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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顧玉青出門都是由他駕車,從未出過什么紕漏,更沒有將其行蹤透露過分毫。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今日卻是滿嘴謊話。 深邃的目光含著nongnong的審視,空氣在顧玉青的沉默中,一寸一寸開始凝固,寒意漸起。 馬夫經不住這份氣勢,不禁打了個冷顫,一顆心緊緊縮成一團,顫抖間,忽的一樣東西從他腰間直直落下,“哐當”一聲,砸在地板上。 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倒是把他自己嚇得嘴皮一抖,面色徒然素白起來,低頭瞥了一眼地上物件,抿抿嘴,想要彎腰去撿,卻又不敢,只低聲諾諾說道:“大小姐……” “那是什么?”顧玉青目光從馬夫身上挪開,落到地上的物件上。 吉祥彎腰,將其拾起,送至顧玉青手上。 一枚通翠的玉佩!其上雕刻著繁復精美的花紋,花紋當中,嵌著一個“煜”字,端端正正,霎時好看。 一眼瞥到此字,顧玉青頓時面上冷冽又加一分,將玉佩重重擱置一旁小炕桌上,轉眸看向馬夫,“這是什么?”聲音寒涼如鐵,帶著刺骨鋒芒。 馬夫戰戰兢兢,打著哆嗦,結巴道:“是……是……是奴才從那黑衣人身上扯下來的!” 顧玉青聞言,本是凝著寒意的面上,忽的扯出一抹笑意,“你從黑衣人身上扯下來的?我倒是沒有瞧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你不是被一掌拍暈了嗎?難道他是在你面前拍的你的后脖頸子?” 馬夫頓時嘴皮一抖,小腿酸軟幾乎不能支撐,青白著一張臉,說道:“不……不,不是,是他們揮刀砍馬頭的時候,奴才趁機扯下的?!?/br> 一面說,一面滿目不安的抬頭去覷顧玉青神色,一眼瞧見面前主子滿面寒霜,一雙凝著他的眼睛似乎是深邃的沼澤一般,發著逼人心肺的寒氣,登時嚇得收了眼,低頭垂眸,一雙手用力的絞來絞去,渾身篩糠不已。 “分明是膽小如鼠的人,偏要在我面前說瞎話!你覺得我會信你的?”坐起身來,身子微微向前一探,顧玉青一瞬不瞬看著馬夫,“你最好還是說實話,免得遭些不必要的皮rou苦?!?/br> 馬夫絞著手的動作就一僵,“實……,實話,奴才說的就是實話,玉佩真的是奴才從黑衣人身上扯下的?!?/br> 顧玉青嘴角就抿出一抹冷笑,眉眼微動,眼底波光流轉,忽的,語氣就變得不那么凜冽咄咄,反倒是帶了幾分慵懶的氣定神閑。 “黑衣人揮刀劈砍馬頭,你震驚之下慌亂中保持了唯一的清醒,將我所在的車廂龍套解開,黑衣人將車廂拋遠,而你卻被一掌拍暈,拍暈你之后,他們還好心的將你搬到馬兒腳下……” 說著,顧玉青“嗤”的一聲冷笑,“我怎么覺得,像是聽書呢?” 馬夫干裂的嘴巴微微張開,想要辯解什么,卻一時間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四肢百骸,連心跳都快嚇得沒了。 不過,顧玉青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語畢,輕呷一口茶,繼續含笑說道:“分明是意懷不軌的歹人,卻是殺馬不殺人,既然穿了行事方便的黑衣,可又怎么會在腰間束一枚裸露在外的玉佩,還偏偏就被你一把扯了,你竟然還有空將玉佩藏至懷里?” 那玉佩成色質地本是上品,其上花紋更是不可多得的精美,可當中一個“煜”字卻是讓整個玉佩顯得不倫不類。 蕭煜除非有病,才會在自己用的物件上嵌上自己的名字! 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嫁禍,并且,手段拙略。 思緒及此,顧玉青忽的腦尖火花閃過,微蹙的眉心略略松開,嘴角漾上一抹冷笑。 這手段,看似拙略,卻是高明。 蕭煜一貫的名聲就是不學無術紈绔不羈,像他這樣的皇子,想要出手對付一個人,自然是漏洞百出,而今日這一局,根本就是照著蕭煜的在外名聲,量身為其定做! 可惜……他知道的只是表面的蕭煜。 會是誰呢?能用這樣的手段來嫁禍蕭煜,目的顯然就是想要挑起赤南侯府對蕭煜的敵視!可此人對蕭煜又不甚了解! 腦中思緒翻飛,顧玉青想要捕捉蛛絲馬跡,蕭鐸蕭祎的面孔隱隱浮出水面,卻又被她一一否定。 可除了他倆,難道還有誰如此見不得蕭煜和赤南侯府交好? 或者,行事之人,根本就只是單純的針對她,而蕭煜,要巧不巧,恰好被他利用背黑鍋罷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威脅 似乎,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若非她及時逃出馬車,分明就是喪命的下場。 一旦她死了,馬夫的供詞和他手中的玉佩,直指蕭煜,可謂一舉兩得之計。 可見,此人對她的恨意更濃,蕭煜只是他順手牽的一只羊罷了。 會是誰呢? 顧玉青心頭隱約浮上一個答案,隨著那張經久不見的面孔漸漸清晰,她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斂了心神,顧玉青轉眸看向馬夫,篤定不疑的語氣被她說的咄咄:“他們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有這樣大的膽子,在我跟前說瞎話!” 馬夫腿一抖,“大小姐,奴才說的是真的?!焙┖窭蠈嵉拿嫔?,目光躲閃不敢直視顧玉青,卻是一口咬定不松口。 “真的?”顧玉青“嗤”的一聲冷笑,身子微微向后一倒,倚靠在那里,擺出一副等著看戲的姿態,向吉祥遞了個眼色。 吉祥會意,當即用一種不咸不淡的語氣幽幽說道:“顧德福,我若沒有記錯,你媳婦應該是廚房摘菜的陳娘子吧?你說,你若是死了,她會怎么辦呀?” 馬夫當即滿眼驚恐看向吉祥。 吉祥繼續氣定神閑的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我猜,她應該會帶著你的娃,改嫁!她是家生子,想要改嫁也得小姐同意,到時候小姐把她攆出府,給她指一個醉漢賭棍做丈夫,這樣一來,人家就睡了你的媳婦還要打你的娃,還要用你這些年攢下的銀子買酒吃rou上賭坊?!?/br> 吉祥的話似乎是有什么魔力,馬夫不自覺跟著話音兒繼續朝下想,不知他想到什么,猛地渾身一個激靈,額頭青筋暴突,太陽xue突突直跳。 吉祥依舊慢言細語甚至面帶微笑,“我記得你大女兒如今剛剛十三,嘖嘖,長得嬌花一朵,當真是水嫩,小姐還說,要收了她到桐苑做使喚丫頭呢?!?/br> 馬夫聞言,登時眼底波光一動。 能進桐苑做使喚丫頭,縱然達不到吉祥如意的位置,可縱是最末等的丫鬟,那也比別處的強上百倍。 且不說大小姐手松,時常打賞,單單桐苑活少活輕就惹得多少人眼紅,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去。 雖是奴才,可他的女兒卻是一向被他們兩口子澆灌著長大,他怎么忍心讓她去干那些粗苯的重活呢,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