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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連道無妨,又關切楊善榆家事該如何處理,桂少奶奶道,“那個小院子家里說留著不賣,不過余下的奴仆下人并我**子肯定都回家去了,我娘還想著日后給他過繼一個孩子來繼承香火,我心里是不大贊同的,不過這又是后話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br> 這種過繼,除非過繼的是親子侄,不然將來也是問題重重。而且日后容易打爭產官司,蕙娘看桂少奶奶意思,她母親是無意給過繼楊善榆庶弟之子,便也不多問,桂少奶奶又說,“倒是可惜了**子,當年也是千嬌百媚的人,現在都熬得有了白頭發了,這一回去村子里守寡,誰知道日后何時再見?**子倒是看得開,想進村里家廟學佛――她們已經在整理行囊,不日就要上路了?!?/br> 正說著,外頭忽然又有人疾步進來道,“回少夫人話,桂總督家里人有急事找總督太太說話?!?/br> 桂含沁估計是大秦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督了,雖然是海防總督,但品級在這里,真是令人肅然起敬,相較之下,他幾個兄長都被比得悄無聲息。就連蕙娘,聽到總督太太四個字,亦是有些感慨。桂少奶奶倒是行若無事,當年桂含沁沒官時候她是什么態度,現在也還是什么態度,絲毫不因身份上的變化而變化。她站起身奇道,“什么事這么著急???” “聽說是您去世的兄長楊大人家走水了?!边@丫頭顯然也是問過來龍去脈的,忙便告訴桂少奶奶。 她這一說,兩個楊家女都著急了,諸大奶奶忙帶了meimei起身告辭,連蕙娘都很關心,一疊聲喊人去照看著幫著救火,她是知道楊善榆有很多研究資料都放在家里的,還想著日后向桂少奶奶索來抄錄一份,給專業人士尋找一些蒸汽船的靈感,因此聽說這事,也是真正關心。 不過,以當時人辦事的效率,在她們收到消息的時候,火都已經快被撲滅了。兩個大奶奶忙告辭去當地查看災情,蕙娘雖不能出門,卻也喊了好幾撥人過去打探消息,又去桂少奶奶家中相問,半晌也只知道人好在都逃出來了。 過了兩日,鸞臺會這里倒是先給蕙娘打聽清楚來龍去脈了,似乎是在整理楊善榆遺物時處置不當引發爆炸,只有一個仆役重傷,余下人有的輕傷有的成功逃脫,至于女眷們,住得比較遠,看起火了都慌忙逃出。不過火勢猛烈,救火不及,整個院子并鄰居兩家都燒得只有殼子在了。楊善榆那些稀奇古怪的珍藏,全都付諸一炬,萬幸還有部分筆記之前就整理出來,放在當院里還沒收納進庫房的,這才留了下來。 蕙娘一聽,正是扼腕連連,再過了數日,宮中消息傳來,皇上聽說此事也是大為不快,直說是天要收走楊善榆――連皇上都這么說了,這幾日京城黎庶也都傳說,天威炮是奪了天機,所以楊善榆才這么不明不白地七竅流血去了,他是逆天行事,因此才英年早逝。也因此,他留下來的那些天書,也都要被天收了回去。 蕙娘素來是不信這種事的,此時更不覺毛骨悚然,只是生氣自己和楊七娘運氣不好,卻還不能把這情緒給表露出來:除了楊七娘和權仲白等寥寥數人以外,恐怕大秦大多數人,根本都還不知道蒸汽船是什么,而良國公等人要知道她對蒸汽船這么上心的話……說不準這蒸汽船還真就造不成了。 如此又過了七八天,算來權仲白動身去山東都有半個多月了,蕙娘差些要令人再去送信問情況時,山東的消息終于遞過來了:文娘因小產后身子失調,失血過多,雖然請了姐夫過來調養身子,但依然不能恢復,已經于九月十七日香消玉殞,不幸夭折。 權仲白南下用的就是給文娘調養身體的借口,這么一封信送回來,蕙娘如何不知是什么意思?她此時懷孕已有八個月,身子的確相當沉重了,也不可能親自過去參加葬禮。反正一概按照慣例,和王閣老府上打過招呼,將焦子喬派過去也就算是盡到娘家人的心意了。連三姨娘的婚事她都沒有參加,只是令焦梅做主添妝送嫁,不過這也正合三姨娘的心意,一頂小轎子悄悄把她抬出了焦府,就算是全了禮――畢竟她不是主母,不過一個妾侍,平時也從不出面應酬,又是嫁入京郊,這件事,在京里并未掀起一絲浪花。 也是因為她如今懷孕已有八個月,隨時能臨盆生產,權仲白處理完文娘的喪事,便即刻回京尋她。綠松都沒給帶回來,蕙娘見了,便知道她是陪著文娘在背后慢慢地走,果然權仲白回來應酬過了家里長輩,和她進立雪院說話時,便同她道,“meimei心里現在很平靜,想要一路游山玩水地回來,所以讓幾個人陪著她慢慢地走?;貋碚米〉矫坊ㄇf去,若你嫌那里太清靜,沖粹園也是好地方?!?/br> 文娘現在等若已經是個死人了,倒是正方便安排,蕙娘毫不考慮地道,“她想住哪里,就隨她住哪里――事情鬧清楚了沒有?你是怎么處置的?” 權仲白苦笑了一聲,“男女有別,我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幾次,來往都是綠松傳話,她就說她要走,不想鬧大,不愿讓我們和王家起沖突。我問她吃藥死遁行不行,她說行,我就這么給安排了唄……” 蕙娘其實對這一點也不大在乎了,文娘反正是出來了,怎么出來那都是其次,但她并不想把自己的著急給表露出來,只是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權仲白又交代道,“有一種藥,非得我親自調配,根據脈象拿捏分量才好。吃了以后會很想睡覺,呼吸幾乎斷絕,大概能持續上七八個時辰,她服下以后睡過去了,我正是醫生,這邊一把脈搖頭,那邊換壽衣,躺了兩個多時辰,已經是午夜了,趁夜再把她運走,那邊換上個木頭做的假人。就這樣無風無浪地一路下葬,王太太一點疑心都沒起,只是哭得翻天覆地的。一直念叨著沒法向你交代?!?/br> 蕙娘撇了撇嘴,沒有說話,權仲白看了她一眼,又道,“至于王辰……他是看出來了?!?/br> 他說得極為肯定,蕙娘倒是一驚,她道,“怎么,你和他挑明了?” 權仲白便望著她嘆了口氣,他說,“你的期望,我是很明白的。不愿和王家鬧崩,但卻又想要王家付出代價……既然這是你家的事,我個人的看法,也不重要了??偸前粗愕钠谕麃磙k為好吧,頂多有些過激的手段我不會去采用。到王家當天晚上我就和王辰深談了一次……反正,王辰心里一直都很痛苦,對文娘,他卻也是有歉意的?!?/br> “歉意?!鞭ツ镙p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