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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個夢。 時間停留在跨年那天,朱朱沒有來找我和尋.歡。 是我和尋.歡出去找的她,她在唱歌。 一首接一首的情歌。 【我要穩穩的幸福 能抵擋末日的殘酷 在不安的深夜 能有個歸宿】 【我要給你幸福的生活 我們彼此說好了 共同踏過那坎坷 就讓時間證明著 這是無悔的選擇】 零點的鐘聲響起,朱朱抱著我們說,“新年快樂,我愛你們!” 尋.歡送了我們一人一條紅色圍巾。 他說是新年禮物,給顧隊也送了一條。 他嬌羞地說,顧隊已經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朱朱狂呼著,“噢耶~” 她朝我們舉杯,“我要生兩個孩子,一個自己留著,一個給你和顧隊養?!?/br> “好!”尋.歡和她碰杯。 我們圍著拍了照片。 閃光燈特別刺眼。 拍完照之后,朱朱臉上的圍巾紅得特別妖艷,像盛開的曼陀羅。 我突然捂著胸口抽.搐了下。 朱朱和尋.歡圍著我,“怎么了?” 我想開口說,沒事。 一轉身,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周圍全是一面面鏡子。 鏡子里的女人渾身是血。 手指全是血,地上也全是血。 我抹了把臉,掌心都是血。 胸腔再次抽.搐著,身上好像被什么東西吸.著,升騰到高空,然后猛地墜下。 耳邊涌來各種各樣的聲音。 “加大!” “恢復心跳了!” “快,通知家屬!” 我睜開眼,入目是刺眼的無影燈。 十幾個白大褂出現在我眼前,我瞇著眼睛,適應了片刻,再睜開時,還是這些白大褂。 眼淚無聲落下。 被救了嗎。 被推出來之后,我一直閉著眼睛,手上傳來一道力,熟悉的氣息盡數涌了過來,那人輕聲喊我的名字,“楊桃?!?/br> 他小心翼翼地握著我的手,像是怕不小心碰到我的傷口。 睫毛顫了顫,我還是沒睜開眼睛。 路上聽到非常多的聲音。 嘈.雜,凌.亂。 可我聽不到,我想聽的聲音。 醫生在病床前念注意事項,“...聲帶受損,近期盡量不要讓她開口說話,避免受涼,多喝溫開水,開的藥早晚各服一次...” 那人淡淡“嗯”了聲。 空氣就安靜了。 他坐到病床邊,伸手摸我的頭發,摸我額頭已經被包扎好的傷口。 直到我忍不住眼淚從兩邊滑下去,他才猛地把我撈進懷里,幫我擦掉眼淚,親吻我的發頂,“乖,沒事了,我來了?!?/br> 靳少忱,你來得太晚了。 第八十四章 注定 我是后來聽李白說,才知道靳少忱回來有多兇險。 夜幕藹藹,靳少忱自己駕駛直升飛機過來,超速不說,還和其他航線的飛機差點相撞,驚動了境內外的刑警,引了十幾架飛機追在后面迫他下降。 溫城如墨般的天空,卻處處都是閃光燈在追著打在一架私人飛機上。 那架飛機卻身姿矯健地躲開一切障礙,分秒必爭地一直停到溫城酒店頂層。 靳少忱下來后,甩都不甩后面的十幾架飛機,轉身就走。 刑警聯系的酒店保安都被他打了幾個,直到那頭接到消息,知道他是白家的才收隊。 .... 此時的我,靜靜躺在靳少忱懷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十足安靜,我卻不住發冷,空調的溫度一直開到最高,我才忍著那股冷意,安靜蜷在他胸前。 直到我吃完藥躺下,他才出去接起不停震動的電話。 晚上十點,單位的同事過來錄口供,尋.歡跟在后面握著錄音筆。 即便醫生關照我不應該說話,可我還是忍著喉嚨的疼痛,義無反顧地開口述說著,沙啞難聽地聲音傳遞在病房的每一個角落。 我說到朱朱的遭遇時,尋.歡忍不住撇開臉,他眼圈紅得厲害,用手往臉上隨意抹了兩下。 我沒有停頓,面無表情地講述著,還原著當時的所有場面。 我跪下來求王虎,王虎肆意地笑,朱朱的絕望嘶吼。 所有的所有。 事無巨細,統統交代。 同事撂下筆之后,尋.歡已經轉身出去,垂在身側的袖口一片濕濘。 我喊他的名字,“尋.歡?!?/br> 尋.歡握緊了拳頭,停在原地,沒有轉身。 我坐起身,已經啞到發出去的聲音只剩氣音,“她呢?” 尋.歡回頭看著我,他不說話,就那樣看著我,氤氳的大顆眼淚就從那張臉上滑了下來,砸在地板上,砸開一道水漬。 我們之間的默契程度,只需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全部。 我搗住嘴巴,大口吸氣,渾身發冷得厲害,眼眶卻那么guntang,像是里面的巖漿迫不及待要迸發出來,燒盡一切。 靳少忱抱著我,不停在我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br> 怎么可能,會沒事呢。 朱朱她...流產了啊。 我睜著眼睛,身體疲憊到極點,可神經繃著,不敢睡,不敢再睡。 怕,一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凌晨一點,我跟靳少忱說,“我想去看她?!?/br> 靳少忱就抱著我去了朱朱的病房,他在病房門口安排了四個人,各個魁梧高大,腳步極輕。 朱朱的病房離我只有二十米遠,中間隔了個病房。 她從手術醒來后就不說話,不吃東西,一聲不響地躺在那,無聲無息地像死了一樣。 靳少忱只抱著我站在門外,讓我透過門上的窗戶去看,因為方劑在里面。 朱朱躺在病床上。 而方劑。 跪在地板上。 我知道,方劑在自責。 他自責,如果他沒喝醉,我和朱朱可能不會遭遇這些。 他自責,如果他沒喝醉,朱朱和他的孩子....不會死去。 可是,真正該自責的人,是我啊。 我咬著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 靳少忱卻單手抱著我,把自己的手指伸到我嘴邊。 我就張嘴咬了下去。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 我抽噎著,看向靳少忱,聲音沙啞難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不是我,他不會報復.....” “如果我,早點知道....一定會...殺了他...” “如果他....強...女干...的是我,就...好了...” 我胡言亂語著,眼淚燒得眼睛發疼,渾身的器官像是被連通了,筋骨錯位的痛,額頭的痛,所有的痛覺,清晰地傳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