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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陵墓的最外一層,找到了郭嘉經過的痕跡,但是郭嘉此時已經出陵墓了,應當就在這座當歸山里,而且,應當就在東南角,森林格外茂密的那片凹地之中。 孔成竹靜靜聽罷,揚手道:“把郭添和杜呦呦帶來,先用杜呦呦,再用郭添,務必要弄死郭嘉才行?!?/br> 畢竟也是侍郎,還是關東的參謀長,既郭嘉逃出來了,那么,真正的較量也就開始了。 孔成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也不會靜靜兒守株待兔。 他從陵墓中一出來,立刻就派人回長安,當時郭添和皇二子李昱瑾正在吃早飯。畢竟孔府是舅舅,也無人疑他,孔成竹的人是借過jiejie孔心竹的手,把藥下到了郭添的飯食里頭,所以。在帶走郭添的時候, 此時的郭添已經沒了神力,也被迷暈了,應當就在趕往當歸山的途中。 當歸當歸,這本當就是郭嘉的葬身之地。 孔成竹坐擁雄兵近萬,還掐著郭嘉的兒子,他生命中最弱的弱點,勢死,也要把他除了,把公主給奪過來。 側首望著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孔成竹一手摁上左肩的傷口,輕輕噓了口氣。 人的野心和戾氣,以及憤怒,就是在這樣的對戰中升級的,兩虎相爭,本不必死一個,但就好比野獸,唾手可得的皇位,殊死反抗的公主,叫他漸漸膨脹了自己的欲望,覺得自己非做李極不可。 捏上一只手,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在郭嘉死后,當著晨曦公主的面斬了李燕貞,到哪時,她要還不肯從,那他就照著李極的樣子,將她綁在床上,這總該可以成事了吧。 他確定自己是愛著公主的,那種仰慕式的愛,難道還比不上郭嘉一個土財主一樣的呼來喝去?長安的貴家子弟,幾代浸yin,居然比不得一個西北沙田地里來的土財主? 假以時日,孔成竹不相信公主不會愛上自己。 他正思索著,便見大哥孔修竹親自帶隊,快馬馱著一只箱子而來。 揭開箱子,里面是一個蜷縮著,睡的正香的孩子。 小家伙細白的臉,纖眉繡繡,一張略修長的臉,與郭嘉生的一模一樣。小家伙蜷身睡在箱子里,睡的正沉了。 孔成竹看了一眼,說道:“先用杜呦呦,這個暫且放著?!?/br> 他就不信,萬人的包圍,親兒子做脅迫,失了神力的郭嘉還能從這當歸山中跑出去。 出陵墓之后,是一塊凹陷的林地。 這就對了。 那些工人們應當是在里面辯別了很久,才找到這樣一塊距地最洼的面,然后一個摞著一個,打開的洞。 晨霧散去,于這山野中望下,下面是一重又一重胸前寫著孔字的士兵。 郭嘉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不好。 來的只有孔府的兵,而沒有別的地方的兵,就證明孔成竹已經不顧臉面的,反了。 反而是他一直戒備的老丈人,只怕此時叫百官架空在長安,什么都不知道,那樣的話,怕是連甜瓜都會有危險,而趴在他肩上的夏晚,這時候還傻傻兒的,緊緊閉著雙眼,居然又睡著了。 于墓地里走了整整一夜,倆人身上的衣服簡直沒法看。夏晚的好歹還干著,郭嘉的全濕了個盡透。 郭嘉把夏晚放到了草地上,先扯過她的衣服,揩干凈了自己被撞破的臉,這在她唇側吻了一吻,笑道:“還不睜開眼睛?” 夏晚其實因為初初懷孕,眠多困多,真的睡著了。 睜開眼睛,五月的山野,漫山遍野萌勃的新綠,遙遙望去,遠極處的麥田透著nongnong的新綠,瞧著真真兒叫人舒心。 夏晚揉著眼睛,深深嘆了口氣,側首笑道:“雖說一路的艱難,可我怎么覺得,咱們出來的它就這樣容易了,咱回家吧?!?/br> 她是百姓,眼里只有新綠,沒有看到一重重埋伏著的孔家兵,所以才會如此輕松敞快的說。 郭嘉于周圍四處看著,忽而屈膝在夏晚面前,笑道:“我恍惚記得你說你懷孕了?” 他的公主坐在塊石頭上,半濕的裙擺上還沾著灰草,頭上也掛著些草枝兒,眸澈如水,兩頰飛過一抹紅,垂下腦袋,抿唇頗羞澀的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突圍,于夏晚來說,是一段浪漫的旅程啊,不怕不怕的。 第159章 這么說,不是他的幻覺,是真的懷上了。 遙想她懷小甜瓜的時候,混身潰爛,磨難七年,郭嘉每每想起,都不知自己該如何補償。本以為再有一個孩子,可以好好補她的,卻不料倆人陷于四面處歌之中。 夏晚的身體本就不好,萬一受點刺激,或者受點兒顛簸,怕會有流產的風險。 該怎么辦了? 郭嘉站了起來,踢掉一只破了底的麂皮靴子,居然里面還掉出兩尾粘乎乎的小泥鰍來。 將兩尾小泥鰍揪出來扔遠了,郭嘉仍將那只濕淋淋的鞋子穿了回去,也坐到了夏晚身邊,手指捋了捋頭發,頗有些戲詢的又說道:“我記得你說,你不想回長安,想回水鄉鎮?!?/br> 說起這個,夏晚便想起李燕貞來,看郭嘉猶豫的神情,她暗暗覺得,李燕貞怕是已經死了。垂了垂眸子,她道:“我可以在長安城外等著你,等你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就來接我,好不好?” 她沒有心思去看山野上那一重重正在層層逼近,搜捕的孔家兵士,這于郭嘉來說,就已經很好了。畢竟他最怕的是她會慌亂,會害怕,受到刺激會流產。 “有什么可交待的?甜瓜自有他兩個叔叔照料著,咱們此刻就回水鄉鎮好了?!惫谓吡ρb出個淡然的樣子來。 夏晚有些不相信了:“真的?” 郭嘉忽而堵在她面前,笑道:“真的?!?/br> 夏晚半信半疑,但畢竟郭嘉從未在她面前開過玩笑的,遂將手遞給了他:“那咱們此刻就走?!?/br> 郭嘉道:“好?!?/br> 他于那破碎的袍子上扯了一塊布下來,道:“不過,你得聽我的話,將這塊布罩在眼睛上,還得要記得,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準扯下這塊布來?!?/br> 夏晚心中暗猜,只怕是郭嘉命令郭興或者郭旺在長安弒帝,然后長安的人來追捕他,再還有孔成竹的人,也在四處找他,所以,雖說他此刻看似風輕云淡,但倆人卻是在窮途末路之中。 就好比方才她也好奇的睜開過眼睛,那彌漫著腐爛氣息的人間地獄里,一個個掙扎著想要求生的,彼此相食的尸體們的可怕場面,他不想她看到,怕她會惡心會吐,所以才要她蒙上布巾,夏晚于是道:“不蒙這個,我保證自己不睜開眼睛就行了,你又何必?” 郭嘉不由分說,把自己那件青袍子上面的一段兒直接就綁到了夏晚眼睛上。 他這才背負著她站了起來。 孔家的兵士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