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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舍得讓神策軍在閑時吃糠咽菜,只有經歷過戰事,才明白將士們到底付出了什么,每旬至少給一頓有酒有rou的飯食,才勉強不算虧待。 再三權衡,葉央還是收下了家里給的銀子。杜湘兒雖然管家,但如此的大筆支出也是問過葉老夫人才拿出來的,又另外給了小姑子三千兩,那是杜湘兒從嫁妝里擠出來的,讓她自行買些東西。 堂堂一個將軍,不能太寒酸。 之后葉央被依依不舍的一家人送走,許諾每旬休息時定會回來看看,這才趕在天黑前離開定國公府。早先派人傳了話,神策軍仍然負責鎮守京城東北部,若北疆那里出了什么事,數日內便能抵達。 只是駐地又向外移動了幾十里,這樣一來離京城更遠些,離太仆寺的牧場倒近了不少,據說夏夜會涼快些。軍校也會在那附近建起,工匠已經就位,正在破土動工。 大祁的軍校,脫胎于她在晉江城創辦的軍校,較之以前,種種規矩更加明確規范。葉央有心把這里培養成將士訓練的大本營,還打算隔三差五邀請邱老將軍等幾個辭了官卻經驗豐富的老將授課。 因為軍校是依托于一處府院擴建的,所以進度很快,工匠說只消三個月便能完工,讓她耐心等候。 神策軍便先挨著牧場扎營,水草豐美的好地方,氣候也更養人些,每日cao練也不覺得苦累。就這么過了半個月,葉央照例要進宮一趟稟報進度?;实郯凳舅槐孛咳丈铣?,葉央同樣不喜歡沒事湊上去,便挑了下早朝的時辰,遞了名帖入宮,向皇帝細細稟報訓練的進度。 她手下的將士早已不是那可憐的一千余人,而是八千個!在半個月的時間里,將這八千人的戰斗力翻上一番,進度可謂神速。 皇帝聽得很滿意,又賞了些東西給葉央,才放她出了宮。 七月的京城還有些悶熱,出宮時將近正午,皇帝不小氣,若輪到別的大臣,恐怕還得賜一頓御膳,不過葉央礙于身份,不能跟皇帝吃飯,太后也不好巴巴地從后宮跑來留她,才這么出了門。 葉央回家換了件常服,跟陳娘保證軍校一建好就接她過去,這才能出了門。 一年沒回來過,她需得仔細看看京城風光,又有了什么變化。京城最好的酒樓是天味居,如今裝飾得愈發貴而不俗,葉央原先來過幾次,此時駕輕就熟地上了二樓,還是要個臨窗的包廂,能看看外頭的風土人情。 天味居的包廂風雅,墻上掛的是山水畫,還有幾幅抄錄的經卷,倒不像個吃飯的地方。 從進門起小二便注意到了葉央,含威不露,又是穿胡服的女子,怎么能不引人注目?這年頭女子著胡衣男裝都不罕見,可追逐風氣的太多,穿得如此合身的人很少。只是他不敢多看,剛剛瞄了兩回,那人的眼神就掃了過來,明明沒什么表情,可就是讓人覺得她眼底含霜。 “點的菜馬上就來,您先用些漿酪,用些漿酪?!毙《樕隙阎?,點頭哈腰的,不知道貴客會不會介意被他看了。 窗外車水馬龍,叫賣和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葉央聽了一會兒,搖頭道:“上壺好酒罷?!?/br> 到底什么時候習慣了這辛辣的飲品? 她不記得,也懶得去想。定城的恐懼深深刻在骨子里,只有庫支人的血才能撫平。但殺惡人就不是殺人嗎?還有死在一次次戰役中那些熟悉的面孔,說是她害死的也不為過!葉央仍然會從夢里驚醒,她時刻警惕著自己也變成殺人無算的暴虐之人,每當睡不著的時候,酒便是安眠的良藥。 無處可退,這條路,只能一往而前。 既然選擇了當將軍,站在千軍萬馬之前,就要承擔起伴隨而來的弊端。 武藝修為有了大長進,葉央靜下心來,能分辨出窗外數十個人的說話聲,自然也聽得見他們交談的內容,其中還夾雜著一群喜悅喧鬧的聲音,細細去聽,聲音是隔間傳出來的。 “今天咱們錦娘子做壽,需得品壺清酒方好!小二,清酒幾文錢一壺?” “哈哈,瞧你眼界低的,這么大的酒樓,幾文一壺的清酒?你得去街邊的攤子上買罷!” ……好像是,一群女子在給什么人慶生。 聽她們交談的內容和點的菜品,這群人沒有出身貴胄的,家境并不富裕,要進這樣的酒樓少不了存些銀子,不過那些人說話間彼此親親密密,時不時笑作一團,教葉央好生羨慕。 王巧箏嫁去了江南以后,她是沒什么手帕交的。 “您要的鮑汁扣花菇,濃湯金鉤翅……”不多時小二進來,圓鼻頭上滲出一絲汗水,手里穩穩端著個很大的托盤,一樣樣把葉央要的東西放下,最后那道湯盛得很滿,卻一滴都未灑出來,咯噔一聲落在桌上。 香氣四溢,葉央卻沒有回神,偏頭問了句:“今天初幾?” 她這一側頭,注意力還在別處,眼角波光漫不經心地掃了過來,威壓小了幾分,小二麻利地邊擺碗筷邊道:“回您的話,初七了?!?/br> 七月初七,是葉央的生辰。 來到這里,似乎就過了一回生日呢,隔間的女子紛紛拿出自己親繡的手帕香囊,送給壽星。葉央作為現定國公的meimei,五品的寧遠將軍,生辰時也沒多收幾分賀禮,一對比登時顯出寂寥來。 少時封將,又在殿前被圣上夸贊過——換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百官誰都想巴結,遇到做壽這種能明目張膽送禮的機會,更加不會錯過!可惜葉央是女子,目前還沒人巴結她,也不會有人邀請說“葉大人今兒來我家喝酒罷”。 她僵硬地彎起嘴角,明明才是及笄,總覺得心理比葉安北都大,將酒盅里的清液一飲而盡,一遍遍默默地告訴自己:“將庫支逐出雁回長廊,才是你最好的禮物!還有……葉央,生日快樂?!?/br> ——自我催眠無效,很怕寂寞的葉將軍現在只想站在二樓沖下面大吼一聲:“今兒我做壽,來的人管吃管喝不要錢!” 哪怕嘴上說的不在乎,可這種日子,還是希望得到眾人祝福的吧?葉央好不容易壓制住心里大吼的沖動,突然想起商從謹來。 那身鎧甲,便是他提前送的壽禮。那么他自己呢?他生辰時可有人陪著? 商從謹生辰時,恐怕舉國都在哀悼皇后忌日罷……比葉央還要倒霉?;实圩匀徊粫谕銎藜扇盏臅r候,給兒子做壽。 不行,下回她也得準備一份賀禮,送到懷王府上。 倒空了酒壺,葉央提起筷子專心吃菜。胡思亂想一通后,心情舒緩了許多,她也給剛才的異常下了定論:就是閑的!在西疆出生入死多少次,條件比現在還差,怎么不見自己低落了? 還是需要磨礪呀! 本來打算吃過飯就會神策軍營地,不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