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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兒臣聽不真切,只隱隱聽到幾個不連貫的句子?!?/br> “能有今日,皆拜顧臻那個老匹夫所賜,這深仇雪恨,他定然要報……” 說道顧臻,顧玉青發現,蕭恪的一貫平穩的嗓音,顫抖了一瞬,極其的輕微,若非她因著方才心頭的悸動,一直細細凝神注視著他,也斷然不會發現。 蕭恪說及此,蕭鐸頓時眉尖一抖,霍然轉身,盛怒之下,幾乎咆哮,“你在胡說什么,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我何曾如此說過顧臻?!?/br> 情緒激動,蕭鐸揮舞著拳頭,睚眥欲裂,若非是在御書房,幾乎就要跳腳起來將蕭恪毒打一頓。 方才歷經那樣一番對峙,他都尚且能做到情緒平穩,此刻卻是雙眼通紅,布滿血絲,昭示著內心巨大的情緒波動。 顧玉青忽的心頭一抖,朝蕭煜看過去。 每每她看蕭煜,那雙溫柔的眼睛,總是猶如正在等她一般,給她一個對視。 迎上顧玉青疑惑的目光,蕭煜微微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顧玉青神思大動,心中千回百轉,品味著蕭恪的話里話外。 蕭祎顯然也聽出,蕭恪一番話,大有所指,立刻冷冷一句朝蕭鐸潑過去,“二皇兄何必如此動怒著急,什么話,讓小九說完,二皇兄再怒不遲,你都不知道小九要說什么,就急躁到如此地步,未免讓人覺得二皇兄是心虛?!?/br> 蕭鐸氣的臉抽筋,“你才心虛,我有什么好心虛的,我根本就沒有與何夫人在御花園見過面,更不要說談話,他的這些話,分明就是有人蓄意指使,想要謀害我罷了,我如何不怒,為何還要等他說完!” 說著,蕭鐸轉頭,“父皇,蕭恪目無尊長,出言不遜,污蔑兒臣,兒臣懇請父皇杖責蕭恪,逼問真相?!?/br> 杖責二字出口,顧玉青眼底寒光就洶涌而出。 不知為何,這一瞬,她看蕭恪,就猶如看自己的嫡親弟弟,見不到人欺負他,見不得他受委屈,情不自禁說道:“二皇子殿下怕是急糊涂了吧,殿下是陛下二字,九皇子殿下同樣也是,如今九皇子殿下不過是說出那日所見所聞,二皇子殿下就要讓陛下杖責九皇子殿下,不知道的,還以為陛下有多偏心,以至于如此不公平的對待自己的兒子?!?/br> 明知最后一句話,說的激烈,可顧玉青到底就是沒有忍住。 覷了一眼皇上微動的神色,顧玉青又道:“二皇子殿下涉嫌唆使陸久政綁架我,險些讓四皇子殿下與我被山洪淹沒喪生翠屏山,這樣的事情,人證物證具在,陛下都沒有杖責殿下,以讓殿下在刑罰之下說出真相,殿下到是說出這樣得話來,也不怕傷了陛下的心嗎?” 瞧著陛下眉頭那抹不悅散去,顧玉青心頭微松,總算是為方才情緒失控宣之于口的過失,彌補了回來。 顧玉青說的激動,卻渾然不覺,在她出言維護蕭恪的時候,蕭恪下垂的手,捏成的拳頭究竟有多緊,眼底那層如同海上一樣的霧氣,究竟有多濃。 羽睫輕顫,到底還是咬牙將滑到喉頭的那兩個字吞了回去,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顧玉青沒看到,可一直細細觀察著蕭恪的蕭煜,卻是將這些盡收眼底。 