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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四人依舊沒有說話,心底卻都在各自打鼓。 靜婕妤從太后宮里被抬出去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正揣摩著,太后身邊的大宮女出來請她們進殿,想必是已得知她們正守在外頭。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安靜地魚貫而入。 陛下還未離開,與太后端坐在上座,喬亦柔與另三人請安行禮,規規矩矩地站著。 太后笑得略帶一絲牽強,她掃了眼端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皇帝,輕咳著道,“靜婕妤昨夜有些勞累,今晨早早過來哀家這里請安行禮,來時大約霧氣重,受了點陰寒,方才直接暈厥了過去。御醫已經把過了脈,靜婕妤此番傷了元氣,至少需要調整數月,日后你們不用太早到哀家這邊請安,好好將養著身子侍候陛下才是正經?!?/br> “是?!彼娜俗允穷h首應下,面上不顯,有人已經動了心思。 唐鈺兒:“哼太后說得輕巧,想必應該是曹香茹身子太弱了,連伺候陛下都不盡心盡力,活該受不得寵?!?/br> 元嬪張雅竹:“若真如此倒是個好機會,可要好好把握才行?!?/br> …… 端坐在上位的齊毓玠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借動作遮擋眸中一縷厭色。他方下朝聽聞慈寧宮出了事,以為太后有何不測,哪知竟是膽小的靜婕妤趕早到了慈寧宮。 他在這里已經呆了小半個時辰,依據太后內心翻來覆去的變化,他差不多知曉靜婕妤說了些什么。這女人真是比他想象中更容易受驚嚇,多大點事兒,居然嚇得一宿未眠,天未亮便匆匆到太后這里負荊請罪,真是讓他好氣好笑又憐憫無奈。 齊毓玠閉目揉了揉太陽xue,他還沒嘆氣,太后又已經在他身邊開始了,“哎,真是愁死了,靜婕妤是個內向的,哭了一早沒說幾句明白話,倒把自己給折騰暈厥。哎,說到底是皇帝壓根沒碰她,讓她認為哪里不對開罪了皇帝,整個人嚇得沒了三魂六魄。不過更愁的是皇帝怎么回事?都入了靜婕妤寢殿,怎么就啥都沒干就走了呢?雖靜婕妤姿色欠缺了些,但好歹也是妙齡女子,又是他自己做主選進來的,這頭回就翻的她牌子,莫非……不行,今晚必須得讓皇帝在剩下幾位妃嬪中選一位侍寢,哎,可真是愁死了……” 將茶盞擱在桌面上,齊毓玠苦笑一聲。 他昨兒晚上可真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奈何他對靜婕妤實在沒有任何感覺,都說該拉拉小手摸摸臉頰培養氣氛,但靜婕妤挺尸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他實在下不去手。最后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在床畔坐下,他手還沒觸上她臉。她心里都緊張得不行了,甚至害怕得思緒混亂,一會兒想著“我該怎么辦”,一會兒又“陛下是不是要脫我衣服了可我天生怕癢待會會觸怒他么”,一會兒“完了好想如廁好想好想嗚嗚我說出來陛下會不會生氣砍我腦袋”…… 這還能下得去手么? 他能么…… 齊毓玠簡直不忍回想昨晚情形,他也憋得很辛苦,又想笑又不能笑,只能面無表情留下一句“朕還有政事處理”便奪門而出。 殿內安靜,一時無人說話,只有齊毓玠覺得挺熱鬧。 太后唉聲嘆氣不止,他的幾位妃子亦是各懷心思。 目光無意觸及到最左側的綠衫女子,他微微挑眉,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率先挪開了眼,盡管他是皇帝,可留了個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在宮里,還是有些不厚道的感覺。 “靜婕妤為人一向謹慎,怎么可能得了恩寵就不顧麗妃等人來單獨請安?”喬亦柔默默站在下首,認為太后這番話可能存在蹊蹺,“再說了,她雖膽怯,身子骨卻沒那么差的,昨夜初承了龍澤,今日便整個人都沒了生氣,這——” 心中登時打了個寒噤,喬亦柔攥緊雙手,突然有了個不好的預感,“完了,傳聞陛下不近女色,莫非都是假的?難道是他在這方面有什么特殊癖好?所以曾經得過他寵幸的女子都悄無聲息的……沒了?”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并非毫無道理,喬亦柔臉色都泛白了,“會不會陛下想著曹香茹好歹是正式冊封的婕妤,不好太過頭,所以昨晚才手下留情……” 第9章 喬亦柔覺得陛下離開慈寧宮時似乎瞪了她一眼。 他起身向太后行禮告退經過她身邊那一瞬間微微頓了下,霎時一股逼人的氣魄朝她拂來,隱約透著那么幾縷深意。 不過,許是錯覺吧…… 畢竟那虛偽可惡的皇帝又不知她內心想法,憑什么針對她? 但好奇怪,她真的覺得他好像瞪了她一眼啊…… 等皇帝走了,太后好似松了口氣似的,她這個人性子算溫和,雖時??桃饽贸鲆还赏?,可并不鋒利尖銳。 “陛下一向勤政愛民,總待在御書房,三年守孝期間后宮空置,大抵一時不大習慣給自己放松的機會。你們作為妃嬪,自然要體恤照顧陛下,他一旦認真起來連膳食都是經常忽視的,從前哀家偶爾會令下頭打點些滋補湯給送過去,可如今有了你們,哀家便可以稍微放心了?!?/br> 她們一等頷首疊聲稱“是”。 站在下首蹙了蹙眉,喬亦柔雖知道太后這是在暗示她們可以主動朝皇帝飛撲上去諂媚了,但這話仿佛說得他當真勤于政事不近女色一般。 然而剛剛從慈寧宮抬出去的靜婕妤奄奄一息的模樣卻也是真的,喬亦柔垂了垂眸,覺得這不能怨她多想,實在是太后的話沒有信服力。 又如若陛下并非她猜想的那般可怕,那就是他久旱三年一朝得嘗失了分寸昨夜折騰得過火了些?可……無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把靜婕妤折磨成這樣,都是件極為駭人恐怖的事情啊…… 從慈寧宮出來,大家都沒了賞花的興致。 一個是靜婕妤病了的當口她們還尋歡作樂不成體統,二是太后的暗示令她們陡然生出躍躍欲試的心情。 陛下只有一個,眼下后宮妃嬪雖不多,去了生病無法再侍寢的靜婕妤,那還有四個呢,不動動心思,怎么博得陛下的恩寵? 彼此分開,喬亦柔獨自回了景仁宮偏殿。 她坐立難安,一連喝了幾杯涼茶。 杏春幾人不敢多說話,過了會兒,用午膳時間,取了膳食回來的梅秋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喬亦柔本就嚇得沒多少胃口,加之她這幅作態比較明顯,便問道,“怎么了?” “回娘娘,方才奴婢來御膳房途中聽到有人議論,道是麗妃已經親自去給陛下送了參湯,奴婢再折回來路上,又看到江貴嬪身邊的佳琪拎著食盒朝養心殿過去了,所以……” 所以急著回來打小報告叫她跟風去諂媚獻殷勤了是不是? 喬亦柔用“你還年輕你不懂”的眼神覷了梅秋一記,心想,麗妃她們犯傻,她怎么能明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