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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宅挺大,一間堂屋破壁兩側各有三間房屋,而且還有東西廂房把主屋合攏,饒春琴的尸首擱在一個案板上,放置在堂屋里,四周都蒙上了影影綽綽的白布,靈前還有兩根白燭在燃燒。 周善跟潘美鳳一起住西邊的廂房,她本來還想去看看那位奶奶最后一眼,潘美鳳卻死活不讓她去看,一個勁地在那嘀咕饒春琴死得奇怪,小孩子家家最好不要去看。 她死得確實奇怪,本來已經下半身癱瘓的人突然就靈活地把自己跟蛇一樣纏繞在梁柱上,而且因為干吞了一只烤鴨被活活給噎死了。 …… 當然,周善并不知道饒春琴死亡的細節,家里打電話過來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說她是被摔死的云云。 潘美鳳知道她好奇心重,中途她還給守靈的那爺倆置辦了兩盤下酒菜,為了避免讓她去堂屋,潘美鳳還刻意把房門給鎖上了。 周善也只好悶悶不樂地打消了心思,死人而已,她又不是沒看過,只因那點可憐的血緣關系想再去看一眼罷了。 潘美鳳到廚房開了火,炒了一碟花生米,又拿植物油炒了一盤油光辣重的千張,還下了一大碗素凈的青菜小面?,F在死者為大,孝子賢孫在這幾天里是不宜吃葷的。 她把菜色端到堂屋,正好看見周家平周家昌難得心平氣和地拿了一副撲克牌在那玩,不禁嗔怪了句,“快來吃點東西,還有一整夜熬呢,不吃東西怎么能行?!?/br> 周家平把最后的那副三帶一打出去,才放下手里的撲克牌站起來,“來了?!?/br> 周家昌滿眼不自在,還是說了句“謝謝嫂子?!?/br> 潘美鳳把還在滴水的手往圍裙上擦擦,嘴角微微露出點點笑意,“一家子人,客氣啥?!?/br> 饒春琴一直把他寵得乖戾,現在失去了最大那座靠山,潘美鳳也發現,這個小叔子也沒有以前那么囂張討人厭了。 當然,她對他還是沒多大好感。 潘美鳳看著爺倆一人拾掇了把小板凳坐在那就著糯米水酒有滋有味地吃起了菜,也就放下心,解下身上的圍裙就要往西廂房那邊走。 腳步剛踏出堂屋,她就驀然頓住了,狐疑地轉頭四處望了望,并沒有絲毫異動。 剛剛是她聽錯了?可她明明聽到有“嘶嘶”聲。 潘美鳳疑惑地搖了搖了頭,還是轉身回了西廂房。 睡到大半夜里,還是出事了。 守靈講究靈前的白燭不能燒斷,要一直燒下去,直到燒盡,是以那倆兄弟不敢同時去睡,只好在那打牌消磨時間,等熬到子夜就有點熬不住了,于是商量好周家昌先去睡,等周家平迷糊了就去叫醒周家昌兩人輪換來睡。 周家平一個人待著無聊,干脆拿紙牌搭起了橋玩。 堂屋的窗戶突然被一陣風給吹開了,周家平就放下牌走過去關窗子,可沒等他回來坐下,他就感覺四周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大對。 周家平左右看了下見沒有異狀才繼續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酒壯膽。 沒喝兩口,周圍突然有陰風襲來,周家平急忙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伸手去護那兩根白燭,看到那兩朵雖然搖搖欲墜卻還是堅定燃燒的燭火才放下了心里的重擔。 白燭離尸首離得近,周家平于是抬頭又望了自己的老娘一眼,這一眼,卻看得他肝膽欲寒。 只見,饒春琴蒙著白布的身軀上,密密麻麻地纏繞了一圈蛇,甚至她的靈床周圍,都時不時有蛇在游走,其中有一條格外粗大的,正仰頭擺尾地往饒春琴灰白的泛著死氣的臉上吞吐著紅信。 他先是腳下發軟,然后迅速反應過來,掉頭就跑,還不忘拉上正在長凳上睡覺的周家昌一把,“出去,趕緊出去?!?/br> 周家昌迷迷糊糊地還在睡覺,被他直接從凳子上拽了下來,重物砸在地上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與此同時,原先幾不可聞的咋咋蛇音也大了起來,幾乎處處都能聽得到蛇類嘶嘶的聲音。 周家昌也是個膽大的,清醒過來以后就立馬跑到東廂房取了一面鑼鼓開始砰砰敲打起來,一邊高聲地往左鄰右舍里叫,“有蛇,有蛇?!?/br> 半夜敲鑼的聲音特別大,寂靜的山村很快就被吵醒了,三三兩兩的人披著衣服就往周家來了。 然后,所有人就都看見,堂屋的出口已經被蛇給堵住了,窗戶里的欄桿處也密密麻麻地纏繞了一圈蛇,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些人也是頭一次看到這么多的蛇,當下都束手無策。 雄黃對付那么多蛇肯定是不頂用的,火攻也不行,先不說老宅的主要結構都靠木料撐起來,一燒起來恐怕就要燒毀整棟房屋還可能禍及鄰里,單說饒春琴的尸首還在那停著呢,總不能一把火連她一起燒了吧。 來的村民心里都有些嘀咕,這個周老太太,死的時候像條蛇,死了還有那么多蛇來,該不會是哪家的蛇精投胎轉世的吧。 正當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周善卻打著哈欠披了件外衣出來了。 “真熱鬧啊?!彼炝藗€懶腰。 她動了動鼻子,很快就嗅到空氣中傳來不一樣的氣息,“蛇?” 周家平急忙伸手招她,“善善快過來,你那離得太近了?!?/br> 西廂房離堂屋最近,跟其他人還有段距離。潘美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跑過去把她拉回去。 周善卻徑直抬腳往堂屋里走去,“我討厭蛇?!?/br> 潘美鳳看得肝膽俱寒,頓時撕心裂肺,“善善!” 卻見周善輕輕巧巧地踮腳在門框上掛了個香包,“我沒事,媽,不是說蛇怕艾草嗎?我掛個香包驅蛇?!?/br> 潘美鳳這次卻直接躥過來,一句話也不說,伸手把她護到懷里然后退回了人群。 環溪村的村民也紛紛開始指責周善的不懂事,“這么多蛇呢,好玩嗎?” “我看咱們還是盡快報警,讓公家來驅蛇吧?!?/br> 他們七嘴八舌地提議,一時也沒個定論。 正商量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那些一直在關注堂屋的眼尖婦女卻都尖叫了起來,“那些蛇!” 大門邊的蛇群開始sao動起來,紛紛往后退,有幾條甚至揚起了高高的脖子充滿戰斗意味地抬頭看門框上懸掛著的那個香包。 但是它們卻都對那個香包唯恐避之不及,很快就開始往堂屋里退去。 見狀,眾人都驚呆了,“這是個什么阿物兒?” 周善眨了眨眼睛,“我在市里買的?!?/br> 當然不可能是市里買的,她去藥店里買了點藥草自己做的,就是為了驅那條常仙在她身上設下的厭勝術。 村民們信以為真,“那么好用的哇,給俺們也買些,下地做農活的時候就不怕被蛇咬了?!?/br> 周善面色有點苦,“可我只買了一個?!?/br> “下次多買點嗎,俺們出錢,走路費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