待顧玉青語畢,蕭鐸還未及反撲,蕭恪仿佛見縫插針一般,又道:“兒臣還聽到,何夫人與二皇兄提及什么大方寺,說只要料理了顧臻,大方寺就能如何如何,何夫人聲音小,說話口音又極重,兒臣聽不真切,隱隱約約的,也就這幾句是清晰的?!?/br> “二皇兄聽了何夫人的話,就向她保證,說扳倒顧臻他勢在必得,讓何夫人盡管放心?!?/br> “你胡說!”這一次,蕭鐸再也克制不住心頭的軒然怒火,直挺挺跪著的身子嗖的站立起來,直抵蕭恪面前,指著他的鼻子一聲怒吼,抬手就要朝蕭恪臉上招呼去。 顧玉青頓時心急,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莽撞勇氣,霍然起身,幾乎只用了一步,就走到蕭恪面前,抬手一把扯了蕭恪的衣袖,將他拽到自己身后,仿若老鷹護小雞一般,死死護住。 可蕭恪雖然只有十歲,身量上,卻是快要與她不相上下了。 猛地被顧玉青一拽,蕭恪頓時身上猶如閃電襲過,身子一顫,整個人僵木住,任由顧玉青擋在他面前,霧氣騰騰的眼睛直直盯著顧玉青的后背,低垂的羽睫遮擋了眼底的情緒翻滾,嘴角微翕,可那兩個在心頭呼喚過成千上萬遍的字,始終被他用盡全身力氣壓制下去。 顧玉青橫在蕭鐸與蕭恪之間,仰頭咄咄看著蕭鐸,“二殿下,御書房內,當著陛下的面,你就要行滅口之事嗎?你視陛下威嚴于何物!” 顧玉青說的氣勢凜凜。 蕭鐸卻是怒目圓睜,“顧大小姐未免太過危言聳聽,本王不過是要教訓一下這個胡言亂語的小子。倒是顧大小姐,本王到不解,顧大小姐與小九向來沒有來往,怎么你卻如此心急的護著他,難道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 聽到蕭鐸這樣充滿戲謔的語氣對顧玉青說話,蕭恪眼睛微瞇,就有如針芒一樣的寒光迸射出來。 ☆、第四百零五章 匕首 只是不及他說話,顧玉青搶先一步,猛地伸手,一把抓了蕭鐸的右手,舉起到半空,直面皇上一方,“二殿下還說不是想要殺人滅口,那這是什么!”語氣咄咄,眼中帶著分毫不讓的寒光。 說著,隨著顧玉青手中動作劇烈一抖,一柄明晃晃的小刀從蕭鐸衣袖中當啷落地! 刀尖觸及堅硬的大理寺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牽的人心驚rou跳。 引得所有人目光直直射過去。 就連蕭鐸自己,都震驚不已。 為了自保,在袖口藏匿小刀已是他多年的習慣……這習慣,就連近身侍奉他的長順尚且不知,顧玉青又是怎么知道,她這動作,分明就是有意為之,帶著直接目的的! 盯著自己腳下的小刀,蕭鐸心頭震駭驚懼,一個短暫的緩吸,急急彎腰拾起,面朝皇上,再一次跪下,“父皇……” 解釋的話剛剛劃過喉頭,迎上皇上陰沉如鐵的面色,看著皇上因心中盛怒而不斷跳動的眼下肌rou,蕭鐸心驚膽戰渾身篩糠一般顫抖不能自己。 不過,皇上也沒有再給他辯解的機會。 御書房內,竟然帶著匕首堂而皇之的進入,莫說他是否真的是想要殺了蕭恪滅口,單單他這舉動,便是大逆不道,胸中仿佛有悶雷滾過,皇上咬牙切齒,一掌重重拍在面前桌案上,“把這逆子給朕綁了!” 隨著話音兒,桌案上幾只擱置在筆架上的狼毫湖筆嘩啦啦落地,給這本就凝重的氣氛,更添一份森然。 雖是父,但更是君。 蕭鐸當即雙腿癱軟,被皇上這份威嚴逼得整個人如同爛泥一樣跌坐在地上,面色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