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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卿,我想要你。 第28章 那個女人好酷 某夜,我夢見了遠處天邊兒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樓,世卿雙手捧著一塊散發淡淡光暈的明珠,從那座古樓里迤邐而來,他說,這是天上最亮的那顆星辰,你高興的時候,它就會更亮,你不高興的時候,它就會暗淡。 他繾綣摸過我的臉頰,仿佛在安撫著什么,溫柔笑著,那勻稱修長的指上纏繞了一縷縷發絲,微微理著我的鬢發,逐漸他俯身斯磨我,酥酥麻麻,交頸而靠,乃情人間最綢繆嫻靜之姿,悸動了我心海里的整片粉花,它們羞澀地沙沙搖曳,而世卿就是那股正經又痞氣的春風。 他親昵喚著,且且...我在這里,以這樣的形式,娶了你,你愿不愿意。 愿意。 他清俊的臉廓半明半昧,從青澀,年輕,到中年,再到蒼老......粉碎,散開,拼湊,轉變成一幅幅黑白畫遨游,定格于萬千只張燈結彩的燈籠之中,在繁華的紅光里回放。 莊周夢蝶,飄飄渺渺,綿長的一生在夢中彈指間度過,真實的不像是做夢,夢外一時,夢內百年,海市蜃樓里忽遠忽近的聲音,幻化成了一條不斷的線,迅速穿過了我的心臟,再緊緊捆綁,揪的我疼。 我醒來時,家中無人,偌大的房子空空蕩蕩,我失魂落魄撿起掉落的布娃娃,喃喃道:“世卿,我昨晚夢見你了,夢見你摘了一顆最亮的星辰給我...夢里...你健健康康,前途光明,不再有病號服,我和你一起考上大學,一起工作,一起旅游,一起白了頭發,有無數個一起,真好啊??墒?,老了后的你,又生病了,還是病死在了我前頭,留下我一個人...我就哭了...哭醒了...?!?/br> 我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逐漸纖細,細到聽不見準確的音,說話已模糊,但是眼淚打到手上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淚是咸的,涼的,我都覺得膩。 我埋臉,抱住這個像喬的布娃娃,哭得很傷心。 申年,我訂制了一件愛麗絲系列的婚紗,購買了一輛酷黑的摩托車,為了學摩托車我十天半個月都往專賣店跑,向人請教學習。 穿騎它們之前,我起得很早,輕手輕腳在廚房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天也開始明亮了。 鄭長青半睜著眼從廁所出來,他理著衣襟,打著哈欠,當看到桌上的豐富早餐之后,他困倦的眼睛全睜了開,食指拂過下唇,劃過光潔的下巴,便詫異地斜嘴邪氣笑,“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見慣了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現在這人模人樣的,讓我的心突突跳?!?/br> 他坐下之前,還故意問:“沒放毒吧?” 我杵起筷子將每樣菜品嘗,給了他一個明媚的大微笑,又親自幫他布菜,念叨說:“蛋和牛奶要吃完,這兩樣營養好,早上要吃的豐盛,工作費腦費神,消耗大很辛苦,對了,我切好了你愛吃的水果,左右還早,歇息一會兒,吃了再走?!?/br> 鄭長青疑神疑鬼地瞟了我好幾眼,他好笑地掐過我下巴,大幅度挑起那雙粗眉,下眼瞼微微鼓起,黑眸深邃,語氣嘲弄:“你...