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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服侍著洗漱好。 因受蕭煜吩咐,吉祥如意并未對顧玉青透露蕭煜前來的消息,只是當顧玉青按著往常的規矩吩咐擺飯時,吉祥忍著一臉賊笑,一本正經道:“小姐,廚房那邊犯迷糊,把飯擺到會客廳去了,若是此時再讓她們重新收整,只怕來不及?!?/br> 顧玉青聞言,頓時嘴角打顫。 這是有多迷糊,才能把原本擺在她閨房的飯送到會客廳,兩個地方分明就是八竿子打不著。 更何況,她的小廚房就在她的院子里,而會客廳,卻是在院子外面! 廚房的人……腦子是被風吹漏了嗎…… 無力一個嘆息,顧玉青點頭,“好,把衣裳也拿上吧,到時候吃晚飯,直接從那里出發?!?/br> 眼見顧玉青直接點頭應下,并無追問,吉祥如意雙雙一個對視,彼此偷偷松下一口氣。 一路扶著顧玉青去會客廳,如意倒也罷了,還算穩得住,吉祥卻是跟吃了三斤長白山人參似得,渾身血液沸騰。 一想到小姐等會看到四殿下親手為她做的那碗雞湯餛飩而感動的場面,吉祥就兩眼冒光。 好在卯初天黑,風又大,顧玉青一路走去,并無察覺吉祥的異樣,直到行至會客廳門口,一腳踏過門檻,看到蕭煜滿面含笑坐在那里,面前擺著一個紅漆木食盒,正目光蓄滿如水的柔情,朝她看來。 顧玉青登時腳下步子一頓……我還沒睡醒?直愣愣朝蕭煜看過去。 迎上顧玉青的吃驚,蕭煜越發笑得寵溺,那目光,能將臘月寒冰融化成三月春水。 吉祥忍著一臉賊笑,道:“四殿下半夜就來了,在小廚房忙到剛剛,給小姐做了雞湯餛飩?!?/br> 隨著吉祥說話,顧玉青眼底波光流轉,而蕭煜,早已經起身越過方桌,行到顧玉青面前,朝她額頭一個彈指,“傻丫頭,站在門口吹風,不冷嗎?” 蕭煜溫熱的手指碰觸到她被寒風吹冷的額頭,顧玉青只覺那熱絲絲縷縷滲到心間,暖的不像話。 不由抬手輕撫額頭,面紅耳赤,“你一宿沒睡?” 蕭煜道:“當然睡了,你以為我是鐵打的,前半夜睡得好,中途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沒得吃餓肚子朝我大哭,和我說你想吃我做的雞湯餛飩,我就醒來了,醒來再也睡不著,干脆就來給你做雞湯混度?!?/br> 顧玉青聽著,一顆心軟作一團,抬腳隨著蕭煜朝內而走,含羞帶怯,“還說我傻,你才是傻,一個夢,也當真?!?/br> 蕭煜拉開椅子,扶了顧玉青坐下,揉著她的頭發,寵溺道:“只要和你有關,哪怕是個夢,我也當真!” 說著,將食盒打開,親手端出一碗蒸騰著熱氣的雞湯餛飩來,送到顧玉青面前,“不要燙了嘴?!?/br> 柔聲提醒的同時,又端出三四碟小菜,一并擺到顧玉青面前。 顧玉青原本就通紅的臉頰,在看到蕭煜端出的小菜的一瞬間,更是紅的如同天邊晚霞。 每一碟小菜,都被他擺成精致的桃心狀,桃心的中央,是一朵鮮紅的小花,灼灼夭夭。 眼見顧玉青怔怔,蕭煜在一側含著笑催促,“快吃,一會就到進宮的時辰了,我忙了那么久,你可要都吃了?!?/br> 顧玉青只覺心頭有小鹿砰砰亂撞,目光落向眼前四個桃心,心底開出桃心狀的小花,小花隨著蕭煜的每一個字,搖搖曳曳,擾的她心尖發麻。 這樣精致的小菜,她如何入箸。 偏偏就在她情愫亂飛的時候,蕭煜還要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這桃心,一半是你的心,一半是我的心,我把你的吃掉,你把我的吃掉,可好?” 顧玉青面頰似火,所謂嬌艷欲滴,不過如此。 一頓飯,究竟如何吃完,顧玉青毫無知覺,只知隨著合口的味道吞過喉頭,滿心滿肺的歡喜。 立在蕭煜身后,明路看著他家殿下一改往日小傻子風范,燙耳的情話被他說的信手拈來游刃有余,頓時在瞠目結舌之后,感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這些話,他也要學,以后說給吉祥聽! ☆、第七百五十一章沉重 早飯過后,略作歇息,各自穿了大氅,起身進宮。 出赤南侯府的路上,蕭煜與顧玉青并肩而行,將梅妃一事細細告訴她。 因為心頭早就有了十之八九的猜測,得到蕭煜證實之言,顧玉青心頭,并無震驚,卻是一掃方才旖旎的情愫,歡喜激動中,泛起點點愁情。 “這些年,也不知娘娘過得究竟如何,近在咫尺,王家莊距離赤南侯府不過小半日的路程,我竟從無察覺?!碧鞕C說,那戶人家連牛乳也支付不起,這句話,始終如一根刺,自從顧玉青當日在王家莊一別,這根刺就深深刺到她的心里。 其實她這懊悔自責,落在旁人耳中,只覺無理,她一個閨閣小姐,不過是比別人多一些掌家的資歷和經驗,怎么就能洞察到數里遠的王家莊呢! 可顧玉青卻是懊惱,自己活了兩輩子,尤其上一輩子,真真是枉活了,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熬燈油一般給了兩個中山狼,殫精竭慮還得個血虛之癥。 而這些曾經用一顆火熱的心待過她的人,她對他們的境遇卻是一無所知。 王家莊距離京都這樣近,上一世,她竭力輔佐蕭鐸,住在王家莊的梅妃,必定是有所耳聞,不知她得知那樣的消息,心頭是何感受。 如同不敢想象蕭炎的感受一般,顧玉青一樣不敢去多想梅妃的感受,只覺自己心似刀滾。 心頭重重一聲嘆,感覺到下垂的小拇指被人輕輕勾起,一瞬間,有滾熱的溫度傳來,從指尖,直直傳到她的心里。 “不管她之前是否過得艱難,自此之后,我們定是讓她過得自在,可好?” 蕭煜如同被砂礫燙過的嗓音,暗啞中帶著磁性,低低從耳邊傳來,將顧玉青心頭悶悶,拂去一半。 是啊,只要她們竭力保的蕭炎登基,那梅妃的日子,還有何可憂。 思緒及此,顧玉青不由轉頭朝蕭煜看過去,“炎哥哥不知梅妃娘娘尚且活著,那梅妃娘娘是不是也不知道炎哥哥還活著?” 蕭煜輕輕搖頭,“這個不好說,當日有貴人救炎哥哥一命,想來,梅妃能逃過一死,也必定是得貴人相助,那位貴人未告訴炎哥哥梅妃一事,只怕是擔心他為此分心,不能對帝位全力以赴,而梅妃那里……就不好說了?!?/br> “當日宮中酷刑,她的容顏毀的幾乎面目全非……” 說及此,蕭煜腦中浮現出戚銘呈給他的那副畫像。 眼角處的傷疤,順著面紗,猶如樹枝藤蔓,一直蔓延下去,有面紗遮擋,他雖瞧不見,卻能猜到,這傷疤在她臉上盤踞的樣子…… 曾經艷冠后宮寵壓群芳的女子,如何能接受自己臉上猙獰可怖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