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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趕緊走罷?!?/br> 叔父把視線轉移到我的身上,把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我身體上那些和別人不同的地方,都被他的目光灼得火辣辣。他什么都沒有對我說,轉身出了門,很快院子里就傳來了哥哥弟弟的笑聲,他和他們一起玩,也哈哈的笑著,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會笑的,只不過是要對準人。 爸媽一直都知道叔父對我的冷漠和疏遠,卻從來不說些什么,我也沒有和他們談過這個話題,不知道他們心里的想法。對于我叔父這個弟弟,我爸可能是用盡了自己的寬容與慈愛。 會見是有時間限制的,更何況一會兒他就要被送走,我想此刻周圍應該有很多工作人員站在他的旁邊吧。 我們就這樣離開了,我一字沒說,確實對他也無話可,從小到大,在他的眼中,我就是個廢物,從來不屑和我說話。我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敬還是恨,總之,這是一段非常奇妙的血緣。 如今可能是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和談話了,沒有過多的語言,連個正式的道別都沒有。 我爸把我的輪椅向后轉了一個方向,正要推動離開時,突然聽到身后叔父的聲音,他嘶啞著嗓子沖我喊:“祝思成,如果沒有你爸,你他媽什么也不是!你如果不是祝遠行的兒子,就連乞丐都當不成!” 我爸媽竟然沒有反駁,他們推著我迅速地離開了,也許好的修養或者是一絲血緣讓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和一個即將失去一切的人一般見識。 我坐在輪椅里,慢慢地露出了微笑:我如果不是他的兒子,怎么可能會是這幅樣子? 第105章 露臺□□ 我們從屋子里出來,鄭叢就馬上跑到了我的輪椅邊,我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變化,卻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和臉色早已隱藏不住情緒,鄭叢發現了什么,蹲在我的跟前,問:“思成,你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露出了笑容:“我沒事兒,走吧,咱們回家!” 以前每次的傷痛都是鄭叢幫我排解,這次我要開始自己消化了。鄭叢見我的語氣輕松愉悅,放下了心,換過我爸,推起輪椅帶我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和厲衛平坐在一起,原本就不愛說話的他,自從我看不見了以后,在我的面前,他就越發沒有了存在感。 我不在乎叔父怎么說我,畢竟,在我看來,就如同一個陌生人的話語,并不能擊中我的心臟。一路上有些顛簸,我坐著不太舒服,厲衛平就幫我調整安全帶的松緊。 我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從他手指傳來的感覺是那么的悲傷和無奈。我在自從的幫助下走出了陰霾,但是我知道,一時半會厲衛平很難能夠跨過心里的這道坎兒。 他喜歡的人害了我,其實與他全然無關,可是他卻把所有的痛苦強行的夾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們很少在提起喜悅,這成了全家人忌諱的名字,她和叔父大概是同時定罪,她坦白了動機,以及和叔父聯手的所有細節,因此判得比叔父輕了很多,但是我還是沒有勇氣像去看叔父那樣去看她。 我沒覺得自己十分恨她,只是因為她對鄭叢的背叛讓我有些耿耿于懷,畢竟鄭叢把她當做唯一的朋友,她打破了鄭叢小心翼翼建立起的對朋友的概念以及難得的對他人的信任,這是我所不能原諒的。 想到這里,我突然問厲衛平:“衛平,你會等她嗎?” 盡管我根本沒有提名字,而且還是突然發問,厲衛平還是知道我指的是誰,停了一下,說:“不會?!?/br> 他們的這段緣分,在沒有完全形成以前,就這樣散盡了。我微微一笑,覺得這樣也沒有什么不好,畢竟一切都沒有開始,厲衛平的痛苦也就不會很大。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告訴我們,我們幫你重新找一個?!蔽遗ゎ^轉到他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厲衛平的聲音很低,他對自己未來,可能已經失去了計劃。 見他不好意思,我便對車云說道:“車云,你喜歡什么樣的?一起幫你們找?!?/br> 車云笑著說:“不用了,我們倆湊合過就行?!?/br> 厲衛平立馬說:“誰和你過!” 逗得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差不多一個月以后,我的皮膚才痊愈,其實指甲的抓痕早就不疼了,只不過是因為在“里邊”的那三天實在不衛生,被子和枕頭里的細菌通過皮膚表面的破損而進入了身體。皮膚好了以后,我迫不及待地讓鄭叢幫我把小金羊戴上。 通過這個月的調養,我比之前稍微胖了一些,爸媽都很欣慰,我知道自己是因為失去視力以后變得行動更加不便才漲了rou。對于一個很瘦的健全人來說,適當地增加一些體重是一件很成功的事情,但是對于我這樣需要用腳做事的人來說,胖一點都會使身體變得不夠靈活,脊椎的彎曲程度也會更大。 所以鄭叢開始每天陪我在家里散步,我不能走得很快,比以前還要慢,鄭叢就跟在我的身邊,用一只手抓著我后背的衣服,這樣就可以在我撞到什么物體之前將我及時拉停。 雖然很小心翼翼了,但確實還是經常會撞到障礙物。助理們根據我每次撞東西的經驗,逐漸地去除了妨礙我走路的家具和物品,至少每間房間有一面墻都是空的,這讓我能夠自己用肩膀蹭著墻壁就能夠安全地向前走。 鄭叢和助理們都很尊重我,雖然我的眼睛看不到,但是每天幫我穿的是什么衣服,都會描述給我聽,而且每次都會征求我的意見。其實對于現在的我來說,穿什么衣服都不重要了,除了鄭叢,再也沒有什么讓我在乎的事情。 在大家的陪伴和照顧下,我的精神變得越來越好,但還是經常因為一些小事而突然頹廢。比如因為天氣降溫而感冒。 我總是摔傷,但卻很少生病,年初時候身體和精神受到的一些損害雖然已經痊愈,但是抵抗力卻始終沒有回來,換季的時候總是不能很好地度過。 我開始流鼻涕,無時無刻不再流,這使得鄭叢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的我身邊,她就像個機器一樣,坐在我的旁邊,隨時拿著紙給我擦鼻涕。我坐在沙發上聽著電視,鄭叢卻成了我的小保姆,那種感覺和滋味實在太不好受了。 “小草,照顧我很累吧?”我癱坐在沙發上,萎靡不振。 鄭叢攬過了我的脖子,什么也沒說,就只是把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離我遠一些,感冒會傳染的?!蔽矣悬c擔心,如果鄭叢也生病,誰來照顧啊。 鄭叢不聽我的話,呵呵一笑,說:“我有這個,怎么會生???” 我不解,歪著頭想等她繼續解釋,可是卻沒有了話,忍不住問:“有什么?” 我的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東西,會意是鄭叢讓我摸,我便伸出腳在東西上邊摸了一下,卻什么都感覺不出來。 “你就別難為我了,腳摸不出來的?!蔽艺f的有氣無力,鼻涕又流了出來。 鄭叢迅速用紙巾將我的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