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5
樣主意,但在她有意無意的引導下,防御重點漸漸轉移到了東方,而對西側警惕不足。如果將這支軍隊比喻成一個人,那么商從謹之間讓這個人南北而立,對左右都是一樣主意,但現在變成了面向東方。 葉央還是點點頭,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笑道:“急行了許久才繞到你們后面,為了掩蓋蹤跡,我連火都沒升,都快凍死了?!?/br> 雖然抱怨,語氣卻滿滿都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商從謹剛想問她凍傷了沒有,突然想起現在不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改口道:“這種人數不多的對戰,擒賊擒王就變得相當重要,一旦控制了主帥,敵軍士氣便要打一半折扣?!?/br> “所以現在你被我控制了!”直到分出勝負,葉央都有信心不會松懈半分,所以回答得格外快速。 初長成的男人,眉眼還殘留著從前的痕跡,有一瞬間葉央從那張臉上看見了兒時的商從謹,他搖搖頭,認真道:“你進我的營帳時,就沒發覺什么不對嗎?” 咔噠一下,是什么東西鎖住的聲音。 商從謹略微彎腰,在床榻旁摸索到一根麻繩,用力拉扯一下,中軍帳從頂端開始發出簌簌的聲響,用來遮風擋雨的氈布獸皮紛紛落下……灰塵漸漸沉下去,露出的帳篷骨架,竟然是一間同樣大小但由金屬打造的籠子! 鐵質的欄桿間隔不到四寸,拔地而起在上方彎曲交匯成弧形頂棚,縫隙絕對不足以讓人通過,更兼沉重,連掀開籠子逃脫的可能性都沒有。 此時兩軍混戰,葉央的人搶到先手,可以說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籠子唯一的出口卻被沉重的大鎖牢牢鎖住,里面的兩個人誰也別想出去! 一分神的時間,商從謹掙脫出被葉央扣住的脈門,敏捷地站在另一邊,淡定道:“設計這個籠子,也花了我不少時間呢?!?/br> 的確,從外表看它就是普普通通的帳篷,比起其他的甚至還更單薄,葉央根本無法發覺這是間牢籠,她嗅覺還算靈敏,可進來這么久一絲生鐵的氣味也沒聞到! “勝負還未分,我們現在一起被困在這里,有本事你一輩子都別出去?!比~央咬著牙板起臉,不露半分怯色。 商從謹當真不會讓著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糾正她的說法:“不,這是我的地盤,你現在是被我擒獲了?!?/br> 不管進攻的那一方使出什么樣的詭計,歸根結底的目的都是攻占這里,而想要控制全部敵軍,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抓住主帥——葉央謹慎且仁善,最危險的任務一定不會交予他人,這件事定當她自己去做。 除了太陽的東升西落,他另外相信的事情,便是葉央那顆柔軟的真心。 于是商從謹將自身為誘餌,以不變應萬變,留著殺手锏等待葉央上鉤。 眼下兩人雖然被關在一起,但葉央卻是被整個防守軍包圍了。只有三種結局,一是她的人打贏防守軍,那么局勢扭轉,商從謹反倒被她包圍;二是防守一方更厲害些,她會輸的一敗涂地;三是現在這種僵持的局面——葉央的人只會覺得主帥被擒,士氣不穩。 三種結果,兩種都對葉央不利,有三分之二勝率的商從謹,看起來竟然有些不可戰勝的威勢! 好在她來之前已經做好了種種部署,沒有指揮,進攻軍也能陣型不亂地撐住一時半會兒。 鐵質的籠子里出現了片刻寂靜,攻守雙方已經有人發現,兩軍主帥都被關著,但仍然專心地投入對戰中,鈍鈍的兵器無法傷敵,卻是他們鍛煉身手最好的東西。 廝殺聲在籠外就被隔絕,葉央凝視著商從謹,目光撞進他眼底去,幾乎能聽見對方的心跳和呼吸,隔著那段距離,緩緩的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商從謹略微點了點頭,隨身的長劍裹了層棉布,用軟蠟粘好,同樣失去殺傷力,被他執起。 ——這不僅僅是兩軍交戰,也是兩軍將領的對決! “我們之間,到底誰更厲害些呢?” 葉央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很少見商從謹出手,堂堂一個王爺打打殺殺也有失威儀,如今要親自去試一試了。 兩人同時邁出一步,第一招交匯的聲音不大,葉央聽得卻格外清楚!她的優勢是靈活,閃轉騰挪之間,借助欄桿移動位置,幾次還躥到了籠子的頂端,讓商從謹的攻勢落空。 雙方幾十招之內,均不分勝負,只有床榻矮桌因為打斗而毀壞。商從謹的身手不知是誰教的,刁鉆得很,招式詭譎,讓人很難判斷他下一次會從哪里攻擊。 ——不行,必須要分個高下了! 余光能瞥見自己的人落于下風,只有擒住了商從謹才能扭轉戰局! 葉央暗自咬牙,飛身而起,雙腿攀住了籠子頂端,勾在欄桿上,頭朝下倒掛著使出一串劍招,對方手中長劍斜斜舉起,攻勢依舊不慢。有一招結束時她離商從謹非常近,兩個人幾乎是面對面地擦臉而過。 ……呼吸可聞。 在那個瞬間,葉央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失神了。 只覺得天地萬物都變得很慢,她上下顛倒,先看見了商從謹淡色的嘴唇。 手一松,兵刃就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商從謹被聲響吸引了注意力,余光下意識追了過去,看見落地的兵器,接著葉央撲下來,手中一柄用白布裹住鋒刃的匕首,牢牢地頂上他的脖頸,虛虛劃過。 “懷王殿下,您‘陣亡’了?!彼穆曇魪纳虖闹斏砗箜懫?,好不輕松,氣息仍然不穩,想來是激戰耗費了一些體力。 丟掉兵刃來吸引敵人注意力,再用暗藏的第二把刀殺敵——紅衣師父這一招教的最實用! “是嗎?”陣亡的商從謹輕笑一聲,“可你看看四周?!?/br> 按照規則,籠子里現在只有葉央一個“活人”,她無須擔心商從謹偷襲,便望向周圍,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解決了商從謹,也無法扭轉現在明顯的劣勢。 “你的斥候有沒有告訴你,在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到東側的時候,我命人在帳篷西側邊緣……挖了一道暗溝?!鄙虖闹敿毤氄f給她聽,末了笑容染上幾分羞澀,想要模仿她得意洋洋的神情,又怕傷到十四歲統帥的自尊心,“我覺得應該沒有,畢竟那個時候,你正領著全軍繞遠路準備偷襲,不是么?你想打我個措手不及,不愿錯失機會,太沉不住氣,其實只要多潛伏一天,就能看出我營地周圍的不妥之處?!?/br> 葉央收起了匕首,沉默。 的確,她一直以來的進攻謀略都是猛烈為主,一連串攻擊打得敵人措手不及,連喘息的機會也無。習慣是到西疆的第一天就培養起來的,那時戰火正烈庫支還未退敗,她沒有潛伏等待的時間,只能拼了命去攻擊。 但這不是個好習慣,她的確栽了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