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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關照關照……總之放機靈些,別怪舅爺不給你賞錢?!?/br> 那小廝兒忙道,“舅爺打賞呢!還賞得厚!就是一心撲在學問上,大冷天的還穿得單薄。我們這幾次傳話,他都只穿了袍子就出來?!?/br> 善桐一聽,頓時就坐不住了,進去把含沁一件斗篷尋出來,“你也是的,非得人問了才說,快先帶過去,看著他穿上了再走?!?/br> 這里又安排人給榆哥做衣服,還一并想起來,令人去問檀哥幾兄弟,因來年就是春闈,現在幾兄弟都正在苦讀。善桐也不令人打擾,只讓見了下人,悄悄地問一問,在衣食上可有什么缺少的地方等等。又忙著給王家預備了年禮先送過去——王家趕著赴任,竟是臘月里就要往南邊去,因此年禮還要早送。 雖然是小家庭,但年事也忙,第二天一大早,善桐又渾身武裝起了十足心眼,仔細打扮過了,才上了孫家來接她的車,孫夫人卻已經沒在侯府相候,竟已經在車上等她了,只看她通紅的雙眼,便知道這位貴婦人,起碼是熬了一夜沒睡。 267、崩潰 東宮的身體,一直是滿朝文武的一樁心事,這同昔年昭明年間還不一樣。雖然如今的皇上,當年的東宮是有些體弱,但先皇子女多,說得難聽點,就是東宮不成了,那也還有大把藩王眼巴巴地等在后頭??沙衅侥觊g就不一樣了,皇上不好女色,后宮多年也就有一個東宮。牛淑妃沒身孕之前,要是這個孩子都夭折了,最后萬一落到個前朝皇弟入嗣,再來個大禮議,于國于民簡直都要大傷元氣。但奈何天生體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孫家人就算再憂心,宮中內外有別,他們也不能怎樣。 可現在忽然間天外飛來這么一條線索,孫夫人可不都是要懵了?要是太子本來不體弱的,是被小如意這樣的狐媚太監給折騰得體弱了,那真是把小如意碎尸萬段都難辭其咎,更有甚者,要是太子本來體弱,被小如意給折騰得更體弱了,孫家一口血,都不知道要吐給誰看才好呢。 就是這樣了,孫夫人還是維持了基本的風度,善桐一進車里,她就握住了善桐的手,含淚道,“真多虧了你……” “大家都是同舟共濟罷了?!鄙仆┟Φ?,又問,“是已經查清楚了?” “動用了一點人脈?!睂O夫人牙關都咬緊了?!拔覀冞@里在查,娘娘在宮里也查,昨天傍晚送消息出來,說是小如意已經招了。娘娘現在急得坐都坐不住了,令我們快點進宮大家商議?!?/br> 善桐禁不住默然嘆息,她低聲道?!澳锬镆彩翘笠饬恕?/br> “這種事誰想得到!”孫夫人說,“連他身邊大伴都沒發覺,娘娘叫去一說,當時就要撞墻角,哭得眼里都流出血來了,直說是他老糊涂了,沒能發覺出不對來?!?/br> 比起皇后,太子大伴說不定還要對他更上心——凡是太子上位,就沒有不提拔大伴的,如今威風八面的連公公,不就是皇上的大伴出身?這件事要怪都不知該怪誰,善桐再嘆了口氣,也不再計較是誰的責任了,只又問,“小如意背后……總該有一條線吧,他小小年紀,怎么會懂得作這樣的事?必定是有人指使——” 不知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里朝廷,只是這念頭一閃也就過去了:要是太子自己不受引誘,小如意就是再千嬌百媚,那也沒用。這樣不穩妥的計謀,似乎不是里朝廷的作風。 “這要往下查?!睂O夫人也沒有否認善桐的觀點,只道?!熬偷觅M時間了,可現在已經沒時間了……” 她通紅的眼里閃過一絲焦慮,語氣第一次現了懼怕,善桐和她往來了這么久,她有過種種情緒,可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氣急敗壞,似乎對整個局面都失去了把握?!皷|宮的大事,很少有能瞞得過連公公的。這件事也根本沒法往小了說,第一個小如意人沒了,第二個太子嚇病了……遲則明日,早則今日,連公公是肯定要過問原委,上報給皇上知道的?!?/br> 善桐頓時就明白了孫家的恐懼:本來在牛淑妃孕事上無法取得突破,對孫家來說就已經夠不利的了?,F在又是雪上加霜,這件事要是遮掩不過去,牛淑妃那邊抱出來一個健康的男嬰……就是換作她是皇上,心里的天平多少也要那么一歪:身體孱弱也就算了,最要緊是性格輕浮放蕩,才多大就已經學壞了,任是誰恐怕都不禁有些疑問,以后,能放心把帝國交到他手上嗎? 她無法往下接話了,孫夫人也不再說話,她閉上眼又輕又快地出著氣,顯然心緒起伏,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壞消息攪得亂了陣腳。就是善桐心底也不禁微微下沉:時至今日,已經不是把牛家攆出西北那么簡單的問題了。甚至把桂家的地盤讓給牛家一半她也不那么在乎,但牛家如上位太快,沒有給桂家留下太多時間來從容遮掩、消除從前的痕跡,那么里朝廷握有的把柄照舊還是管用,對桂家來說,也就無異于前門不能驅虎,后門還跟著進狼了。 眼看著車進宮門,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還是扯了扯孫夫人的袖子,低聲道,“二堂姐,神色太緊張,恐怕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現在您是最不能亂的了……” 孫夫人連牙關都是咬緊的,只輕輕地擠出了一句,“我知道?!北悴辉僬f話,善桐也不好再說什么,不多時,車在二重宮門前住了,孫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隨著善桐出了車子。 ——腳一落地,她就已經又變出了一張寧靜而矜持的臉,同從前入宮一樣,在恭順外,還帶了名門世族所特有的高貴,即使善桐深知底細,除了那雙泛紅的眼外,竟也是絲毫破綻都看不出來。 # 皇后就要比孫夫人再慌張一點了,畢竟她身在宮中,東宮是孫家的寶貝,卻是她的心肝,人沒寶貝還能活,沒了心肝,卻真是活不下去了。才只是幾天沒見,她看著簡直老了幾歲,連露出笑容和善桐客套的心思都沒了。只倚在炕上,連外袍尚且沒披,露出雪白的細布中衣來,善桐從沒覺得她人很消瘦,可這樣看起來,她露出被角的手腕簡直細得連鐲子都掛不住了:這幾個月對善桐和孫夫人來說,只是不斷的失望,次次進宮都希望聽說琦玉已經落網,次次進宮都未能如愿。但對皇后來說卻是一次又一次絞盡腦汁的過招、尋找、期望、失望……現在又來了這一出,皇后就是鐵打的人,恐怕也都要露出裂縫來。 可這可憐相兒,卻得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同情。就是孫夫人也都沒噓寒問暖,幾個人把下人全摒出去了,善桐才合上了暖閣的玻璃門,孫夫人就跺著腳,字字帶血地埋怨了一句,“怎么就這么不上心——”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