事,事來找他,雖然遠離了大秦,但卻從沒有脫離大秦……與其逃遍天下,我看,倒不如留下來吧。這一次,我倒是贊同楊七娘的仕途經濟之說,我看,可以把桂家拉上我們的船?!?/br> 他考慮的這些問題,蕙娘會沒有考慮過?連權仲白都這樣說了,她會做怎樣的決定,也就無需多言了。蕙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探手握住權仲白的手,在他的用力回握中,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敖K于,還是走上這條路了!” 361、入伙 對于蕙娘和楊七娘來說,權仲白算是死過翻生了一次,但對于其余人等,因為有蕙娘的鋪墊在先,頂多也就是驚奇權仲白說是去俄羅斯的,為什么又跑到南洋去了而已。更因為蕙娘也是巧合地來到廣州,這一舉動在有心人眼里,說不定還會有更多頗富深意的解讀,但反正事實也就是如此,蕙娘也沒有遮掩的意思,這一次,她倒是不著急趕回京城了,反正自從權仲白回來以后,她的危局已解,留在廣州還能等許鳳佳回來,眾人坐下來再將整個攻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