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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南安王這一走出,殿上空氣,驟然冷凝,有些素質差的,竟是微微打起哆嗦。 蕭煜劍眉微揚,面帶嘲諷,“怎么,這無召入京又坐擁私兵無數的南安王,你的封地也生了瘴氣?” 蕭煜恣意的姿態,讓朝臣略略舒緩一些。 南安王嗤的一笑,也不行跪拜之禮,滿面桀驁張狂,道:“殿下對臣了解既然如此透徹,為何不抓了臣,好以絕后患?!?/br> 蕭煜微微笑道:“我抓了你,才是后患萬千呢?!?/br> 南安王當即仰頭,哈哈大笑。 笑聲狂妄,響徹大殿,惹得滿朝文武,紛紛怒目而視,南安王渾不在意,指了一側身穿甲胄的將士,道:“春日已經來臨,殿下的朝堂之上,居然還要讓這些將士穿的如此隆重,臣可以理解為,殿下這是畏懼臣嗎?” 挑釁之言,脫口而出。 他篤定的,就是蕭煜的年輕氣盛。 蕭煜順著南安王的手指所指方向,略略瞥過一眼,極其認真的點頭,“對呀!” 南安王…… 朝臣…… 南安王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冷嘲熱諷慷慨激昂,蕭煜此言一出,他驟然生出一種揮拳打彈簧之感,這拳頭又揮到自己身上了。 胸口一憋,滿肚子的話,愣是一句說不出來了。 就在此時,耿直的陶曄一步上前,行至南安王身側,與他并肩而立,然后,轉頭看著南安王,道:“你到底有沒有正經事要說,有事說事,沒事你就退下吧,我們等著散朝呢!卯時不到就進宮,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喝了雞血?” 南安王…… 當年還是皇子的時候,他也日日站在這金鑾殿上,參與朝政,那時候的朝堂,不是這樣??! 壓下心頭憋屈的散不出來的怒火,南安王道:“殿下,史筆如刀,殿下這朝堂坐成這樣,難道就不怕后人嘲諷?”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一腳 蕭煜微微挑眉,一副紈绔之氣轟然而上,斜嘴一笑,“有你這亂臣賊子在,我覺得,史筆如刀,這刀尖也是沖著你,不是我?!?/br> 南安王頓時一笑,“殿下屢屢敗壞臣的名聲,說臣乃亂臣賊子,臣倒是不明白了,臣是逼宮了還是造反了?” 陶曄冷冷一哼,“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沒點那啥數?非得我們說出來?” 南安王轉頭恨恨瞪著陶曄,又扭頭看向蕭煜,“臣乃皇室宗親,是殿下皇叔,陶曄不過一個尚書,屢屢對臣冒犯,殿下難道就這樣縱容臣子欺辱皇室?” 蕭煜點頭,“他不是欺辱皇室,是欺辱你?!?/br> 南安王…… “殿下這般待臣,實在是讓臣寒心!臣無冒犯不敬之意,殿下卻是將臣當做洪水猛獸來攻擊,不僅散播謠言,說臣謀朝篡位,甚至殿下還揚言說,遼北之地,是臣私下一分為二給了南越和遼東,這等喪權辱國之罪,臣可擔當不起,現在,殿下又唆使刑部尚書出言侮辱臣,臣實在無法背著一身罪名見列祖列宗?!?/br> “臣一顆忠心,不能任由殿下這般欺凌,還請殿下,還臣清白?!?/br> 蕭煜俊逸的面上,笑容一收,轉而深邃的眼底帶著深不可測的冷笑,道:“若是不收呢?” “殿下若是不收,那臣只能另請英明君主為臣正名,皇室宗族的顏面,不容人侵犯?!贝竽娌坏赖脑?,南安王說的慷慨激昂義正言辭。 殿中登時一陣sao動,群臣交頭接耳間,目光如刀,直射南安王。 他錚錚之聲落下,陶曄鄙夷又不耐煩的道:“不就是要動手造反了嗎?何必呢,說的這么冠冕堂皇,非得給自己找個出師之名,好像大家誰心里不清楚似得?!?/br> 南安王…… 陶曄涼涼而又隨意的瞥了他一眼,繼續道:“自從王爺無召入京,后來世子殿下大鬧金鑾殿,這京都早就是劍拔弩張,暗潮涌動了,只是王爺不動手,我們殿下也沉得住氣,今兒你好不容易敲鑼打鼓準備造反了,咱就別廢話了,趕緊的吧!” 南安王…… 活這么一大把歲數,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催著造反的! 朝龍椅之上的蕭煜看過去,南安王帶著試探性的道:“看來,殿下是胸有成竹了?” 蕭煜:“你管我呢!” 南安王……一張老臉,硬是被陶曄和蕭煜氣的雪白。 “臣乃殿下長輩,當著一眾朝臣,殿下就這般對臣,若是任由殿下如此繼續下去,怕是我們這些皇室宗親日后連活路也沒了,為了臣的一世清名,為了皇室宗親的……” 南安王的話,惹得一眾藩王面色微變,不安的朝蕭煜看過去。 不及南安王語落,陶曄直接抬腳,朝著南安王后臀踢了過去。 陶曄不會武功,可因為離著南安王近,他動作又突然,再加上此處乃金鑾殿,南安王怎么會想到,堂堂刑部尚書,會在這朝堂之上給他一腳呢。 一時間沒有防范,陶曄腳落,南安王頓時被這突然來的力氣催的向前一個踉蹌。 朝堂之上,登時爆出轟的笑聲。 等南安王驚愕羞憤的反應過來,陶曄已經收腳站穩,一臉笑容立在那里,滿目赫赫:疼不? 南安王頓時只覺全身的血液倏忽沖上天靈蓋,欲要直接從頭頂噴射而出。 “這……這居然是在朝堂之上……這威武神圣的金鑾殿……”氣極之下,南安王抬手直指蕭煜,滿目羞憤,卻是難成一語。 陶曄輕飄飄的說道:“所以呀,您就趕緊動手吧!要不,臣再來一腳?” 南安王雙目噴火,看向蕭煜,“你就不怕七步之機?” 蕭煜笑道:“我非曹子建,不過,你是誰我就不多說了?!闭f完,蕭煜身子向左邊扶手一撐,以手托腮,滿目不解,“你不是早都磨刀霍霍了嗎?你到底為何不肯動手呢?” 語落,也不及南安王回答,兀自恍然大悟,“對了,你一定是在拖延時間,對不對?” 被蕭煜一語說中,南安王桀驁的眼底不由神色微閃。 陶曄跟著便道:“也對,拖延時間,才能讓你的那些私兵暗衛們殺盡宮來,若不然,不等他們殺進來,你就被擒了,他們群鼠無首,豈不是一盤散沙?!?/br> 南安王…… 他在朝堂之上,如此言語,一則不過是想要在眾朝臣和藩王面前說清楚自己的出師之名,二則,的確如蕭煜和陶曄所言,他是在拖延時間。 雖然私兵強大,可欲要攻進宮里,尚需時間。 只有等到他的人將這金鑾殿重重圍住,他才能向這些藩王和朝臣提出易主的要求。 人性自私,趨利避害,更何況蕭煜本就聲明不好,為了自己的命,這些人,自然會答應他。 更何況,他在進宮之前,就已經讓手下將朝中幾個重臣武將的府邸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