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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給母親、妻子牌位鞠躬上了一炷香,這才在蕙娘和文娘的攙扶下出了小書房,在一暖房的青蔥綠意中緩緩徜徉:今年暖得晚,二月里,花還只能開在暖房,花月山房的桃花是一朵都沒有開。也就是這幾天里,日頭才漸漸地暖將起來。 “人情冷暖,真是所言不假?!奔词故抢先思?,都不禁有所感慨?!安胖皇侨ツ昱D月里,還有人送了南邊的梅花來?,F在百花齊放時,群芳薈萃的,卻不是我老頭子這里,而是楊家的后花園嘍?!?/br> 才這么說了一句,他嘿嘿一笑,又欣然道,“不過,我也有許多年沒有閑情逸致,能夠同孫女兒們在一處賞花啦?!?/br> 他攆王辰、文娘,“你們小夫妻,才成親沒有多久,不要老在我身邊伺候,這院子里處處都是奇花異草,不去尋芳探蜜、惜取春光,更等何時?” 這對小夫妻面色微紅,王辰還要客氣,“祖父說笑了――” 文娘卻殊為不客氣,拉住王辰的衣袖,生拉硬拽地就把夫婿給拽走了。老太爺也不要權仲白和蕙娘攙扶,自己負手在院中踱步片晌,又問蕙娘,“最近一段日子,府里沒有什么麻煩吧?” “有我們在家,還有誰不長眼?”蕙娘輕描淡寫地道,“就有些勢利眼的小官兒,想要興風作浪的。王尚書出面,也早都給打發走了?!?/br> 就算退下來了,就算人丁稀少,可有王家、權家照看,也沒有誰敢和這兩家為難的。老太爺滿意地點了點頭,“光進是要比冬熊懂事一些?!?/br> 這還是老人家得到消息以后,第一次提到何冬熊的名字……蕙娘看了看權仲白,見他面色木然,似乎根本就不懂老太爺言下之意,她不禁白了權仲白一眼,才輕聲道,“良禽擇木而棲,他是有雄心的人,改換門庭,也是很自然的事,您不必往心里去?!?/br> “我何必往心里去?”老太爺柔和地說,“傻妮子,何家家教如此,多添這門親家,對你來說是福是禍還很難說。對這個沒過門的弟媳婦,你可要拿出自己的章程來?!?/br> 話點得這么明,權仲白就是想裝糊涂都不能了,蕙娘立刻感到他的眼神對準了自己的側臉,好似兩個小火把,灼灼地烤著她的臉頰。 以權神醫的作風,會秉持什么態度,幾乎是不問可知。蕙娘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明白您的意思……等婚禮過后,我想和仲白回沖粹園住一段時間?!薄?/br> 作者有話要說:……呼,好久沒雙更,還真有點吃力 老人出局,新人要入局了,蓮娘這丫頭的戲份要來啦。 ☆、120煩惱 何總督難得回京述職,又是走馬江南,他肯定有很多話要對皇上說,很多忠心要表。最起碼對江南現存的幾大問題,要拿出自己的一套來,如若只是去江南任上熬資歷拍水花的,以皇上的作風,只怕這個江南總督,也是做不久的。 也因此,在二月這場轟轟烈烈的京察風暴中,原本常年訪客稀少的何府一下就熱鬧了起來。派去何家請安的婆子回來給蕙娘描述,“不止是楊派想和他套近乎,連咱們焦派好些元老名宿,似乎都暗暗地瞅著他們家呢?,F在是人心浮動,他們家倒是比王家要熱鬧得多了?!?/br> 因何總督這番上任江南,是預備把兒女一道帶過去的。除了他已經中舉,正在讀書備考的大兒子何芝生之外,次子何云生,幾個被送回京城給正太太養活的庶女,都要跟著老爺一道下江南去,和在他身邊養活的那些庶子并姨太太們會合。為免山長水遠,發嫁不便,新娘子在路上受苦。叔墨和蓮娘的婚期定得很近,等蕙娘伺候完老爺子,三月中回歸權家的時候,何家已經派人把嫁妝都送來了,權夫人領著她那些丫頭,比往常少費了不少心機,就已經將婚事處處都預備妥當。蕙娘在與不在,倒是都不著緊了。 權夫人對她手底下那些各有神通的丫頭們也是贊不絕口,聽說蕙娘想回沖粹園住一段日子,她沒有表態,倒是先玩笑一樣地說?!澳闳嘶厝チ瞬灰o,這伙可人的小丫頭們可得留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要我再費力巴哈地和那些刁鉆老婆子打交道,我可受不住這份罪?!?/br> 說是過了年,前院有差事要交給蕙娘來做,可從正月里老太爺病了,這話就沒再聽長輩們提起。當然,那也是因為焦家人口少,肯定得先讓蕙娘回家服侍老人家,可現在老人家的病也‘好’了,權夫人卻還一句話都沒有。良國公就更別指望了,權家前院那個小花園里,從正月到現在就沒有斷過堂會,權四叔去年寫了好些新本子,不是麒麟班、春合班,就是鳳凰儀、吉慶班在唱,還有權家自己的家班……良國公也是樂不思蜀,蕙娘都有一個多月沒和公公照過面了。 她倒是經常聽說權季青的消息,現在權季青也算是挺威風的了,掌管了家里在京城的幾處生意不說,前院凡有什么事,都安排他去cao辦。這還不算,聽說良國公和老親老友們敘舊頌春的時候,也時常把他帶在身邊?!@還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權叔墨都說上親了,長輩們肯定在給他尋訪婚事呢不是?權叔墨說了何蓮娘,權季青要說個秦家的閨女那也不錯,秦尚書這幾個月肯定也是要入閣的,閣老的小女兒,財勢都有了,而且秦家人口多、親戚多,和楊家、許家又是姻親,怎么都比她一個致仕首輔的孫女有底氣不是?府內已經悄悄地有了流言,權夫人最近正相看著秦尚書家的女兒呢,若這不成,還有通奉大夫鄭家的閨女…… 官場上的事,從來都是人走茶涼,要把權夫人想得惡心一點,她現在是順水推舟,把蕙娘往沖粹園攆了不說,還想奪走她使喚得最好的管事班子們。這些丫頭要都不聽蕙娘使喚,她在權家,可不是立刻就孤立無援,再興不起什么風浪了? 不過,蕙娘一般都把人往好處想的,她笑著說,“娘體貼我,舍得放我回沖粹園歇息幾個月,我還有什么好說的?除了雄黃、石墨我是一天都離不得之外,別的丫頭們,您看上了誰,就只管挑吧?!?/br> 權夫人倒也沒有過分,就是留下了幾個分管具體家務的丫鬟,綠松、石英和孔雀三個心腹,她自然不會要走。正好三月、四月權仲白都忙,蕙娘除了偶然幫著權夫人預備權叔墨的婚事以外,余下有點時間,也就是進宮走走,陪著婷娘說說話之余,也給后宮幾個主位問好請安。 有權仲白在,這些千嬌百媚的妃嬪們,就算會對任何人不客氣,也都不會對她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