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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倒是她們沒有及時回來共死,那是她們的不對。當然,是不是她們千里迢迢折騰回來了,又要被老太太一句話千里迢迢折騰出去,那二姑娘就沒說了。 善桐不禁和母親交換了一個眼色,她心底也是一陣陣的起膩——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那種時候,除了自己一家是不得不留,她恨不得家里人全都走光了才好呢,多添一個人多添一張嘴,多費多少糧食呀,再說,在外頭好端端的,回來尋死做什么?就是真心回來也不稀罕,太迂腐!更別提這話有幾分客氣,幾分真心,那還真難說呢。 好在老太太似乎也不大吃這一套,只是微微一笑,便道,“沒回來也好,回來了沒那么多糧食給你們吃。好啦,都起來吧,難得見面,跪著干嘛,大家坐著說話?!?/br> 大太太一聽,這還了得?她又俯下身去,正兒八經地檢討了自己在廬州未曾缺衣少食的罪過,才直起身看了女兒一眼,待善桃起了身,才又道,“還有一事,媳婦也是自作主張。去年因為媳婦預備回家服侍母親,廬州家中后院,也委實需要一個人照顧。便擅自做主,提拔了一個丫頭,違背了家中不得納妾的規矩。好叫母親知道,此事是我自把自為,海晏為此大不高興,請母親責罰時,對他放松些許,盡可責備兒媳?!?/br> 這話說出來,眾人都怔了一怔,老太太看了王氏一眼,也只好笑道,“算了,檀哥、榕哥、桃姐都這么大了。海晏身邊也少不得一個服侍人,避子湯別斷了就好?!?/br> “自是已經給她服過湯藥,海晏平日無事,也很少到她院子中走動?!贝筇Φ?,“只是此番回鄉不知多久,海晏孤身一人,起居也不能無人照顧,因此才自作主張,母親能夠體諒,媳婦真是感激無盡……” 又和老太太客氣了幾句,這才站起身來,重又歸座,和眾人說些別后情況。談起二老爺高升時,又一本正經地向王氏道了恭喜,“二弟的喜訊——” 真不愧是京里的侯門閨秀出身,這說話都是一串串的穩重雅致,雖然透了刻板,但不禁也叫人肅然起敬,不敢生出輕浮心思。王氏打疊起全身的體統和她客套了兩句,也問,“大哥眼看著要滿任了,這一回是預備著回京呢,還是想在地方上再歷練幾年?” 這話題自然也是全家人關心的焦點,就是老太太都住了端茶的手,望向了大太太。大太太面上卻是一板,她硬梆梆地道,“官員任命,出自天心。我們只管沉心做事,不論是云貴青海,還是浙江兩廣,但憑一道紙,海晏是再不會皺一下眉頭的?!?/br> 就是老太太,都有些大感無奈:這個長媳說得其實還是好的,方正嚴明,是管家的好人選。就是和大小子一樣,讀了太多四書五經,一腦門都是儒家君子做派,光風霽月到了頂,讓人反而生不出親近來。就是這話,就是放到金鑾殿上都是擲地有聲,可這是和自家人說話,又不是讓你金殿對策,這么正經,讓人怎么接話才好? 她安撫地望了王氏一眼,見王氏不動聲色,只是微微一笑,心底多少寬慰了些:二兒媳不管怎么說,城府倒是比兩個小媳婦要深得多了。一邊啜了一口茶,徐徐地道,“話是這樣說,可海晏今年都快五十的人了,也該往上挪動挪動,不然,還真在知府任上頭致仕?小四房那邊,你們的信去了沒有?” 一家一族的兄弟,凡是可以提拔的,當然要盡量提拔。小四房和小五房又不是沒有交情,并且這和二老爺還不一樣,大老爺所在的安徽那就在江南三省邊上,如今小四房大爺隱隱是有‘江南王’的稱號,要保小五房大爺往上一兩級,那是輕松自在。老太太這話當然也沒有說錯,偏偏大太太頓時就是一臉不以為然,頓了頓,她就委婉開口,“去年海晏去蘇州公干,我也隨行,倒是見了小四房嫂子一面。百芳園內奢侈至極,吃穿用度甚至比得過天家,小四房嫂子嫡庶不分,疏遠了親弟弟、弟妹,反而聽信庶子、庶女的甜言蜜語……海東大哥這樣處事法,家里是遲早要亂的,我和海晏都頗為不以為然……”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卻都無人接話,善桐心底倒是有幾分恍然大悟:原來小四房二太太的回歸,又是楊棋和她兄弟在背后使力。 雖然已經多年沒有見過楊棋,但她的形象,多年來一點一滴,已經在善桐心中豐滿了起來,而隨著她越來越明白事理,她對這個細聲細氣的小姑娘——這也是她腦海中僅存的印象了——也更加佩服,別看她安安靜靜的,可這些年來干的事可全都鬧得挺大,要是將來哪天她忽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平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善桐恐怕也不會吃驚了。 她走神了片刻,回過神時,正好聽到老太太說,“我不管你們什么抱負什么清高,海東能掙錢那是人家的本事,你自己志趣高潔是你的事,人家對我們哪里不好?你犯得著這樣看不上,這樣疏遠——” 話還沒說到一半,大太太忙又帶著女兒出席跪下請罪,眾人也只好紛紛起立離席,陪著罰站。善桐的眼神在大伯母身上打了個轉兒,又投向了素著一張臉兒,嘴唇緊抿的二姐: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隨著大伯母和二姐的回歸,家里本來就錯綜復雜的關系網,怕是要再亂上一分了。 又看了母親一眼,她頓時肯定了母親也有一樣的擔憂……本來嫡長房什么事就都占著理兒,大伯母又擺出這大公無私的模范態度,恐怕時日一久,很多事就是祖母有心偏袒,都做不了主了。 123、選秀 大太太果然是坦坦蕩蕩光風霽月,第一天拜見老太太,大家吃過接風酒,第二天進祠堂祭拜先人,又到善柳墳邊上過香,第三天去宗房走動過了,又上小五房從前的親朋好友屋里拜訪一番,也不顧自己誥命的身份,令一干老窮親戚誠惶誠恐。第四天早上大家群聚堂屋內請安時,大太太就開口了,“從前我出門在外,家中事務,大多托付給幾個弟妹。真是辛苦弟妹們了,如今既然我回了村子,就應當把家務接到手上,俾可服侍母親、照料弟弟、弟妹,并侄子、侄女們。日后弟妹們就可以好生休息,在家享享清福啦?!?/br> 這話說得,連一句可以回的話都找不出來,偏偏大太太是嫡長媳,出身也高,娘家一族興旺發達,眼看著還出了一個太子妃,將來的皇后娘娘,自己連生二子一女,在家中地位是穩如泰山,老太太看著雖然不很喜歡她,卻也沒有和她唱反調的意思。幾個弟媳婦如何能和她抗衡?蕭氏面上雖然現出了不樂,但看了王氏一眼,見王氏含笑不語,也就怏怏地垂下頭去,并不說話。 慕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