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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緞、茶葉等民生巨頭,也被列入了監管的行列之中,只是比票號要慢一步而已。喬家三位爺再一次齊聚京城,不過因蕙娘臨盆在即,倒是不把這些瑣事,拿來煩她了。 就連國公府,現在也不拿同和堂的事過來催問――也是天意如此,春末夏初,海面多有臺風,許家的船被耽擱在了青島,又要改走陸路進京,恐怕到京城時,她已經臨盆。那就是有任何大事,都要等生完孩子再說了。因此蕙娘也不管權季青等人,在外都琢磨什么,反正她自己安安耽耽,在沖粹園內吃飽喝好,就等著胎動生產了。 權仲白這幾個月,也很少和權季青照面,因皇上移駕到香山靜宜園預備避暑,他連城里都不用去了,只在沖粹園和靜宜園之間來往,同國公府的往來都不多。蕙娘也好奇,權夫人、國公爺又或者是權季青,有沒有什么別樣的舉動,但從身邊人安閑的表現來看,卻又覺得恐怕還是沒有。 這幾個月唯一一件被她知道的事,便是權叔墨兩口子往南邊去了,何總督動作不慢,也許是為了向蕙娘示威,去年宜春回了他的面子,今年才過元月,他就給權叔墨謀了個從四品的副千戶,在諸總兵旗下,也算是高位了――諸總兵自己的大兒子,現在也不過是五品身份。又有何蓮娘有孕的消息,小兩口也算是雙喜臨門,三月初便揚帆往江南過去,權仲白特地去送了三弟,回來后雖然極力遮掩,但依然有些感慨之色,坐在桌邊,發了半日的呆。 一家子兄弟五個,現在就只有一個幼金還在家里讀書,卻也被他姨娘管束得老實無比,一點都沒有惹人憎的嬌驕之氣。蕙娘心里,也是有些感嘆的:家里人少,她和文娘、子喬之間,猶還有些心結呢。以長輩們如此行事,這四兄弟不分崩離析都怪了,只是可憐權仲白,對權位最沒興趣的人,到頭來外人看著,倒像是他一個個把兄弟們給趕出了京城一樣。他心里滋味如何,是可以想象的。 但兩夫妻現在也不談這些,權仲白學了老莊,很注重孕婦要‘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這兩個月,沖粹園就像是世外桃源,外人外事,絲毫不能相擾,只得一家三口,在園中悠游。權仲白還賴不過蕙娘,把一些花月湖景,都起了雅致的名。他們常繞著散步的蓮子滿,旁邊幾座亭子,都被挖空心思,安了名號。 因歪哥過了五月,便有三虛歲了,一般有些人早開蒙的,三歲半、四歲,就給延請塾師回來。他又精靈頑皮得不成樣子,不論權仲白還是蕙娘,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一陣他正和蕙娘商量,是否要給歪哥預備起開蒙事宜,“周先生這一次特地從東北過來,就是想看看歪哥的天分?!?/br> 說到周先生,蕙娘也是有點納悶,他混著管事們一道進京,但又在同和堂沒有職司,不過是在沖粹園內閑散居住,每日里也不來擾她,就是對歪哥都沒什么關注,她便道,“這也太小了點吧,哪里看得出來呢?難道周先生一眼就看出來,歪哥沒什么天分?” “周先生一身家傳絕技,哪里肯輕易授人,一看天分,一看人品,這都不是一兩天內就能看出來的?!睓嘀侔椎?,“當年我學醫時,就是先在他那里玩了有兩年,才得傳湯頭歌訣,就此走進了醫道之中。當時我的年紀,也不過才堪堪六歲而已?!?/br> 六歲學醫,是比較早了,所以權仲白雖然師從兩家,但出道也早。蕙娘多少有些好奇,“你才六歲,就能下定決心要寄托醫道,國公也就竟真讓你去學了?他老人家行事,真是耐人尋味,令人捉摸不透?!?/br> 兩夫妻在一處,自然是談天說地,什么閑篇都扯,權仲白道,“其實學醫也算是家里的安排,當時我爹問我,爵位大哥襲了,我該從什么出身。經濟、仕途、天文、地理,任何一道都好,只是不能做個閑人。我因覺得母親是生我去世的,從小朦朧中總想要做個醫生,聽了問便隨口一說。當時很小,從未覺得不對,之后第二天便被抱到周先生那里,也沒感到不妥。其實現在回來想想,恐怕他們是早聽到我說要做大夫,所以才把周先生從老家請了過來?!?/br> 權仲白雖看似叛逆,但一生走過的路程,似乎都在良國公算中,現在連歪哥的前程,國公似乎都早有了盤算。蕙娘就算沒權仲白那股倔勁兒,也不禁油然而生一股不悅:連他們父母都沒說話呢,國公就把周先生給安排來了,這是什么意思…… 權仲白看她眉眼,多半也看出了她的心情,他按了按蕙娘的肩膀,“這也只算是歪哥的一個機緣吧,他真沒有興趣,周先生也決不會勉強的,他的針灸術乃不傳之秘,不是他點頭,一般人想學還學不到呢?!?/br> 蕙娘也有點好奇,“這針灸術這么神奇?怎么沒聽說周先生的名氣,都只知道你是歐陽家的弟子。這兩門不傳秘術,倒都集中在你身上。倒讓你給發揚光大、融會貫通了?!?/br> “我也就是這一代而已,”權仲白噓了一口氣,“當時兩邊都發了重誓,絕不再傳,不然和你所說,帶幾個徒弟出來,也就沒那么疲累了……” 眼睫一扇,也就不提周先生了,轉和蕙娘道,“前些日子,我去祖父那邊扶脈,還特地問了四姨娘一聲。連岳母和四姨娘都很茫然,文娘幾次回娘家,倒都是笑口常開,沒說什么不好?!?/br> 當時蕙娘那么一問,沒想到他就這么上心,知道她掛念meimei,還特地為她向家里人打聽,蕙娘心里,也有些甜甜的,她也是血旺頭暈,沒想太多,便和權仲白感慨,“沒有親娘,畢竟是差了一點,太太待她雖好,可沒上心。四姨娘又是一心以太太為馬首,因她不能養老,看她也是淡了。她性子倔,有苦處,也不大會和家里人說?!?/br> 話出了口,才想到權仲白也是沒有親娘的,一時不禁有幾分后悔失言,這尷尬之色便流露出來,倒是權仲白并不在意,和聲道,“也是,我從小要不是爹格外偏疼,沒準性子也還要更加偏激古怪?!?/br> 權夫人再視如己出,也終究是有差別的,權仲白倒是說得很白,蕙娘默然片刻,忍不住又笑道,“就你現在和你爹的關系,要說他特別偏疼你,誰信?!?/br> “是從小就比較偏疼,因為我沒娘嘛,大哥又有祖母帶?!睓嘀侔紫肓讼?,也自失笑,“沒想到就是我最不聽話,一旦學成出師,立刻就滿天下的晃蕩,辜負了他好些年的指望。就是現在,終于要接過世子位了,還要和他頂牛呢?!?/br> 只這一句話,頓時帶出了幾個月來兩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