不會愛上我了吧?之前的死去活來呢?” 我促狹眨眼,輕松道:“你要這么想也可以?!?/br> 他頓然撒了手,冷若冰霜地執叉吃飯,慢條斯理咀嚼著食物,忽然道:“有時候我覺得你毛病很大,怪我們未生,瞎寵的?!?/br> 我笑笑不語,安靜用餐。 他吃飽后坐沙發上歇息,順便在電腦上工作,我端了滿滿一盤水果過去,叉了水果放到他唇邊,他不在狀態地張嘴吃下,回神見我巴心巴肝兒服侍著,“啪”一下就關了電腦,警告道:“別他媽這么奇怪?!?/br> 我自顧自地喂,他要罵我奇怪,卻還張嘴吃。 鄭長青提著電腦出門前,我喊住了他,他頓腳,輾轉面對于我,腔調還是那么差,“什么事?” 我溫柔幫他理了理白衣領,又打開一支藥膏,掂起腳,抬手往他額上被蚊子叮咬的紅腫處涂抹,我的手腕橫在他熱乎的鼻尖上,他呼來的氣有些濃重,使我手腕發癢。 他臉部的肌rou,rou眼可見地微繃起來,我的指腹按得力度不重不輕,比起他膩潤的皮膚,我的手甚至要粗糙許多。 毫無疑問,我對鄭長青復雜到無法形容的地步,但因為抱歉,想給予他最后的溫暖,所以真摯地說:“這個世界上,有親人愛你,朋友愛你,我也愛你,不要對生活喪失信心,我愛你?!?/br> 此愛非彼愛。 鄭長青顯然一愣,他微微張嘴,別扭地偏過頭,淡淡道:“我晚上有應酬,先跟你說一聲,不用等我吃飯?!?/br> 我目送他走到電梯前,他驀地回眸,徜徉交匯到我溫和的視線,便折回來捧住我的后腦勺,將嘴唇貼在我眉心上,若即若離一吻。 家里空無一人,我找出訂制的婚紗整齊穿上,繼而騎上那輛黑摩托車,繞著城市四處狂奔,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這么瘋狂過。 裙擺下的輕紗經風飄起,張揚地擴大在周身,輕紗在風中豪放顫抖時,同摩托車的叫聲一樣激情,城里的過路人,店里的工作員,上學的小姑娘,無一不投來驚異羨慕的目光。 有人說,那個女人好酷。 有人說,這是哪門子結婚,一個人疾車放浪形???她是要嫁給自由吧。 有人說,嘿,兄弟,我喜歡她的放浪形骸。 我只聽到了正面聲音,負面聲音已自動屏蔽。 經過大廈,不經意瞥見樓頂有一臟兮兮的工人,他舉著一把擴音喇叭,扯著嗓子高唱起來,脖子漲紅變粗,膚上青筋愈青,唱得力竭聲嘶,“起來,不愿做行尸的人們,把你們的血汗組成你我新的矛盾,微小螻蟻到了,沒有收獲的時候,每個血汗迫著發出,最后的求救,起來!起來!起來!我們搏命一擲,冒著資本的獠牙前進,冒著資本的獠牙前進,前進,前進進...?!?/br> 他肅立,敬了一個仿佛一生中最莊重的禮,然后一頭扎下,跳下來摔死了。 人們的尖叫劃破空氣,不安的氣氛如瘟疫一般,迅速恐慌擴散,糾纏住了每一雙良知的眼。 我收回視線,心無旁騖不停息地騎著摩托車,太陽緩緩落山時,我也效仿夸父與它賽跑,雖有作弊工具,仍舊跑不過大自然。 先知必輸,然輸時狂浪一笑,灑脫繼續上路。 我在漆黑的路上騎車,并不像往時一樣懼怕黑夜和鬼魅,我可能想說網上流行的那句話,怕鬼多幼稚,我帶你去看人心。 直至穿過林間,來到一個碧波浩渺的湖泊前,我才停下摩托車,提著婚紗款款走近。 湖面的倒影是滿天繁星,是清黃月光,是山峰連綿不絕的形,岸邊樹葉相擦,湖面和風掠過,水光瀲滟的倒影彎曲模糊,細細微微地波動,不久,便恢復了寂靜仍如明鏡映照著蒼穹。 我看不見湖水有多深,我只知道它很美。 世事該糊涂一點,還是該清楚一點? 從前所有人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