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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蓖跏隙似鸩韬攘艘豢?,又指點兩個弟弟?!安贿^大家同僚,彼此友好,這西北軍事,又是國運所系……嗐,這都是說好聽的,說難聽點,許家和桂家一邊握了上十萬的兵馬,一在定西一在延安,距離楊家村都是幾天的腳程。說這一聲借,恐怕還是平國公老人家看在小四房的情面上,否則是不是借,還難說得很呢?!?/br> 海文便叫起來,“怎地還不講理了?不借又如何——” 話說到一半,已經被母親瞪了一眼,他頓時就蔫了。 老太太面色肅然,冷冷地道,“這話有理,老.二媳婦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上萬的兵要吃要喝,沒吃沒喝就敢兵變敢造反,到時候楊家村這塊肥rou,可就是由著人家怎么吃了。海清寫信回來,一句話沒提幫忙的事,知道為什么?” 她看著善檀,緩緩地道,“因為聰明人自然知道,當此時,該如何行事!” 善檀便起身跪下,誠懇地道,“祖母教訓得是,是孫兒考慮得淺了,未能胸懷國事?!?/br> 老太太嗯了一聲,又揮了揮手,“起來吧——你們年紀小,也不知道這戰事的可怕,不知道這大軍的威力……” 她的聲音又漸漸地細了下去,閉上眼沉吟了半晌,才道,“聽海清的語氣,這借糧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定西過來七百里路,快馬加鞭,不過五六天的路程。我們先也不要輕舉妄動,看來人的口氣,能幫著說話,自然也是責無旁貸。這件事還是除了看宗房的口氣,也還要看來人的口氣。人還沒到,我們一頭熱也不是辦法?!?/br> 見眾人都默然無語,她又格外看了王氏一眼,才淡淡地道,“好了,都忙去吧。老三這陣子和宗房四爺走得近些,到時候若要行事,也方便一些?!?/br> 三爺肅容應了是,四爺和蕭氏自然是無話可說,只有唯唯應是的份。見老太太閉上眼,似乎有疲倦之色,便一個接一個退出了屋子。王氏卻沒有動,反而催促善桐,“出去找姐妹們玩去吧?!?/br> 善桐此時已經知道,母親這是要和祖母密斟。她會意地應了一聲,便輕快地出了屋子,正好趕上了最后一個退出屋子的檀哥。兩兄妹眼神相觸時,檀哥沖她一笑,又把善桐抱起來笑道,“小丫頭,比我還聰明了,嗯?” 善桐本來有些暗中生氣,雖然說不上理由,但心底始終不快。沒想到自己搶了檀哥的風頭,哥哥的態度卻還如此親切。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面紅耳赤地道,“我也是瞎說的……大哥生我的氣了?” 檀哥哈哈一笑,抱著善桐出了院子,“傻妞妞,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這個愚者嘛,千慮有一得,也是要許你有的?!?/br> 善桐不禁哈哈大笑,倒覺得對檀哥那一點莫名其妙的不滿,已經煙消云散,她不依道,“大哥你又逗妞妞?!眱扇说男β?,居然穿過了明亮的玻璃窗,傳到屋內。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似乎被孫子孫女的笑鬧聲給驚醒了過來,她半坐起身,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微微一皺眉。王氏就起身道,“給您添些茶?!?/br> “嗯?!崩咸统恋貞艘宦?,她又短暫地走了一回神,等新茶送上,才驚醒過來,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這件事,海清上任之前心底有數沒有?” 王氏的臉色也不禁陰沉了下來,她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一次也是三年缺滿了,海清托了南邊的關系,記了好評語。娘也知道,他外放那幾年,經濟倒是搞得有聲有色。幾個上官都搶著想要他去打理財務,甘肅布政司這邊正在打仗,催能員催得緊,吏部就把海清給了甘肅布政使,當時還覺得離老家近也沒什么不好……” 這官員的提拔上位,大體可分為兩種情況,第一是有派系的,派系斗爭成功,則自然青云直上,官路走得就順;第二種就是二老爺楊海清這樣出名的能吏,就是給他一枚石頭,都能種出花來,那自然也是人人都搶著要他。二老爺雖然一向潔身自好,絕不在朝中的儲位之爭上開口,但背靠了族兄楊海東,眾人多少也要個他一點面子,因此官路走得還算順。 只是靠族兄的時候甜夠了,如今族兄的連襟要這樣用他,雖然令小五房猝不及防,一并大感不快,卻是沒有一絲回絕的空間。于公,就好像老太太說的那樣,十萬兵馬在邊疆沒有飯吃,那是要出大亂子的。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倒不如此時出了血割了rou,保個平安。于私,雖說小四房大爺這些年太得意,身邊奉承的人也太多,同小五房的來往漸漸地疏遠了,但小五房兩兄弟,在官場上也得到過他的照拂和蔭庇。這固然是因為當年小四房大爺落魄的時候,老太太沒少接濟他為他說話,可小五房卻不能因為當年的情誼,就把如今總督府的幫助,看做是理所當然。 “這許元帥也實在是太……”老太太吧嗒了一陣水煙,眉宇間還是寫滿了不快,“也罷也罷,人家是一品國公府,一等一的大戶人家,名門望族。咱們不過分支,人家要以勢壓人,整村人能站著的也沒有幾個,富貴人有富貴人的做法?!?/br> 如此自我寬慰了一番,她又問?!罢f到這一茬,你預備什么時候往各房回拜?” 王氏盤算了一番,便道,“跨了年總不好,這幾天將家里的事安排一番,進了臘月十日,便順著各房來訪的順序,一家家團拜過去,想來等海清到家時,也都該拜完了?!?/br> “嗯……老七房和老八房,你就不要過去了,禮到了就行?!崩咸L了聲音。 “老八房也實在是病急亂投醫了?!蓖跏喜挥梢草p蔑地一笑,“這一次是送了厚禮過來,我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預備著準備相當的禮物回過去。他也不想想,四房大爺是一品總督,咱們家兩個四品算得了什么。人家真要動手,我們還能護著他們不成?” “這就是因果報應,循環不爽?!崩咸樕弦膊挥傻寐冻隽艘稽c快意?!爱斈晁麄儊砟胨姆康臅r候,是恨不得把小四房那兩兄弟逼死。結果呢?逼出一個翰林一個總督,現在竟成了活脫脫的瘟神,走到哪里,哪里都關門落戶的……哼,虧心事做不得呀?!?/br> 王氏深知老太太這是物傷其類,忙又跟著她踩了老八房幾句,才小心翼翼地問,“媳婦兒聽善桐說,隔壁十三房的鵬嬸子這幾年時常過來走動……” “嗯?!崩咸樕喜挥傻镁兔缮狭艘粚雨幱?,她吧嗒了幾口水煙,又嘆息了一聲?!笆靠峙率且^嗣了,偌大的家業,難免招人眼紅?!?/br> 多余的話,卻再不肯說。只是又狠狠地抽了幾口水煙,才吐了一口又濃又辣的煙圈,緩緩靠到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