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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還不旺盛,信徒不多,卻是極靈驗的。你們快來拜過了,趕著眾人都來之前,娘娘還不至于忙不過來,便更能保佑你們了?!?/br> 這話充滿人趣,善桐不禁一笑,倒覺得孫夫人這話比往常的她要可愛多了——現在雙方心知肚明,孫家是有想拉桂家一起對付牛家的意思,她反而不再不安,和孫夫人來往覺得更多了底氣。四少奶奶因沒有子女,卻顯得比善桐更著緊得多,跪下來拜過了,站起身時不覺又嘆了口氣。孫夫人見了便問道,“九哥還是那樣一心讀書?” 善桐便搭訕著往外走,只還隱約聽得四少奶奶嗯了一聲,孫夫人似乎又提到了‘七妹,留神,母親’等語。 姑嫂說心事話,她不便聽,卻也沒有閑著,因西路是全封了的,可以隨意走動,善桐倒覺得心情比很多時候都好得多了,身邊服侍帶路的婆子又討好她,帶她去尋后花園里的石猴,又繪聲繪色說了好些典故來聽,善桐興致盎然,只道,“從前山門的兩只猴子,小時候跟著爹也是摸過的,獨獨這后花園里的就沒有尋著,今日人少,倒是要好好找找?!?/br> 說著,便在這有小蓬萊之稱的花園里亂轉了起來,先還有許多人跟在一邊,善桐嫌悶,便全都遣散了,只留著六丑在身邊服侍,主仆兩人說說笑笑的,倒逛得極是開心。一時又上鐘樓去打錢眼,乘便遠眺京中景色,下樓時正巧遇到四少奶奶,四少奶奶眼睛紅紅的,見到善桐卻咧嘴笑了,“我說你去哪兒了,石猴找著沒有?沒找著,我帶你去?!?/br> 善桐見她身邊沒人,便沖六丑擺了擺手,自己和四少奶奶挽著手臂走下樓去,只說些閑話,并不提四少奶奶的眼睛,又過了一會兒,四少奶奶自己也緩過來了,倒是自己提起來,“別看京里各戶人家,提起你們小夫妻,多有說些不中聽的話,我只是打從心底羨慕你。夫君千疼萬寵不說,頭頂還沒個婆婆……” 說著,她眼睛又有點紅了,善桐忙道,“快別這么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想到閣老太太那個性情,和四少奶奶肯定有些齟齬,還有閣老和兄弟之間似乎也不大和睦,又聽孫夫人意思,四少奶奶和四少爺也就是那樣,一時絞盡腦汁,才說,“你看看你,名門出身,閣老府將來的當家少奶奶,一出門前呼后擁何等威風?幾個大姑子都是名門主母,還有宮中娘娘,聽著都挺照顧你們夫妻的,我也很是羨慕你的?!?/br> 四少奶奶苦澀地一笑,擺了擺手,“你別敷衍我了,真羨慕假羨慕,我聽得出來?!?/br>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提這茬了,只說,“我不是和你客氣,以后千萬常常上門來,我沒事不能出門,每天在家都要悶死了。好容易來個客人,母親性子又古怪……也就是你還能投她的眼緣,我們還能說些家常話了?!?/br> 京城媳婦更加難當,也是沒辦法的事,善桐點了點頭,笑道,“得了空就來找你說話?!?/br> 只是想到楊家如今立場,她也不好把話往實里說,半路又轉彎道,“要不然,一道出門進香也是好的,你還能邀兩個娘家的姐妹一道,出門走走也自在些!” 她顧慮的是什么,四少奶奶也不至于不明白,會邀一起出門進香,肯定是仗著自己得了閣老太太的移情求愛,閣老太太怕是不會拿捏她的邀請,因此四少奶奶還真能散散心。這是真有誠意,不止是敷衍了,她杏眼底閃過了一線感激,一時又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又輕聲道,“說起來,前回家里打發人送東西給我,我說你們到了京城,我二哥還說,說你大哥太見外了,到了京城都不去見他,虧得兩人還一道走過那么多地方呢?!?/br> 善桐忙道,“這不是這樣,你也知道,你二哥實在是個大紅人,平時行蹤不定的,聽說府里天天有人上門求醫……沒有什么面子,要找他都不知道去哪。我大哥上回過來還說呢,想見,可又不知道上哪里求見。這就耽擱住了不是?往府里遞了帖子,似乎也沒有回音?!?/br> “那肯定是底下人辦事不經心!”四少奶奶一下開心起來,又有些歉意地道?!耙彩羌依镞f帖子的人實在太多了,二哥性子又野,三天兩頭不在家,恐怕管家就沒往外說。等我回去就送信數落他去!” 她瞟了善桐一眼,又說?!捌鋵嵨掖蟾缫惨恢毕牒湍愎脿敵猿燥埖?,就是你們姑爺忙……” 這京中貴婦,辦事實在是太滴水不漏了,一個示好,似乎都有自己的深意。善桐一時也鬧糊涂了,不明白四少奶奶是從一開始就有意結交,還是和娘家提起了這個話頭,才有了這么一樁差事。她也懶得去想了,只笑道,“姑爺是實在太忙了,但也沒忙到這個地步,既這么說,他二十日是休沐,若是那天宮中無事,應當可以休息的。平時倒不保準什么時候回來——” “那我回頭和大哥說,正好連二哥一道,大家坐下來聊聊也好?!彼纳倌棠田@得容光煥發,又沖善桐擠了擠眼,親昵地挽起她的胳膊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和諧事,就和你說破了吧?,F在往西域那邊的路不好走,路上大小山寨沒平,關卡重重的,我們從外頭進藥材,時常遇到煩難。大哥現管著這事,他身份不到,不能直接和桂老帥打招呼,臉皮又嫩,不好請爹出手,這不就……” 誰說桂家在京城吃不開的?現在這世道,只要手上有一點權力,就有覬覦它、謀求它的、利用它的人。而這份權力也為它的主人提供了交際場上安身立命的空間,也許在西北,這份準則還蒙著一層道德的、溫情的面紗,可在京城,善桐覺得什么事都能用這樣一份準則去格致解構,而不管她喜歡不喜歡,要在這里繼續生活下去,而不至于被整個交際圈聯手排斥,她也必須適應這份準則,學習這份準則。 忽然間,她更能體會到母親當時的心情了:或許不是每個女人都如此善妒,但起碼她肯定母親是不情愿抬舉通房的,她也不是沒有埋怨過母親,當時她有兒有女,還有祖訓家規。又為什么要平白抬舉通房來添堵,而不是著緊管束父親?可現在善桐明白了,很多時候要擋住社會潮流的傾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回事,只看自己人沒到京,已經是‘京里各戶人家,提起你們小夫妻,多有說些不中聽的話’,便知道我行我素、格格不入,付出的代價有時要比想象中更高。 228、驚變 兩人說完了心事話,也就到了午飯時分,孫夫人派人來尋時,兩人已是摸過了石猴,圍著大鐘,踮著腳順著鐘繩,沖鐘舌丟銅錢取樂,善桐手勁大,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