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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停不下來:“可惜啊,meimei琴棋書畫,沒一樣拿的出手的……唉,陛下最喜看舞,若是meimei能舞上一段,定能圣心大悅……” 柔妃越聽越煩,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往案上一放,高呼道:“桂嬤嬤!送客!”說著,腰身一扭,徑自走了。 那邊阿桂聞訊而來,對著云貴妃也沒好臉色,甕聲甕氣都將她請了出去。云貴妃才走,阿枝便過來了。 “陛下見召,我去去就回,你看著娘娘,別叫她闖出禍來?!卑⒅Φ?/br> 阿桂點頭,道:“我省得?!?/br> 兩人各自去了。阿桂順著小太監的指引,一路追著柔妃而去,竟到了紫苑居里。彼時柔妃正在紫苑居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隨意走著。那些她曾聞到墨香,聽到聲響的房間已是人去屋空,連一張廢紙都不曾留下。那間皇帝接見她的屋子,也已經搬空,回復了尋常宮室的模樣。 “嬤嬤怎么過來了?!比徨姲⒐饋?,輕輕一笑。 阿桂回道:“奴婢送了云貴妃出去,回來給娘娘復命?!?/br> 柔妃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她站在屋子的正中間,想象著皇帝呆在這里時的樣子。首先,他做出沉溺酒色的樣子,放松隆慈太后的警惕,隆慈太后為他送來美人,他便將計就計的笑納,成全美人做了當朝第一寵妃。接著,他一邊不漏破綻的寵幸柔妃,再抽出時間,以與柔妃尋歡作樂為幌子,在這里蓄積力量。他為隆慈太后所欺時,一定是躲在這里光火;他和心腹有所行動,一定是藏在這里密謀。他一個皇帝都可以忍辱負重,那自己一個妃子,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這宮里,到處都是“吃人”,把好好的一個人,變成瘋子,惡棍和無賴。這不是人呆的地方,柔妃握著拳,心中憤憤不平。她不愿意在當jian妃,不愿意只做承歡的寵物,她要逃走,逃出這吃人的鬼地方! “回去吧?!比徨男钠届o了下來。 后宮里討論柔妃失寵沒幾天,就又有了新聞,比柔妃那事兒,還沸沸揚揚。 按照陳祿的說法,是這樣的: “陛下今日休朝,想起來國喪之際,云貴妃娘娘主持后宮事宜,十分辛苦,便特特的去了蓬萊殿慰問。陛下去得急,里面沒來得及通傳,竟叫陛下見到幾樣本該在內庫里存著的東西。娘娘您想,能叫陛下都記得的東西,能是一般貨色么?定然是稀世奇珍啊。陛下乃是仁君,不愿當眾落了貴妃娘娘的面子,竟當沒看見一樣,一個字也沒提。誰知貴妃娘娘卻提起國喪如何辛苦來,陛下便要看往來賬目,這下可不得了了!陛下不過略略一看,便瞧出許多破綻。又是虛報銀錢數目,又是在內庫胡亂支了許多東西,嘖嘖,真叫人沒法說?!标惖撘荒樀谋杀?,似乎覺得云貴妃的行為十分的不上道。好像換了他就清如水明如境似得。 “那陛下怎么說?”柔妃當聽故事似得,躺在她的貴妃榻上。 陳祿搖頭:“要說咱們陛下,真真兒是仁君,見貴妃娘娘請罪,心里便慈悲了。娘娘猜怎么著?” 柔妃笑道:“本宮懶待同你打啞謎,快說,不然小心你的舌頭?!?/br> 陳祿做出惶恐的樣子,在柔妃腳邊兒跪下,笑道:“娘娘慈悲,饒恕奴才,奴才這就說?!