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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獻,還怕左相?怕也不會殺高淳了!” 一安連聲附和。 這些話很快就傳入左端陽耳中。 他問道:“王亨真的大發雷霆?” 來人道:“是,砸了好多東西呢?!?/br> 左端陽咬牙道:“都不是好東西!”他分不清王亨和孟遠翔二人誰真誰假,只好一起痛罵。 左端陽更愿意相信王亨是被孟遠翔給陷害了。 王亨就是個混世魔王,正如他自己說的,他連高淳都殺了,已經得罪左家了,還怕再多殺一個宋之獻? 孟遠翔一心想利用左家對付王亨,王亨答應放過宋之獻,孟遠翔便將宋之獻拉下馬,栽贓給王亨。就算不是這樣,而是像王亨說的,是宋之獻的仇家做的手腳,那孟遠翔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非他無能,也不會被人利用。 左端陽現在恨極了孟遠翔。 恰在這時,孟遠翔來請罪。 進來后,恭恭敬敬施禮。 左端陽抓起桌上茶杯,就朝他砸過去,正中他額頭,鮮血合著茶水一起往下流,幾根茶葉掛在眉梢。 “滾!”左端陽嗔目暴喝。 “大人,請聽下官解釋?!泵线h翔長這么大沒受過這等羞辱,連他過世的爹都沒打過他呢。 “還不滾!”左端陽再喝。 他很清楚王亨并非危言聳聽,不論他采用什么手段,強行救下宋之獻,也必定會埋下隱患。與其留下把柄,將來被政敵鉗制,不如放棄,所以這解釋不用聽了。 孟遠翔羞憤欲絕,狼狽退走。 把孟遠翔趕走后,左端陽進了內院。 他meimei,也就是宋之獻的母親宋老夫人,正和他老妻說話呢,一見他便站起來,急切地問道:“大哥,怎么樣?” 左端陽愧疚地搖搖頭。 宋老夫人便跌坐到椅內。 丫鬟嚇一跳,急忙扶住。 宋老夫人淚如雨下。 左端陽看著meimei梳得整齊的花白頭發,頭上戴著雍容華貴的頭飾,卻發出絕望的哭聲,心中痛苦又仇恨。 他不忍待下去,去了書房,才坐下,左秋生便匆匆走進來,道:“父親,兒子已經派人去臨湖州了?!?/br> 左端陽沉聲道:“你表弟那里,不要再插手,只要保住家小就行,千萬不能被發賣了。你只管去找孟遠翔或者王亨說這事,想來皇上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為父的?!?/br> 左秋生道:“兒子明白了?!?/br> 頓了下,又問:“潛縣那邊?” 左端陽道:“不許再動梁心銘!” 左秋生低聲道:“是?!?/br> 他十分憋屈,長這么大沒受過這等氣,更不要說父親,老了老了,身為宰相,卻被王亨這毛頭小子給鎮住。 左端陽一見他那神情,氣往上撞,罵道:“都是你不長腦子,與高淳宋之獻無法無天,凈給為父惹禍!還敢跟王安泰對著來?他心狠手辣,手上又有天子劍,橫沖直撞地蠻干,連自己人都殺,你能擋得住嗎?皇上寵愛他,過后也不會把他怎么樣,況且又都是證據確鑿的事,皇上只怕還要賞他呢。想報復,等他走了,什么時候不能動手?梁心銘還要在潛縣待三年呢,他還能一直守在這?現在害得你表弟丟了性命!” 左秋生跪下哭道:“兒子罪該萬死!” 左端陽道:“你可不就是罪該萬死!”又拍桌怒道:“哼,老夫才離開朝堂幾年,一個個就敢藐視,竟利用老夫。王諫、蘇熙澈、孟遠翔,老夫要讓你們為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那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 再說孟遠翔,狼狽離開左家后,心情晦暗、憤怒,暗暗罵道:“小畜生敢如此陷害老夫,走著瞧!” 王亨殺了這么多人,結下的仇家可想而知不會少,早有人將王家旁系子弟王諍、王諫的門生兼外甥女婿楊衡的罪行告訴了孟遠翔,要王亨自斷臂膀。 王亨之前已經殺了一個王氏族人,孟遠翔以為,那是做給人看的,目的是為了保住這兩個。他即命人告發王諍和楊衡,看王亨如何處置! 左端陽聽說后,也密切關注此事。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王亨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將案情審問清楚,嚴厲斥責王諍背棄祖宗、辜負皇恩,當堂判斬立決,抄沒家產,楊衡也是一樣,處理果斷,毫不留情。 孟遠翔心里暢快極了,卻還不肯放過王亨,擠兌他不能光對別人嚴厲,偏袒自家人,該將兩家男子流放、女子發賣為奴。他斷定王亨不敢對自己人下狠手,等著看他難堪、著急,想盡辦法奔走營救。 王亨卻冷笑問他:“孟大人真這么認為?” 孟遠翔不陰不陽道:“大人不是一直都鐵面無私么?!?/br> 王亨不再和他啰嗦,轉臉就宣告處置王諍、楊衡的家人:成年男子流放北地,婦孺發賣為奴。 孟遠翔心抖了抖,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第255章 孟遠翔低頭 案子結束,眾官員奉承(譏諷)王亨公正無私、大義滅親,王亨悲痛道:“孟大人連左相的外甥還要秉公處置呢,何況本官的族人?!币幻娣愿酪话病八偃D孺都買下來。都姓王,本官不能偏袒他們,卻能照拂其子女?!?/br> 一安高聲答應,急忙去了。 孟遠翔如被雷擊,冷汗涔涔。 王亨還問他:“這不算偏袒吧?” 孟遠翔如同夢囈般回道:“不算?!?/br> 王亨見他這樣,冷笑,拂袖而去。 左端陽聽了回稟,大驚失色:王亨被孟遠翔擠兌,不得不處置了王諍和楊衡的家人,宋之獻比那二人的罪行大的多,家人豈能免罪?若不判,如何服眾? 左端陽想到自己從小護到大、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