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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背后cao縱他的人,又不必被人說三道四,畢竟,他是已經有十歲,可比那些奶娃娃懂事明理有主見的多了?!?/br> “我這樣解釋,你可還有什么疑惑?”墨燼似乎格外的好心情。 也難怪他好心情,入京第一天就將本朝天子挾持,逼迫他退位讓賢,怎么能不好心情! 他的話,猶如一道道冰柱,直擊顧玉青頭頂,逼出層層冷汗,震駭驚懼之余,墨燼言落,顧玉青竟是胸口暗松一口氣。 還好墨燼如是回答。 倘若他隨意編造一通,說的確是恪兒將其買通,為得皇位,如此行事,只怕即便最終墨燼jian計落空,恪兒在皇上心頭,也再難證清白。 一旦被烙上懷疑的印子,這印子,就要跟他一生,那他原本就艱難的宮廷生活,就更要暗無天日。 墨燼有耐心,可韓朝恩似乎卻格外急躁。 “和他啰嗦什么,解釋這些有何用,不過一個將死之人,聽了也是白聽?!币桓耐杖逖胖L,卸下面具偽裝的韓朝恩,分外粗魯。 過了最初的驚駭和憤怒,皇上漸漸冷靜下來,畢竟是經歷過奪嫡大戰,一路踩著無數人的尸體和鮮血坐上今日這至高無上之位,什么樣的場面沒有見過。 吁出一口氣,皇上身子向背后椅背一靠,斜昵韓朝恩,目光深邃如同寒潭,“如你所言,橫豎都是一死,既然都是一死,朕為何還要寫這東西讓你得了便宜,若所猜不錯,一旦朕寫下這傳位詔書,你便要逼朕定你為唯一的顧命大臣吧!” 韓朝恩不耐煩的一揮手,“少啰嗦,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是至高無上一個眼神就能逼得人渾身發顫跪地磕頭的皇上?不過是落在我們手里的一只喪家狗,狗還那么多廢話,當真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br> 說罷,韓朝恩彎腰,從腿腳靴中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利刀,銀光乍亮,讓人望之生寒,刀尖沖著皇上,比劃道:“你說,我是先剁掉你的右手呢還是先割掉你的左耳朵呢?” 皇上當即大笑,笑聲中帶著嘲蔑,篤定道:“你哪都不敢!就算朕死,也必定是個全尸,否則,你們的jian計便是落空!” 言罷,皇上幽寒的目光,甚至帶著nongnong的挑釁。 顧玉青眼見如此,因著韓朝恩拔刀而緊緊懸起的心,登時一松,皇上所言不錯,不論是韓朝恩還是墨燼,在皇上詔書寫就之前,無人敢傷他分毫。 眼下既是確定皇上暫時無礙,顧玉青便不動聲色的朝那香爐的位置挪過去,只要韓朝恩和墨燼沒有強有力的兵力控制皇宮,皇上堅持的越久,就越安全。 不說等到蕭煜折返,禁軍出沒,就算是大殿之內的人,也會發現偏殿的異常的。 墨燼一個異國皇子,他所能帶進宮的人,畢竟少數,當真大殿之內的人欲要沖進偏殿,他的人,未必就真的攔得住。 正想定,才要抬腳,韓朝恩卻是倏忽身子一轉,一雙陰狠的眼睛直直看向顧玉青,嘴角勾著鬼魅般的jian笑。 挪步走向顧玉青,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尖直對她,嘴角泛著jian佞冷笑,“我們是不敢將你如何,可這被蕭煜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因你而死,你說等到蕭煜回來,他會不會原諒你?” “再說,除了她,還有太后!你以為我們設計今日一局,就只是單單將你囚禁挾持在這偏殿之內而毫無其他準備?真是愚蠢的自大!” 眼見韓朝恩逼近,為不刺激他,顧玉青抬起的步子頓時收住,不過轉瞬,韓朝恩手中冰涼的刀尖便在她的下顎處劃過,刀背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素白的臉,一字一頓的威脅。 聽到太后二字,顧玉青不由心口一抽。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縱然再赴黃泉,心頭依舊不甘和不舍,可終究卻沒有那么強烈的畏懼。 可太后……那個待她如同嫡出孫女一般疼愛的長者…… 只要一想到墨燼為了逼迫皇上而可能對太后做出的任何事情,顧玉青都心頭大顫,汗毛戰栗。 她自己身上的痛,再深再痛,她都忍得,可若那痛落在她所在乎之人的身上…… ☆、第七百九十一章 不見 韓朝恩語落,不及皇上反應,手中匕首輕移,刀尖漸漸朝著顧玉青的胸口處靠攏。 鋒利而冰涼的刀尖,從上至下滑下,雖然隔著衣衫,并未刺到肌膚,可那劃痕,依舊讓顧玉青渾身緊繃。 韓朝恩要做什么,她幾乎一想而知。 可眼下的情形,由不得她戰栗驚駭過多,眼睛死死凝著就在前方不遠處的那個香爐,腦中飛快旋轉,一個完整的計劃漸漸浮出。 耳邊,傳來皇上低沉的怒吼,“你放開她!” 韓朝恩陰笑,“可以啊,你快寫,刀子無眼,這么白白嫩嫩一張臉,窈窕凸凹的身姿,若是因為你就被毀了,不光蕭煜恨毒了你,赤南侯顧臻更不會原諒你,你可當真就是千古罪人了!” 就在韓朝恩語落不過一瞬,隨著偏殿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大團大團刺目的陽光透過門縫射入,讓殿內凝重到無法呼吸的空氣略略一松,顧玉青轉頭去看進來的人。 依舊是個面生的內侍,看樣子,一樣是墨燼的人。 只是看到他一臉慌亂之色,顧玉青心頭不由微動,只要能讓對方不安的,不論什么,與他們都是好事。 小內侍才一踏入殿內,就帶著哭腔,“殿下,韓大人,太后娘娘不見了?!?/br> 顧玉青聞言,心頭驟然大松,整個人,猶如被人取下綁縛在脊背上的千斤大石。 “不見了,什么是不見了?”小內侍語落,不等墨燼發話,韓朝恩一把推開原本被他抓在胸前的顧玉青,轉手捏了小內侍的衣領,怒目圓睜,瞪著他問道。 被韓朝恩一推,顧玉青當即順勢身子朝前撲到過去,落地之處,恰好對準了瞄了許久的香爐。 不管背后發生什么,她只佯做痛苦掙扎起身的樣子,飛快從腰間取出牛皮紙包,此刻,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內侍身上,正是她將紙包中香料放入香爐的絕佳時機。 隨著砰砰砰劇烈跳動的心跳,衣袖一揮,遮掩間,行云流水完成。 轉頭,身子站穩,聽得那小內侍道:“奴才帶人到太后寢宮,前前后后搜遍了,除了一應服侍的宮人外,根本不見太后影子,而且,聽太后宮中宮人說,就在奴才進去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慧貴妃和平西王府世子妃剛剛還進去?!?/br> 小內侍的聲音,都要哭了。 “另外,在太后寢宮的床榻上,發現了滄瀾使臣的尸體,奴才進去的時候,他還溫熱,脖子上,還在冒血,可見才死?!?/br> 蟄伏了這么久,為的就是今日這一刻,他竟然把七殿下和韓大人交給他的任務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