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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就抽出今日得的信件,教蕙娘分辨暗語,“香霧部送消息,有時候都是幾種暗語混用,上回教了你隱語,這回他們送來卻是一段數字,這數字,是用三三間隔來讀的,從每年黃歷里,分辨頁數、行數、字數,這樣讀出來。這種暗語有時夾在賬本里,很難被人分辨出來,可以說是萬無一失?!?/br> 他也是剛拿到今日情報,隨手對照著翻了翻黃歷,便不禁笑道,“喲,這宮里還真是不消停,老.二、老三現在互別苗頭,別得很起勁嘛?!?/br> 蕙娘拿過暗信,學著查閱了一遍,也不免笑了,“二皇子畢竟年紀不大,心性,還不夠沉穩?!?/br> 二皇子雖然僥幸從天花中康復,但這種病最討人厭的一點,便是一旦得過天花,臉上必定留下黃豆大小的麻坑,密密麻麻互相重疊,恢復得不好極為難看,一般民間以‘麻子’呼之的便是僥幸從病中康復之輩。二皇子雖然身份尊貴,又有權仲白這樣的神醫診治,很早就開始敷藥治療,但根據宮中情報,也只能說是麻痕比較淡,臉上細看時,還是有坑坑洼洼連綿成片的痘印。 若一群皇子里,就他一個人出過天花,種痘法也沒被發明,那么這麻子,就不是什么缺點,反而是二皇子爭位的資本。但別人不論,三皇子是種過痘的,而且康復得很不錯,那么這滿面麻子,對二皇子來說就非常不利了。國家取仕都要把相貌不周正的人淘汰下去呢,當皇帝的一臉麻子很好看么?還是據香霧部從宮中送出的情報:二皇子病好以后,哭了足足三天,從那之后,在功課上就越發用心刻苦了。 二皇子天分本來就挺好,現在一心向學,進境自然明顯,倒是頗得了幾句夸獎,三皇子知道了,又不樂意,兩人現在是有點賭上氣了,昨日二皇子剛開了半石的弓,今日三皇子就非得也要開個半石弓出來。昨日二皇子解了個挺難的方程,得了皇上的夸獎,今日三皇子就不知從哪里尋來了一個難題,把皇上連楊善榆都難住了……還就是這個方程壞了事,三皇子說自己不能解,拿來問二皇子,二皇子用了幾個時辰也沒有一點頭緒,急得蒙在被子里哭。牛賢妃知道了,把三皇子叫去說了幾句話,三皇子回了宮,也是怏怏不樂?,F在楊寧妃和牛賢妃見了面,彼此都不怎么說話…… 帝王家事也是家事,這些瑣碎的爭風吃醋,和別家兒子爭寵相比,也沒什么區別。權世赟卻看得興味盎然,和蕙娘商量,“你說,過上幾年,讓皇四子也患個天花如何?” 蕙娘揚眉道,“怎么,難道二皇子的……” “這倒應該真只是巧合吧,”云管事搖了搖頭,現出幾分精明,“后宮被連公公管得風雨不透,我們的人要往外送消息都難。寧妃想和家里人通消息,現在也不是這么簡單的。別的事,連公公看在香火情分上,可能還會通融,這種戕害皇嗣的事,連公公絕不會包庇。若是別人買通太醫弄鬼,也不太可能,種痘的那位太醫,平素私德無虧,家里又不缺錢使用,腦子也不愚笨。不論是威逼利誘,還是玩弄手段,都很難不露痕跡地把他買通?!?/br> 到底是香霧部的主管,京城消息,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云管事頓了頓,又悠然道,“不過,有了一次巧合,再安排另一次,就容易得多了。在適當的時候,這巧合也能變成陰謀的么?!?/br> 在鸞臺會里做事,有時會令蕙娘有種‘jian臣’的感覺,雖說她也知道,史上無忠jian,沒有哪個jian臣,真和話本中一樣專以禍亂朝綱為樂,但藏身暗處興風作浪,安排一個又一個陰謀,陷害一個又一個對手,卻和話本中的jian臣所為十分近似。她心底到底有點不是滋味,面上卻笑道,“不錯,我雖也有些微見識,但在三叔跟前,真和三歲孩兒一樣了?!?/br> “論到做生意、政治傾軋,我是拍馬都趕不及你?!睓嗍磊S若無其事地道,“但說到為非作歹陰謀害人,你三叔卻是個專家?!?/br> 兩人對視了一眼,齊聲而笑。權世赟又叮囑蕙娘,“現在德妃最要緊就是安穩度日,淡泊待人。非但不要與人為敵,也別露出一點野心。她只管平安把孩子養大,別的事,有我們為她cao心的。下回進宮,你把我的意思說一說——她這個孩子,是我們全族人多年期望所寄,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錯?!?/br> 蕙娘舉杯垂眸,輕輕呷了一口,方展眉笑道,“三叔放心吧,我一定把話帶到?!?/br> 她又把話題轉開了,“現在宮中兩派,大致上已經成了雛形,但朝中究竟如何站位,還有些不大分明。依三叔來看,朝中會如何發展呢?” “這我還真不太清楚?!睓嗍磊S微微一怔,因如實道,“最關鍵是孫家竟站在牛賢妃一邊,此事頗令人費解。實際上若沒有德妃,我還是更看好三皇子,現在二皇子生了一臉麻子,且看孫家的態度,會否發生變化吧。孫國公立刻就要領兵二次出海了,此次若再立下一些功勛,他們家的地位,更加不容小視。若他們決定轉舵站在三皇子這邊,我們亦必須做出一些安排,削弱三皇子這里的籌碼?!?/br> 他想了想,忽地笑道,“再看看吧,若是情況如此,我倒已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崔子秀年紀也到了,再唱,能唱得了幾年?若能舍得他這枚棋子,倒也不是不能把許家扳倒,如此一來,局面就更平衡得多了?!?/br> 許家?蕙娘有點詫異,但很快明白了過來——看來,在奪嫡之爭的幾戶武將中,許家和鸞臺會,是真的沒有什么瓜葛。但她面上卻露出訝異之色,“原來崔子秀也是我們的人?——他也是族里人嗎?” “這倒不是?!睓嗍磊S道,“我們族里的人,怎么會去做唱戲這樣賤業?!?/br> 他隨□代了崔子秀的來歷,倒是和崔子秀自己說的相差仿佛,無非就是從小學戲,機緣巧合下加入鸞臺會等等?!啊菜闶穷H有本事,竟能拐帶許國公的一個女兒,小倆口也算是兩情相悅。我們自然樂見其成,這著閑棋,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能發生些作用?!?/br> 蕙娘暗中一蹙眉,道,“孫家應該不至于站到寧妃這邊的,他們和楊閣老雖然是姻親關系,但政治立場卻有根本不同……不過,這也是我的一個想法,等我回了京城以后,熱孝也將過去,到時我會去香山小住賞雪,和桂家溝通宜春號的策略變動,倒是可以借此機會,探探孫夫人的態度?!?/br> 權世赟點頭道,“也好,你盡管放手施為,有什么需要會里幫忙的,只管說就是了。待我們回了京城,我將瑞氣部在府里的幾位干部都介紹你認識,到時候你發號施令,就更方便了?!?/br> 從知道鸞臺會這個名字開始,直到今日,足足近三年的時間,蕙娘終于可以說上一句:我也算是打入了鸞臺會核心。如今她的鳳主印受到兩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