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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見我家小姐?” 那人抿嘴搖頭,眼底閃過一抹尷尬的為難之色,倏忽消失,搖頭道:“你不幫我,我也自有法子?!?/br> 苗二扯嘴一笑,指了門邊,接話道:“那你就麻溜的,趕緊去把那人引開,我好走!” “……” 再次幽怨瞪了周秉徳一眼,那人恨恨之色彌漫于面,一面抬腳朝門外走去,一面道:“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 周秉徳嘴角噙著一縷笑,目光閃閃,不說話。 等到那人離開屋子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他才提步埋頭離開。 步履匆匆,這次就是直奔赤南候府了。 這個昨夜被周秉徳使喚做小廝的人,名喚石三,是周秉徳當年做獵戶的時候結交的。 從認識到如今,少說也有七八年的光景。 他是京都鼎鼎有名的神偷,號稱快手三。 武功一絕,偷功詭譎。 但凡是他看中的東西,只要出手,無不得逞。 刑部和京兆尹為了捉拿他,懸賞已經高達五千白銀,可數年過去,卻始終一無所獲。 誰能想到,這個讓朝廷大員頭疼不已的神偷,人家就大大方方住在京西胡同里呢! 周秉徳當初結實石三的時候,他可沒這么大的能耐,不過還是個剛剛沒了師傅,偷藝學的半生不熟的偷兒。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那日周秉徳抗了新打的狍子朝京都一個名作珍味坊的館子送,東西送到,收了款,正折返回家,路過鼓樓大街,看到賭坊門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 他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擠過鬧哄哄的人群,一眼就看見一個約莫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正被四五個大漢拳打腳踢。 嘴里罵罵咧咧,“下三濫的玩意兒,偷東西偷到你大爺身上來,你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瞧瞧,你大爺的身子,由得你那狗爪子摸?!?/br> “作死的東西,老子今兒打不斷你的腿!” …… 他瘦弱的身子緊緊縮成一團,一張臉在地上蹭來蹭去,已經是血跡混著灰塵,成了血泥,黑乎乎一坨,糊在臉上,不辨容貌。 眼見此,周秉徳當即心口猛地幾跳,一雙眼睛微微瞇起,眼角抖動。 就在去年,他家隔壁的一個也是十二三歲的孩子,抗了家里的菜進城來賣,因為肚子實在餓得沒法,偷了人家幾只饅頭,竟是被活活打死。 這件事他未親眼見,只聽搭伙打獵的同伴提起,可那孩子,他幾乎是眼瞧著長大,忽的就為了幾個饅頭被人打死,周秉徳為此心頭郁郁了足有大半年。 此刻眼見這一幕,怎么能不心有所動。 正思緒浮動,耳邊就聽到那幾個大漢說道:“這小子一雙爪子偷東拿西,留著這全乎手指也是浪費,還不如剁了他一根,讓他再偷?!?/br> 另有人就說:“剁了做什么,一刀下去,再無后話,真真莫趣!不如拿細線拴了他的手指,吊到那廊下去,你我還能看個樂呵!” 他的話立即得到同伴的附和,就連圍觀人群,都開始一陣哄哄sao動,卻不是心疼那孩子,而是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充滿激動和期待。 周秉徳立在人群,直覺渾身血液沸騰,可那沸騰的血卻是冰冷如霜,激的他渾身戰栗。 眼見不錯的功夫,那幾個大漢便尋來細線,拴了他的左手食指,細線饒過廊下橫梁,用力一拽,倏的一下,他瘦弱的身子便懸空。 整個身子的力氣都聚到那根被吊起的食指上,糊了一臉的血泥,登時被他額上面頰淋漓而出的大汗沖刷掉,在臉上形成斑駁之狀。 他卻是牙關緊咬,明明疼得臉都有些扭曲變形,可就是一聲哼都沒有發出。 一雙烏亮的眼睛,迸射著執拗的光,他那樣子,只怕縱是死了,也絕不吭一聲。 因為劇痛,渾身顫抖。 一張小臉,被淋漓大汗沖刷的一片雪白,嘴角被他用力咬出血,整個人,幾欲昏死過去,已經快要沒有意識。 周秉徳心頭錚錚發疼,再也看不下去,頓時抬腳幾步走到他身前。 雙膝微曲,身子略蹲,將自己的肩頭置于他的腳下。 因著周秉徳的支撐,鉆心劇痛倏忽消失,他迷離的眼睛登時一亮,神志跟著清醒,低頭就朝腳下看去,看到周秉徳的粗布肩頭,眼底波光大顫! 周秉徳的突然出現,令一旁大漢頓時發怒。 只是不待他們開口,周秉徳就一面馱著他,一面道:“他偷了你們多少銀子,我加倍補上,你們把他放了?!?/br> ☆、第六百四十章 放人 周秉徳縱然有些武藝,可京都畢竟不是他的底盤,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自己的功夫幾斤幾兩,他心里還是有數。 打獵還行,若真要與賭坊養的這群打手動手,只怕為此得行。 想要救這孩子,也只有用錢來買。 那幾個大漢,拴了石三起來,為的就是圖個樂呵,哪里在乎銀錢。 石三偷得那點子錢,還不夠他們八珍閣一頓酒錢。 聞言當即擺手,“去你大爺的,你算哪根蔥……” 正說話,賭坊里出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正是賭坊老板。 眼見老板出來,幾個大漢頓時偃旗息鼓沒了氣勢,嘴巴一閉,說了一半的話,另一半便吞了回去。 周秉徳來京城送獵物,見過這老者,知道他是賭坊東家,當即便道:“他不過還是個孩子,一時失足,做了偷兒,可到底他這輩子還長,若就這么斷了他的手指,他還能做什么!” 周秉徳言落,那老者掃了一眼四下圍著的百姓,胡子幾顫,道“你所要帶他走,我也不為難你,留下一百兩銀子便是?!?/br> 他到不是被周秉徳一番話觸動心弦,實在是京兆尹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想為了這么屁大點子事,給自己惹一身sao。 言落,眉頭微挑,看向周秉徳。 一雙蒼老的眼睛迸射著狐貍一樣的精光,jian惡狡詐,滿目赫赫:不是我不給你機會,只是,我給了你機會,你拿的出銀子嗎! 他身后幾個大漢就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周秉徳當即被他這嘲篾不屑的神情刺激的下垂的拳頭緊握。 他們這是瞧著他一身破爛衣裳,篤定他拿不出銀子吧! 一百兩銀子,贖一個人家原本打算要了命的人,不論是對這賭場的老板還是對普通百姓而言,都不算多,甚至,可以說是少了。 可這正是這賭場老板的陰詭之處。 他這話,所有的圍觀百姓都會覺得,他是大發善心,有意要饒過這偷兒一命,畢竟,區區一百兩銀子,就算身上沒有,借一借也是能湊夠的,他若說是拿不出,便是他的誠心問題了,與賭坊無絲毫干系。 縱然鬧到官府,拋卻所謂的官官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