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9
令人喚桂皮、石英過來:“把孩子也給抱上?!?/br> 這對夫妻,生育要比綠松等人晚上一些,因石英十分忙碌的關系,至今也不過得了一個小子,還在襁褓之中。蕙娘看過了以后,照例是賞了幾兩銀子,又說,“若日后再得了哥兒,便讓他做伴讀吧?!?/br> 哥兒身邊的哪個伴讀,日后不是心腹?桂皮、石英夫婦都受寵若驚,蕙娘又親自從身邊解了一個金鎖遞給石英,沖桂皮道,“你辛苦服侍,我沒什么賞賜給你,便賞給你媳婦也是一樣的,你可別怨我偏心?!?/br> 桂皮忙道,“這哪能呢……我就是為少夫人拋頭顱灑熱血都是該當的,少夫人賞賜不賞賜,那都沒什么!” 蕙娘見他神情有幾分忐忑、閃爍,也明白他的擔心:桂皮說謊,是要冒風險的,不說自己會不會領情,光是話趕話一個沒對上卯,他就要受到極大的牽連。自己雖然賞了石英東西,但卻未必能削減他的擔憂。 “這里橫豎也沒有外人?!彼f,“明人不說暗話……你把定國公的事和少爺說了,卻瞞下了焦勛的事,是什么用意,現在能和我說明了吧?” 她會這么說,肯定是沒在權仲白跟前露餡了,桂皮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他捋了捋鬢發,低聲道,“還好少夫人聽了小人的話……小人斗膽,還請少夫人聽我一言,這件事,絕不能讓少爺知道?!?/br> 蕙娘先看了石英一眼,見她很有幾分莫名其妙,茫然之色絕不似作偽,對桂皮越發滿意,她不動聲色地道,“難道你們家少爺的心胸,就這么狹窄嗎?” “少爺心胸就是再寬闊,那也是個男人?!惫鹌旱土寺曇?,“別說他,就是小人,對于李韌秋的心思也是洞若觀火。您明知他對您的心意,還和他兩人同行,走了十多天的路……當然,我們明白您光風霽月,事無不可對人言,也就不那么講究避諱??缮贍敗贍斈鞘顷P心則亂,要知道了這事,肯定覺得您和李韌秋是有幾分余情未了。他倒未必會把您往骯臟了去想,只是……只是……” 蕙娘笑道,“只是什么?” 桂皮嘆了口氣,“只是少爺在知道了您和李韌秋的前情以后,心底一直是很介意的,曾對我說過,這樁婚事,不但是違背了他本人的意思,而且還拆散了您和李韌秋,一點也不公平?!?/br> 他乍著膽子瞅了蕙娘一眼,“少爺從前上門給您診脈的時候,您和他說了一番話,這事少爺沒瞞著我。您對這門親事,也是不情愿的,只是‘沒有別的選擇’。后來知道了李韌秋,少爺恐怕更以為您說的是真心話了,也許直到現在,這事都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呢。他生性閑云野鶴,不愿和人爭,若是知道了您對李韌秋依舊留有情意,而李韌秋對您又是深情似海的,小人怕……小人怕……” “你怕他會君子有**之美?”蕙娘有點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嗓音,桂皮忙苦著臉搖了搖頭。 “小的可不敢這么說,只是小人覺得,少爺那樣的性子,只怕在知道您和李韌秋之間的一點事情以后,這……這本來還沒完全定下來的心,就又會飄遠了,少爺又會變成以前的少爺了……” 他低著頭誠惶誠恐地說,“這不過是小人的一點見解,究竟如何還不好說的。只是這該怎么說呢,少爺不是那種一旦妒忌就會說東道西,管束得更嚴厲的那種人。什么事讓他不快比快活多了,他便不會再去介入……唉,我說得亂糟糟的,也不知講明白了沒有……還請少夫人恕罪吧!” 盡管沒什么名言警句,但桂皮好歹是把自己的意見給表達了出來,而且還表達得很是強烈,無需蕙娘要求,自己就愿意擔上風險和蕙娘聯手瞞著權仲白。從權仲白口中的話來看,他也是冒著僭越的風險,對權仲白的態度提出了許多建議,一個仆人忠心至此,也沒什么好要求的了。蕙娘輕輕地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道,“怪你?怪什么,你也都是為了我們好?!?/br> 她撐著腦袋想了想,心中亂得要命,索性又沖石英擺了擺頭,道,“你怎么看呢?” 石英咬著唇半天沒說話,見丈夫沖自己使眼色,方道,“這話按理不該我說,不過……您和少爺間,我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F在家里事多,您們可不好再起紛爭,有些事瞞著也就瞞著了……就是若要我想呢,少爺對您也是寸步不讓的,總有幾分吃定您的意思,昨兒……咳,昨兒待您那樣溫柔,未嘗不是因為定國公……” 倒是和她丈夫又有不一樣的看法,這也罷了,蕙娘卻沒想到枕間絮語還被人聽去了,一時不禁面紅耳赤,石英更是臉似火燒,她低聲道,“您們昨晚沒有一開始拉簾子……” 看來,這種房子的隔音果然是個問題,蕙娘苦笑起來,還未說話,外頭人來報:權仲白回來了。 桂皮和石英現在都沒當差,把娃娃抱進來,是給蕙娘看的,權仲白回來了自然也來湊趣,他逗了逗孩子,又捏了捏他的脈門,便和桂皮道,“再大一點,可以洗藥浴了。和歪哥都能用一個方子,只是天麻減量,我知道你是財主,也不賞你藥材,反正你自己去抓藥,同和堂的人也未必會收你的錢?!?/br> 這一句話,不知能頂多少銀子,桂皮、石英都稱謝不迭,兩人又站了一會,便告辭出去。權仲白還道,“走得這么急,有人咬你們屁股嗎?” 明知有這么一件事瞞著,可不就是走得和火燒屁股一樣了?蕙娘剛才,也是半心半意地在和他們說話――她是有點沒想到,自己和焦勛單獨行路的事,在桂皮眼里居然這么嚴重。 不過說來也是,大半個月,什么事不能發生?說得難聽點,要是幾個月后她摸出身孕,疑心病重一點的人,未免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他的種了。說不定在桂皮看來,她和焦勛是早把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此時是木已成舟,這件事,再不能去追究,只能想著怎么亡羊補牢,維系立雪院的穩定…… 蕙娘越想越覺得桂皮估計就是這么去猜疑的,她有些無奈,更有些氣憤――從三姨娘到桂皮,似乎每個親近的人,對她和權仲白都是如此不看好,甚至于說把她和焦勛之間的聯系高看到了一個讓她吃驚的地步。她和權仲白的感情有這么柔弱嗎?固然,她……是做了一些對不起他的事,可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除了桂皮,三姨娘也無由得知,究竟是哪一方面,使得這些人都覺得她和權仲白之間的感情十分稀??? 蕙娘頭一回認真地審視起了自己和權仲白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