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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似乎也被這只手攪得含了冰渣,瞬間凝固。 就在顧玉青和吉祥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提心吊膽時,那手指卻是突的轉了方向,抄手撿起地上一樣東西,衣料窸窣,顧玉青瞠目結舌看到他起身,然后抬步離開,不帶一絲猶豫。 他就這么走了? 直到沉香閣沉重的大門再一次被“哐當”一聲關上,顧玉青才從方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回眸就看到吉祥滿頭冷汗癱軟的靠在一旁墻壁上,喘著粗氣,面色闞白。 心頭緊緊憋著的那口氣呼的舒出,顧玉青嘴角漾上一抹略帶自嘲的苦笑,原來在生死一線間的時候,她竟然緊張害怕到這個樣子,兩世為人,還是這么怕死。 松懈下來,冷汗浸透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只覺黏黏糊糊,難受的要緊,抬手不經意間觸及到衣袖,顧玉青還沒喘勻的那口氣頓時又懸起。 眼見顧玉青稍稍放松的神色又凝重起來,吉祥心口一顫,忙問道:“小姐,怎么了?”聲音壓的極低。 逼仄的暗柜中,空氣徒然凝結。 顧玉青咬唇在身上來回摸,極力想要找到什么東西一般,腦中忽的有光閃過,顧玉青頓時想起,方才那人彎腰撿起的東西,似乎正是她此時尋不到的小香爐。 意識到這一點,顧玉青面色頓時素白,僅有的一點血色以看得見的速度退下,“天!”不禁一聲驚呼。 吉祥就更心焦了,“小姐,怎么了?”聲音都快哭了。 “剛剛挪她的時候,”顧玉青指了指她們頭頂床榻上的蕭靜毓,闞白著一張被冷汗浸濕的臉,說道:“我身上那小香爐落到地上,被剛剛進來的人撿了去?!?/br> 吉祥聞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立即渙散的瞳孔預示著她內心無邊的惶恐,一雙眼睛焦焦看向顧玉青,等她示下。 顧玉青蹙眉咬唇,細細回想方才的事……明知暗柜中有人,他卻視而不見,只撿了那香爐離開,對床上一絲不掛嗯嗯哼哼的蕭靜毓更是視若無睹。 要么此人有更大的謀算,要么……是友非敵。 可這一眾皇子中,顧玉青實在想不出有誰,能在這樣的情形下做出方才那樣的事,見到蕭靜毓的一瞬,他連一聲驚呼都沒有發出,此人城府心機可見深厚。 腦中隱隱浮上蕭煜那張俊逸的面孔,卻是搖搖頭,否定掉,不會是他,旁的不說,單單衣裳顏色就對不上。 這廂,顧玉青深吸一口氣,吩咐吉祥按兵不動,那廂,宴席大殿里舞娘退下,賓客舉杯,宴席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刀傷 不知何時,一直在偏殿守著穆赫的如意趁著賓客窸窣欲要散去的時候,低頭垂眸毫無存在感的立在蕭煜身后,在他身側飛快的低言幾句,轉身離開。 鬧哄哄的大殿,有誰會注意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鬟是不是出現過。 蕭煜聞言,面上神色不動,一雙眼睛如芒射向楚天鍺。 楚天鍺心里有事,不過與皇上閑話幾許,便借口起身,匆匆離開。 蕭煜一向行止放肆,散漫慣了的,他想做什么,哪分場合,眼見楚天鍺離開,招呼也不打,只給慧貴妃遞了個眼色,起身便離席,一路追了楚天鍺出去。 蕭煜身側,蕭祎和蕭鐸眼見楚天鍺與蕭煜雙雙離開,明知其中必有緣故,可礙著皇上還在,到底有心無膽,只如坐針氈般煎熬在那里,心里不住的琢磨,蕭煜究竟做什么去了。 望著兒子離開的背影,慧貴妃心尖微動,略略思忖,轉頭面上含了盈盈笑意,隔著皇后對皇上說道:“陛下,秋獵將及,臣妾許久未出宮,好想看一看獵場獵獵旌旗,感受一下當年與陛下策馬急奔的氣息,這么些年過去,也不知獵場變成什么樣了?!?/br> 滿面憧憬的樣子,活像一個十幾歲的懷春少女,含羞帶嬌,讓人瞧著,忍不住嘴角跟著彎起。 皇上聞言,頓時面上含笑,“往年讓你去,你只說耐不住獵場風寒,懶得動,今年倒是早早盼上了?!?/br> 皇后夾在中間,被皇上對著慧貴妃的那抹柔情刺的眼睛有些發酸,可這么多年她都能不動聲色的扮演好這端莊賢良的樣子,此時更是將寬容大度演繹的淋漓盡致。 “meimei既是盼著,今年的秋獵,陛下可定要帶meimei去瞧一瞧才好?!辈綋u輕晃,皇后轉頭對皇上笑道。 言罷,復又看向慧貴妃,滿面慈和,“只是一應物什要帶齊全了,meimei身嬌,比不得那些男子經得住摔打,別看這宮里的秋風帶了暖陽的溫度,獵場里的風,寒著呢!我這腿不就是在那里受了風寒,至今下雨天都隱隱作痛?!?/br> 皇后笑意盈盈的眼底,波光閃動。 慧貴妃聞言,忙點頭稱是,笑容謙卑恭和,心下卻是暗嘆,皇后到底是皇后,無論什么話題,總能被她不動聲色的利用。 每每變天,皇后便會腿疾發作,皇上就算再忙,當夜也必是要歇在皇后宮中。 旁人都說,皇上與皇后伉儷情深,皇上這是心疼皇后,可闔宮上下,除了皇上皇后這兩位當事人,也只有她知道其中緣故。 她那腿,哪里是因為獵場風寒落下的病根,分明就是當年的刀傷未痊愈,留下隱疾。 皇上登基第二年,還未婚娶,中宮空懸,太后早已擬下人選,只等皇上最后定奪。 選出一人為后,其余三人,安品定階。 秋獵那日,旌旗蔽日,熱鬧非凡,被選定的四個皇后人選也隨隊而行。 年少天子,意氣風發,一到獵場,便拉了素日交好的一眾臣子展開角逐,比賽誰的戰利品多。 號角吹響,擂鼓喧天,旌旗召召,獵場中,隨著眾人帶著戰利品陸續歸來,氣氛不斷被推向高潮。 整個比賽,最受人矚目的不過兩人,一個自然是當今天子,另一個,則是赤南侯顧臻。 顧臻在皇上面前,一貫不懂什么是臣子之道,該爭該搶的,毫不手軟。 皇上也不以為意,每每被顧臻逼得顏面掃地,不過黑著臉跳腳罵他幾句,事后該怎么要好,兩人還是怎么要好。 所以,今日這場比賽,他們二人的表現,自然也就成了焦點。 隨著天邊漸漸擦黑,暮色徐徐籠下,顧臻策馬從林中鉆出,身后竟是牽了一頭熊瞎子,眼見如此,眾人當即放聲歡呼,可顧臻身后卻未有陛下身影。 立刻就有人察出異樣,不禁上前去問,“陛下呢?” 顧臻將被他打傷的熊瞎子交給上前接應的士兵,眼角眉梢涌上驚疑,“陛下沒有回來?” 此言一出,登時合場震驚。 看著眾人臉色,顧臻當即面色大變,牽了馬,轉頭奔進林中。 只是還未走到林子邊,就看到皇上騎馬而出,身無獵物,馬背上坐著的,正是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