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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若非他與歹人勾結,分明就是他重大失職。 這樣的結果,他自己都能想象的到,何況一向疑心極重的蕭祎。 果然,待他言畢,蕭祎鼻尖登時“哼”的一聲。 萬達身子跟著就是一顫,腦中思緒翻飛,極力搜尋著昨夜一切的不尋常,忽的,眼睛落在蕭祎身后立著的初硯身上,頓時眸中波光微閃。 初硯? 昨夜倒是在假山處見到了初硯。 只是……回想著昨夜的異常,萬達心中雖無八九分的肯定,可哪怕只有一分,他也要試一試,吸了口氣,說道:“若說昨夜唯一的不尋常處,便是屬下巡視時,在假山處遇上初硯……” 接著,一五一十,將昨夜事情據實稟報。 他說話時,初硯一直低眉垂眼,立在那里紋絲不動,甚至眼皮都沒有顫一下,仿似萬達口中的嫌疑犯,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待萬達語畢,初硯更是不上前辯解,只當沒有聽到,蕭祎眉頭緊皺,眼中波光暗影,流轉變化,沉默一瞬,轉頭對初硯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聲音冰冷,聽不出喜怒。 初硯這才抬腳上前,幾步走到與萬達并肩處,也不跪下,只立在那里說道:“卻是如此?!?/br> 蕭祎眼中狐疑光澤閃過,審視看著初硯,眸中光如鋒刃,“書房院中就有茅房,為何要去假山處?” 陰測測的話音,分明就是心下起了疑惑。 萬達頓時松了一口氣。 初硯卻是不動聲色,只恭敬回稟,“拱筆昨日鬧肚子,奴才去茅房的時候,他正在里面,因著擔心殿下隨時傳喚,奴才不敢走遠,只好奔到假山處?!?/br> 落墨、初硯、拱筆,蕭祎跟前伺候的三大小廝。 初硯昨夜殺死的落墨,素日最受蕭祎看重,至于初硯和拱筆,地位相當。 蕭祎聞言,抬手略動,立刻就有立在門口的小廝轉身出去,不過片刻,拱筆隨他走來,面色蠟黃,帶了些虛弱的菜色,本就身子偏單薄,此時走路,更是小腿打晃。 眼見如此,不及詢問,蕭祎心里便把初硯的話信了三四分,及至拱筆在初硯身側站定,行禮罷,蕭祎沉著臉問道:“昨兒夜里做什么去了?” 張口便是恐嚇的審問。 誰都知道,此刻蕭祎正在書房審問落墨遭害一事,拱筆頓時心尖一顫,嚇得一個哆嗦,苦著臉回答:“昨兒夜里口渴,喝了半壺涼茶,鬧了半夜肚子?!闭f著,拱筆朝初硯瞟了一眼,道:“初硯可以為奴才作證,昨兒初硯當值,夜里去茅房的時候,恰好遇上奴才?!?/br> 說著,抿了抿發白的嘴唇,又道:“奴才昨兒一夜都沒有離開書房院子半步,門口當值的守衛可以給奴才作證?!?/br> 句句力證自己清白。 ☆、第三百一十九章 水紅 說著話,目光觸及坐在一旁的駱志松,拱筆眉尖略顫,又道:“奴才鬧肚子,駱先生也知道,駱先生還和奴才說,秋日天涼,小心飲食?!?/br> 語畢,蕭祎轉眸看向駱志松。 駱志松嘴角噙起一絲不明含義的笑意,并不起身,只對蕭祎說道:“的確有這樣一回事,我進院子的時候,正好遇上他捂著肚子朝茅廁奔去,奔的急,撞到了我身上?!?/br> 他語氣一如既往地寡淡,似乎眼前的人命案件在他眼中,不過同黃鼠狼咬死一只雞般,根本不值得他分心注意,更不值得他面起波瀾。 蕭祎心頭剛剛升起的一絲疑惑就隨之化解。 就說,一貫不愿理人冷面冷心的駱志松,怎么會同他一個小廝說話,剛還覺得蹊蹺,原來如此。 事已至此,不論是初硯還是拱筆,都是清白的。 蕭祎的目光就再一次落到了萬達身上,驚得萬達心頭又是一顫,立刻抱拳,“屬下失職,請殿下降罪,屬下萬死莫辭?!?/br> 死個下人,以蕭祎的性子,他原本不必如此驚慌,可這件事巧就巧在,落墨的尸體漂在了蕭祎書房外的荷花池中,與蕭祎近在咫尺,直打蕭祎的臉! 萬達心頭都要氣脹了,娘的,扔哪不好,偏偏扔了那! 此時,除了領罪,他一句辯解的話都不能說,稍有不慎,便是勾結歹人。 失職罪名再大,總好過吃里扒外。 萬達將頭埋得極低,弓著身子跪在那里,等蕭祎發落,只他彎腰之際,從懷里忽的落出一個東西來,“噗”的落到地上。 頓時,所有人目光直直朝那東西看去,萬達自己更是驚得眉毛一跳,不由得伸手就去撿。 是一方絲帕。 水紅的錦緞料子,上面赤裸裸的繡了一對正在歡愛的鴛鴦,繡工極好,那鴛鴦活靈活現,在這樣的氣氛中,一眼瞧到那對鴛鴦,萬達似乎都能感覺到它們歡愛時的旖旎,頓時面色掛了霞紅。 一個糙漢子,臉帶紅云原本還是有些可愛,可此時他的樣子,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羞窘了。 蕭祎坐在上位,看不到其上的花案,可縱是只看那帕子的顏色質地,也知并非男兒物什。 萬達還未成親,又一貫的從不尋花眠柳,他懷里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本就有些疑慮的心思,隨著這水紅絲帕的出現,更是憑添了幾分濃郁。 如鷹的眼睛瞇起,里面氤氳了狐貍一樣的光澤,“拿過來我看看?!敝噶巳f達手中的絲帕說道。 初硯聞言,立刻俯身從萬達手中去取那絲帕。 絲帕上繡的東西實在不堪入目,萬達內心自然是不愿蕭祎看到的,再加上,這絲帕根本就不是他的東西,怎么就從他的懷里落出呢? 百思不得其解,萬達心頭隱隱縈繞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好預感,總覺得這不知何時莫名出現在他懷里的帕子,與落墨的死有著什么關系。 心思翻滾,以至于初硯去扯那帕子的時候,他手頭用力,緊緊捏著那帕子不肯松開。 “萬統領,殿下要看一下?!背醭帩M面為難,說道,眼角余光飛快的覷了蕭祎一眼,“不拘什么東西,橫豎殿下只是瞧瞧,又不要了去,萬統領快松手?!?/br> 萬達聞言,頓時心頭一顫,一對如刀的目光直直看向初硯,“這不是我的東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昨夜塞到我懷里的?” 雖是詢問,可語氣里卻是帶了惱怒的篤定。 從昨夜見到初硯到現在,他還沒有和另外其他人有過接觸,不是他,又是誰。 說著話,手里的帕子捏的更緊。 初硯立刻被他的話驚得一跳,也不去扯那帕子里,只立起身來委屈的看向蕭祎,“殿下,萬統領力氣大,他不肯撒手,奴才扯不出那帕子?!?/br> 方才,滿腦子只顧細想他懷里怎么會憑空多出這樣一條絲帕,此刻才驚覺意識到蕭祎方才的命令,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不待蕭祎發話,立刻起身,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