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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 蕭煜就抖著這濕噠噠的帕子一甩,登時有幾滴汗就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消失在不知什么地方。 經此,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的確確是被楚天鍺嚇出了冷汗,簡直百口莫辯。 皇上見狀,登時轉頭看向楚天鍺,面上不溫不慍,看不出息怒,雖含著笑,聲音卻是寡淡,道:“看看你把我們大將軍的兒子嚇成了什么樣!” 面對鄰國皇子,皇上心中疑心再重,卻也不能當眾責難。 只是這狀似玩笑的話,卻是沒有一絲玩笑的韻味。 楚天鍺眉尖微揚,似乎絲毫沒有受到眼前事情的影響,嘴角依然掛著那抹從始至終都在的,并且從未變過的笑容,說道:“那也只能說明,貴國的大將軍,不過如此?!?/br> 皇上給他留面子,他卻把話說的不客氣,皇上當即面上就有些掛不住,可且不論賓主之分,單單一代君王的身份擺在那里,他也不能立刻動怒,未免讓人覺得他氣量狹小。 面子是保住了,可這心里卻是憋得難受。 ☆、第二百六十七章 致歉 楚天鍺此話是赤裸裸的對顧臻不敬,旁人忍得,顧玉青卻是忍不得。 更何況,明知楚天鍺對她赤南侯府圖謀不軌,她又何必忍氣吞聲對他客氣,當即,顧玉青眼中鋒芒微閃,咄咄看向楚天鍺,道:“我朝大將軍再不濟,也能打的南越數十年如老鼠一般窩在洞里,連太陽都不敢曬,足矣?!?/br> 被人比作老鼠,幾個南越使臣登時面上怒氣大作,氣勢洶洶瞪向顧玉青。 顧玉青仿若不見,只直直看著楚天鍺。 楚天鍺垂在桌下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面上卻依然維持著他一貫的笑意,甚至更添了幾分不屑一顧,“這位便是貴國顧臻顧大將軍的嫡女吧,還真是牙尖嘴利?!笨瘫≌f道。 說著,楚天鍺甚至玩味一笑,又道:“我若沒有記錯,祁北姑蘇家是你的外祖家,可惜……真真是可惜……” 嘖嘖兩聲尖酸感慨,說道:“可惜一代名將,卻是死在皇室親王手中,真不知,這是貴國的福還是禍?!?/br> 當日端王爺事敗,人人皆知,當年姑蘇一案,端王爺受命于南越朝廷。 姑蘇老將軍雖死在端王手中,可端王不過是一柄利刃,這持刀人卻是南越朝廷。 此刻楚天鍺恬不知恥說出這樣一番話,登時引得滿座賓客紛紛側目。 楚天鍺卻是渾不在意,端起手邊酒杯,輕呷一口,滿面悠然,說道:“貴國的親王雖不入流,可這酒卻是絕佳?!?/br> 蕭煜怎么能容忍有人如此攻擊他的姑娘攻擊他的國家,當即就要發飆,只可惜,顧玉青先他一步,并沒有給他英雄救美的機會。 “魑魅手段,不提也罷,是非自在人心,只是一點,我不明白,還要請殿下賜教?!鳖櫽袂嗬湫粗戽N,話雖說的客氣,可聲音卻是冷冽如霜,“既是你如此瞧不上我朝,為何還要帶著貢品長途跋涉巴巴的來我朝覲見,對我朝陛下行臣子的跪拜之禮呢?而且……”拖了個長音兒,顧玉青瞳孔微縮,閃著寒光,繼續道:“還是這三跪九叩的大禮!” 對于楚天鍺的傲慢,顧玉青如霜的聲音仿佛幾記耳光,啪啪,左右開弓,重重打在他的臉上。 楚天鍺登時面上變色,那從進殿起就掛在嘴邊的笑意倏忽不見,一雙微微瞇起的眼睛怒氣十足看向顧玉青,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顧玉青的話,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整個南越朝廷,都是最大的羞辱。 這些年,南越一直覬覦這片肥沃的土地,總想用盡方法,將其據為己有,可屢屢不得手。 縱是用了手段,除掉了能征善戰的姑蘇一家,卻依然不得手。 這是整個南越人心中最硬的一根刺。 顧玉青冷眼瞥過穆赫,明知穆赫是楚天鍺安插進赤南侯府的一枚棋子,顧玉青卻是有意說道:“我不知殿下對我弟弟做了什么,竟能讓他一看到殿下就嚇得冷汗連連,總而言之,我希望殿下對我弟弟道歉?!?/br> 顧玉青的話,說的咄咄,帶著寸步不讓的氣勢。 舒妃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低聲對一旁的慧貴妃說道:“赤南侯府的顧大小姐瘋魔了吧,她弟弟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想要讓堂堂南越皇子給他道歉,虧她說的出口?!?/br> 她聲音壓得低,也就慧貴妃一人聽得見。 慧貴妃登時轉頭,滿面不可思議,“meimei,你怎么說出這樣的話來,顧玉青分明是在給我朝上下出一口氣!難道楚天鍺出言不遜,你卻甘之如飴?” 舒妃頓時被慧貴妃的話刺的胸口疼,她頭上一支流光溢彩的金步搖,閃著熠熠光輝,卻是晃得舒妃頭疼的緊。 面色微白,抖了抖嘴皮,到底一個字沒有說出來。 皇上胸中那口惡氣,總算隨著顧玉青的聲音,略略發散出一些來,心下唏噓,到底是顧臻的血脈,巾幗不讓須眉,這凜凜氣勢,縱是男兒,也未必比得上。 不提別的,單單在這國宴之上,當著滿朝賓客的面,敢對鄰國皇子如此錙銖必較出言怒懟,便是需要一份勇氣和擔當。 盡管楚天鍺屢屢出言不遜,多端不敬,可身為一國之君,有些事他卻是不能為。 顧玉青不一樣,楚天鍺一席話牽扯到的兩個人,一個是她外祖一個是她父親,再加上顧玉青的女子身份,由她出面教訓楚天鍺一頓,最是恰當。 不僅出口氣,更是牽扯不到半分政治因素。 顧玉青言罷,頓時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天鍺身上,目光雖非光,卻是帶著灼熱的溫度,炙烤的楚天鍺五臟六腑生疼。 臨行前,父皇百般叮囑,讓他在實施計劃的同時,定要把握分寸,必是不能挑起事端,引發戰爭,南越損耗不起。 此時,雖然隨著端王的垮臺,他們原本的計劃被擱置,可顧臻的出現卻是讓楚天鍺腦中閃現出一個新的,更為完美的計劃。 本來這計劃,一切都按照他所預定的軌道順利進行著,可自從他見到穆赫那一刻起,心中就隱隱騰起不安,直到此時,滿殿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時,楚天鍺才驚覺,因為他貪圖一時爽快,以至于場面幾乎失控。 若不能趕緊化解眼前矛盾,他后面的計劃,根本無法進行。 簡直小瞧了這個顧玉青! 深吸一口氣,楚天鍺眼底陰云散去,像是換了一張面具一般,一改方才的尖酸刻薄盛氣凌人玩味不屑,帶著彬彬有禮的語氣,對顧玉青笑道:“方才是我唐突了,鬼使神差的胡言亂語,還望顧大小姐不要記在心上?!?/br> 說著,轉臉對向皇上,謙卑道:“南越本就是貴國的屬國,依附貴國而生,是我冒失無禮,還望陛下降罪?!?/br> 他認錯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