闭f著,他清了清嗓子,再站起來面朝紫宸殿的方向拱手:“陛下言貴妃娘娘乃是不通庶務,被人蒙蔽,雖有大過,卻不可重罰,降為妃,罰俸三月,禁足三月?!?/br> 這下柔妃驚訝了,皇帝居然直接去了云妃的貴妃封號!“云妃怕是要氣死了吧?!比徨α诵?,又覺得有些落井下石,便強忍了笑意。 陳祿道:“誰說不是呢,陛下登基這么多年,罰這么重的,云妃娘娘可是頭一個?!?/br> 兩人正一搭一唱的看云妃笑話呢,便有小黃門來傳旨,明日要在御花園為中郎將霍城送行,令柔妃前去伴駕。 柔妃領了旨,待小黃門一走,便問:“霍城是誰?” 陳祿撓頭,他也不知道。正好阿桂過來,給二人解惑:“霍城是陛下新封的中郎將,不日將持節出使西域?!?/br> “我還以為陛下從此當我是個死人了呢,怎么忽然又這樣?”柔妃輕笑,自嘲著說道。 “娘娘慎言?!卑⒐鹣騺韲烂C,只要覺得柔妃話沒說對,就要進諫請她慎言。碰上柔妃情緒不穩的時候,一天能說好幾遍。 柔妃滿不在乎,嚷嚷著叫雨荷去拿她的來看。阿桂見她如此,嘆了口氣,說道:“到時候別的娘娘也去,只怕是要有所饋贈的,娘娘最好也有所準備?!?/br> 第 28 章 隆慈太后新喪,宮里不得飲宴,因此為中郎將霍城的送行,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場送行。但是這是皇帝親政后的第一件外交任務,所以意義又很重大——中原王朝政權更迭的信息,需要籍由這次出使傳遞給西域屬國、鄰邦。 來給霍城送行的,除了皇帝與柔妃外,只有朝中與霍城交好的大臣、皇帝倚重的新貴寥寥幾人,地點在御花園的太祖御筆碑亭。說是送行,其實不過是將霍城傳到宮里,飲上幾杯薄酒,皇帝額外叮囑一番,以示恩寵罷了。 柔妃自那晚上與皇帝不歡而散后,就沒再見過他。一路上都在忐忑——皇帝到底想干嘛?等到了碑亭,柔妃的忐忑翻倍,別家娘娘在哪里,怎么一個也看不到!待看清都有那些人后,柔妃更加不淡定了,辛薦赫然在列!柔妃的一張粉面在看到辛薦的一剎那變得刷白,辛薦卻似沒看到他似得,拜完皇帝后面在人群中目不斜視的站著。傅玄見柔妃變了臉色,只當她是記仇那晚辛薦的無禮,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兩人之間。 “此去關山萬里,非兩載之功不能返,霍卿切切珍重?!被实蹞]手,陳祿便捧著一張云盤上來,盤子上盛著一件黑狐裘大麾?!拔饔蚩嗪?,這大麾乃是朕舊日用的,贈與愛卿,聊以御寒?!?/br> 霍城是個四十多歲的健壯漢子,他家世代為使,自幼便行經四方,練得一身強健體魄。見皇帝賜了大麾,他忙跪下磕頭,鄭重的接了:“臣一定不負陛下,不負朝廷?!?/br> 皇帝親手扶起霍城,又對他身邊的少年笑問:“自古英雄出少年,霍小郎可畏塞外風霜?” 霍小郎頭一次面圣,看起來緊張極了,皇帝與他玩笑,他卻緊繃著一張臉,大聲道:“臣不懼!” 皇帝笑了,對柔妃道:“朕記得愛妃有個弟弟,差不多也是這個歲數。愛妃?” 柔妃出了神,見皇帝看著她,這才反應過來,但她沒聽見皇帝說了什么,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回答?;实垡娙徨@出神的樣子,略略皺了皺眉。 “娘娘怕是想起家中弱弟了?!备敌戳丝椿粜±?,對皇帝道:“陛下記得不差,兩人歲數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