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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見得那天河邊見到的三巨頭都在不說,連桂含欣這個小侯爺都到了,并一個同許鳳佳生得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跟隨在平國公之側服侍,想來也是平國公的子侄輩。帳篷內還有兩三個善桐不認得的人,但觀其服色氣質,并二老爺和他們用眼神寒暄時的態度,應當也是兩位老帥心腹中的心腹了。 沒見到桂含春,她的心里未免有幾分不安,不過父親在身側站著,又多少緩和了善桐無依無靠的感覺。她匆匆給兩位元帥都見了禮,不過對那封子繡卻犯了難——他雖然位次只在兩位老帥之下,但眾人對他神色中似乎沒有多少恭敬,他也顯得很冷淡,甚至都沒有落座,只是在椅子上搭了一條大氅,自己站在帳篷邊上,正透過透氣用的小窗打量著外頭的夜色,連善桐兩人進了帳篷,似乎都沒能讓他回過頭來??⌒闳缬竦膫阮伾?,委委婉婉,也露出了一縷漫不經心的倨傲。 雖然肯定是已經聽說噩耗,知道了兒子去世的消息,但平國公面上的冷硬居然沒有一絲裂縫,他不喜歡善桐,但對二老爺倒是很客氣,非但親自起身和他互相見了禮,還罕見地寒暄了幾句,“小楊,路上辛苦了吧?有小半年沒見,你看著是又瘦了!西北局勢如此,你是為了糧食cao碎了一顆心??!” 雖然有收買人心之嫌,但二老爺也應景地跟著紅了眼圈,“為了國事,卑職殞身碎骨又何足惜……” 就是桂老帥和幾個將軍都道,“楊糧道真是辛苦了,手里抓著的可不止一省糧道的事,真真正正是有擔當,又有能耐?!?/br> 平國公更道,“雖然消息還沒下來,但也有八九分準了,年后我們一場大戰,糧草的事也就是要交給你的,不過名不正言不順,你現在身份還只是個左參議,不過分管糧草而已。我們已經奏請朝廷,你肯定是要動一動的——” 雖然他用了我們兩個字,但誰是我,誰是們,二老爺卻不能不分清楚,面上驚喜之色,感激之意才現,那邊封子繡忽然回頭道,“他們出來了,小兄弟,你過來!” 居然敢于打斷平國公的說話,并且還自然而然,殊無惶恐之意。 平國公正是籠絡人心時候,封子繡這么不給面子,他涵養功夫再好,臉上也不由得一沉。善桐看在眼內,心下對封子繡的來頭就更好奇了:敢駁平國公的面子……這個人要不是個愣頭青,要不然,面子就實在是太大了。 她也不敢誤事,忙碎步走到封子繡身邊,順著他的指點看過去時,果然見得以羅海為首,幾個人上了馬,往柵欄營地方向緩緩過來,透過粗大圓木,可以隱約看到幾人的身形,但眉眼卻又都被衣帽擋住。 “現在晚上,星光雖然亮,但千里眼幾乎已經廢了,你只能憑rou眼看,現在你告訴我?!狈庾永C這話問得雖然不疾不徐,但語氣卻很嚴厲,“這樣看,這五個人內,哪一個是羅春?” 善桐下午才剛見過羅春,又沒能見到他的眉眼,憑著發簪認出來之后,要向桂含春指出他來,自然是靠記住他的身形和馬匹。此時一眼望過去,就肯定地道,“哎呀,他又換了馬,這一次騎的是一匹黑馬,就在羅海后頭,他要比那群人都高的,只是比羅海矮了一點——就是他不錯了?!?/br> 封子繡嗯了一聲,又拍了拍手,不過瞬息工夫,又有人帶進了楊善溫來——他換了新裝,神色興奮中,又隱隱帶了些憂慮,沒等眾人問話,便飛快道,“是黑馬上的那一位!俺看了一個時辰了,若不是他,楊老三頭也割下來!” 封子繡唇角一動,似乎想要笑,又被忍住了,他點了點頭,并不搭理善溫,只是揮了揮手,就又有人將善溫帶了下去。善溫看到善桐和二老爺在此,已經沖他們直打眼色,大有詢問之意,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不得不離開了帳篷。 善桐先還有些木然,等他出去了才一下警醒過來,體會到了善溫的擔憂,一時間不禁眉頭大皺,多添了幾分心事。 她謹記著桂含春說的,‘不要和羅春照面’這句話,正要出聲告退時,那邊二老爺已經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善桐——到我身邊來!” 或許是因為不知道封子繡的身份,他顯得有幾分警覺,也表露了自己的不悅。善桐一時很難和父親解釋自己必須回避,正是為難時,那邊帳篷一動,已經有人進來傳訊:“回稟兩位大帥,羅海一行人到了!” 她便只好乖乖地溜到父親身邊站著,又扯了扯自己的帽子,略帶忐忑,也帶了極大的好奇,望向了帳篷口。 109、裂土 就善桐知道的情況來說,其實羅春的人馬要過定西來也并不簡單,他們還是要穿過一段帖木兒的勢力范圍,或者是因為如此,幾次出現,這群人都纏了頭臉,這當然是盡量低調的一種表現。不過他雖然和帖木兒關系疏遠,但韃靼幾次東犯,可汗卻也沒忘記自己的小弟弟,站在韃靼人的角度上來說,雖然帖木兒篡了自己弟弟的王位,但對羅春采取的還是懷柔政策。他雖然占據了水草最旺盛的草原,以及與大秦接壤,年年都能過來打草谷的上等土地,而羅春自己的勢力似乎只有西北的一小角草原,但顯然帖木兒現在還并不想吞并弟弟的部落:韃靼人自己也不是一塊鐵板,帖木兒的叔叔、伯伯們,有很多還在西域虎視眈眈,想要打通帖木兒自己的勢力,以便能用西邊來的黃金和寶石,換取大秦的茶磚和絲綢呢。 也因此,對于今天的會面,她是并不訝異的,一旦大秦和羅春可以聯手,雙方都能得到看得見的好處:兩邊夾擊帖木兒之后,或許大秦可以打通一條往西域的通道,但這一處地廣人稀,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完全歸于王化,羅春大可以乘此機會,肆無忌憚地發展自己的勢力,只要再往西北一點兒,離開大秦邊境,恐怕大秦也并不會約束他的行動。至于羅春的勢力膨脹起來后,事態將會如何發展,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只要能打贏眼前的這場大戰,重新鑿通西域,并且令北戎在幾十年內沒有再度東犯的能力,其實就已經算是大勝了。她看了那么多史書,也沒看到有哪個皇帝,能把一整個勢力全都趕盡殺絕。 但能夠理解老帥和朝廷的考慮,并不代表她對于羅春有任何好感,西北最凄涼的時候,甚至十室九空,年年被打草谷的韃靼人燒殺擄掠,一直到國家安定下來,騰出手來對付北戎了,桂家也帶著兵馬坐鎮陜西甘肅一帶了,幾十年來才漸漸恢復了元氣。一百多年延綿下來的仇恨,使得邊民雖然亦不得不和韃靼人有經濟上的往來,但刻骨的民族仇恨,依然燒在了每一個西北人的心里。善桐自己更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