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9
事,你就交給爹cao心吧?!倍蠣斆嗣仆┑哪X門,笑著夸獎了一句,“女兒大了,懂得為爹分憂了,好事。不過你最近也夠累的了,現在爹既然來了何家山,要過了年才回去,你就好生讀書繡花就夠了,別的事有爹呢?!?/br> 也就是親爹,才說得出這么大包大攬,又透著心疼的話了。善桐這兩年來,世情上見識得很廣,在人情冷暖上,體會是很深的,不禁就紅了眼圈,靠在二老爺肩頭,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說話了。二老爺摸著她的頭頂心,一時也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善桐才輕聲地,夢囈一樣地道,“爹……福安公主的親事,是真的許了?非” “這還有假?”二老爺淡淡地道,“我看那個封公子來頭很大,從他用韃靼語說的那幾句話來看,應該是燕云衛的人。那是皇上身邊的近衛親兵,公主的親事,他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可那畢竟是公主——”善桐不禁輕輕地吸了一口冷氣,“就這樣拿出來換了,換了……就是那時候,羅春要拿糧食來換我們楊家的姑娘,族長都沒有答應呢?!?/br> “族長是族長,皇上是天下之主。你不想想,西邊都打了幾年仗了?多打一天,多花多少銀子,多死多少無辜的邊民。不要說是用無數的土地來換,就是羅春只用一座城池來換,有時候都要換給他的?!倍蠣敳]有駁斥女兒的想法,而是柔和地道?!疤旒遗畠合肀M人間富貴,自然也有諸多的不得已。不說別的,就說當時羅春索要的,若是族長家的姑娘,你族長老爺說不定就給了也是難說的?!?/br> 善桐細加琢磨,只覺得父親說得,雖然令人難以接受,但的確又處處在理。只是一想到那素未謀面的福安公主,遠在京城,只怕還不知道自己一生已經注定伴在一個燒殺擄掠的強盜頭子身邊,過著餐風露宿的生活,便又興起了一絲不忍,一絲——一絲令她有些羞愧的慶幸。 “還好,咱就是個四品人家的女兒?!彼涂吭诟赣H懷里,多少帶些后怕地道,“咱們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爹您說是不是?” 二老爺微微一笑,望著善桐,忽然又道,“你受了這么多苦,可也懂事了不少,這就終于是值得的?,F在爹有一件事要交待你,你聽話不聽話呢?” 善桐自然毫不考慮,大大地點了點頭,“爹您就只管吩咐吧!” 雖然口中也不免喊累,但一聽說二老爺有話吩咐,小姑娘的背就弓了起來,一臉的蓄勢待發,好像一頭剛長成的小老虎,虎虎生氣之外,又有一股還帶了奶味的嬌憨。 二老爺越看越愛,揉了揉她的腦門,便緩緩道,“你大哥這病,治得好,回去盡管就說治好了,想來欣喜之下,家人也不會多問??梢侵尾缓?,回去這病根,你得含糊著說,絕不能讓你祖母知道之外,對你娘,你也得瞞著不開口?!?/br> 善桐不禁一怔,她望著又黑又瘦,卻依然不減慈愛的父親,忽然間意識到,隨著自己的成長,她已經漸漸地靠近了家中被埋藏了許久許久,甚至都已經被她遺忘的根本矛盾:父親與母親之間的矛盾。 111、爬升 二老爺見善桐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凝著一雙滿是霧氣的桃花眼,似看非看地對著自己出神,心下倒是越發欣慰:孩子是真的大了。 要是善桐一口答應,那么她就終究還是不大了解家中紛爭的癥結所在,就是看懂了家里的癥結,或者是已經開始排解祖母和母親之間的矛盾,才會對此一語,有這樣大的反應,與這樣艱難的抉擇。 “你以為爹會瞞著你娘,是一心只想著祖母,偏心愚孝?”他和緩地拍了拍身側,示意善桐又靠到了自己身邊,才握住女兒的手,低聲道?!昂⒆?,你大了,應當明白世間很多事,不可能有一個明確的是非結果。就好比福安公主的婚事,天下人、朝中人、宮中人,想的怕都不全一樣。若你是福安公主,你該怪誰呢?” 善桐觸類旁通,已經明白父親的意思,她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知道,其實就算祖母待大堂兄和大哥一樣——我想祖母心里也不是不看重大哥的,但就算這樣……” “現在再想從前的事,根本已經沒有一點用處了?!倍蠣數氐?,“你祖母難道愿意看見榆哥這個樣子?無非是病情來得又急又快,并不是人力可以轉移。大秦一年出痘子都要死多少孩子,難道每一個夭折幼童的背后,都有一個人是錯的?” 畢竟是老太太的親兒子,二老爺的立場,在這件事上和善桐倒是有幾分相似:雖然小姑娘也可以理解母親的不甘,但她卻并不太怨恨祖母,至少,她也可以體諒到祖母的不容易。 但就算如此,將榆哥的病因瞞著母親,也不是那么好cao作的。就算榆哥、四老爺并含沁都不會多嘴,但病治不好,王氏肯定要細問經過與權仲白所說的病因,如果要瞞住母親,那就得胡編亂造。這已經不是瞞,是說謊了,而這件事也不可能陽奉陰違。一旦自己在這邊答應了爹,回頭要又被娘盤問出來的話,父母之間再起爭端不說,善桐是兩邊都落不了好。 “再說,現在糾纏以前的事,也沒有太多的用處了?!倍蠣攨s沒有注意到善桐的思緒,而是徐徐道,“自從你們提到了權神醫的名字,我也多方打聽,得知他的確是天下有數的神醫,要不是為了皇上的病情,他是不會到西北來的?!?/br> 說到這一點,他不禁略帶嘲諷地扯了扯唇角,輕聲道,“依我看,福安公主的婚事許得這么快,就是因為皇上已經等不及要打通西域,俾可方便權神醫行事。你別看他沒有官職,其實現在的何家山,誰都可能出事,唯獨權神醫是一點事情都不能出的?!?/br> 見善桐多少有些會意,二老爺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權神醫都要開顱才能治好,說是針灸只能治標??梢韵胍娞煜碌拿t,也沒有誰能根治了。當然,開顱我們是決不會開的,風險太大了,我寧可榆哥就一輩子這個樣子平平安安,也不要到老了,白發人來送黑發人……” 二老爺在子女跟前,不論是和氣還是生氣,都一向給人以胸有成竹、智珠在握之感,善桐從來都未曾想到父親也有脆弱的一面,可時至今日,在父親話語中終于聽到一絲顫抖的時候,她居然一點都不吃驚,而是大起孝悌之心,一時間恨不得一個心軟,就要什么都依了父親。但她畢竟是歷練過的,心思才一動搖,又堅定了起來,插嘴道,“娘肯定也是不贊同針灸的,這我可以保證。除了哥哥自己,誰會同意這么喪心病狂的事……” 言下之意,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