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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端陽聽了這話,倒生出幾分欣賞的意思來,撇開雙方立場不提,王亨這行事作風確實很合他心意。 王亨在左家吃了午飯離開。 左端陽以為外甥性命無礙了,一顆心放下,又開始想善后。他清點湖州被王亨殺頭的官員,冷笑道:“無知小子,等江南亂了,看他如何收拾。到時候,休怪老夫無情!” 時機到了,他要將王家一鍋端! 許多人也都在等著看好戲。 次日下午,管家慌張跑來。 “老爺,不好了!” “慢慢說,這樣成何體統!” “宋家傳信來……” 管家擦了把汗,對左端陽如此這般說了一番話,左端陽氣得倒仰,當場掀翻了桌上的茶具,須發皆張。 原來,孟遠翔一心想要保住宋之獻,賣給左端陽一個大大的人情。然升堂后,事情的發展便脫離了他的掌控,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審便審出宋之獻滔天大罪,樁樁件件證據確鑿! 宋之獻勾結兩湖鹽運使龐海,將官鹽私賣,并將三十六名曬鹽民工滅口,埋在鹽場附近;宋之獻霸占錦商家產,將該錦商滅門;宋之獻欺壓民女…… 孟遠翔兩股戰戰,想要阻止,卻無法阻止,審問就像一架無人駕駛的馬車,自己往前奔跑。 比如:人證招供說,宋之獻將官鹽私賣,還殺了三十六名鹽工,尸體埋在某處。孟遠翔想先去與左相商議??墒前傩找呀泴⑹w都刨出來了,暴曬在烈日下,他不去行嗎?他不去,俞惟清必定要去的,若是審出了什么事他卻不知道,豈不脫離掌控?那時更不好辦。 他們去到埋尸現場,隨便問了幾句,便有證人出來作證,讓案情浮出水面,并且牽連到某錦商滅門案上。 孟遠翔不想管錦商滅門案,可是這錦商家有一孫子逃脫了性命,以原告身份狀告宋之獻,他能不管嗎? 他就像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想扔也扔不出去。 可笑的是,他只用了一個下午,根本沒問幾句話,宋之獻所有罪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要如何判? 若他按律判處宋之獻抄家殺頭,必然立功,但也得罪了左端陽;若拖延不判,就憑這些人證物證,宋之獻最后還是逃不掉被砍頭抄家,還是得罪左端陽。 從他接手此案開始,結局便注定了! 他已知是落入王亨算計,恨極。 雖然結局注定,他依然不敢判,命人急速給左端陽傳信,希望左相回天有術,挽救外甥性命。 才隔了一天,左端陽又找上王亨,這一次,不是讓王亨去左府,而是他去王亨落腳處求見。 一見面,左端陽便問:“賢侄可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王亨道:“下官當然記得?!?/br> 左端陽道:“那便請賢侄出手相救。若是能救下老夫外甥,左家定會記住王家這個人情?!?/br> 王亨搖頭,斷然拒絕,并道:“請恕下官無能為力。不但下官無法相救,下官還要勸左相置身事外?!?/br> 左端陽雙眼如鷹,盯著王亨問:“王侍郎此言何意?” 王亨反問:“老大人明年春就要回京,可對?” 左端陽點頭道:“不錯?!?/br> 王亨道:“宋之獻罪行暴露,不論老大人采用什么手段將此事壓下去,都休想做得周全。大人身居高位,不知被多少人盯著,留下這樣大的把柄,就不怕御史彈劾?大人是要前程和左家榮耀,還是要外甥?” 左端陽氣咻咻不語,內心掙扎。 良久,他問:“王安泰,你實話告訴老夫:此事可是你做的手腳,要借孟遠翔之手除掉宋之獻?”他強烈懷疑王諫和蘇熙澈聯手打壓他,逐步剪除他羽翼。 王亨傲然道:“下官做事,從來不藏頭縮尾。高淳是大人的弟子,不是已經被下官殺了嗎!” 左端陽嘴角抽搐兩下,強壓住怒氣追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這都是孟遠翔做的了?” 王亨冷笑道:“那倒也不是。下官雖然討厭孟大人,也不會睜眼說瞎話。他恨不得對左相搖尾獻媚,表明忠心,好借左相的手除掉本官,又怎會故意陷害宋大人呢?!?/br> 左端陽見他竟然不把責任往孟遠翔頭上推,十分意外,問道:“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54章 第二坑 王亨道:“本官推測,孟大人是不小心被人利用了?!?/br> 左端陽道:“被誰利用?” 王亨嘆道:“宋之獻瞞著老大人做了許多不法之事,結下多少仇家!他們應該等這個機會等很久了?!?/br> 左端陽放在膝上的手,狠狠攥緊。 他不甘心地問:“真就沒有辦法了?” 王亨道:“下官是沒有辦法了。老大人若能扭轉乾坤,下官絕不會干涉!” 他就等著左端陽插手呢。 他這么一說,左端陽怎敢插手。 左端陽走后,王亨冷笑:宋之獻刺殺梁心銘還想活命?哼!大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虧。當年罵他“三寸丁”的祝公子,還有華少爺,劉棠……都被他給收拾了。 他真的沒吃過虧嗎? 忽然他想起來,他不但吃過虧,還是大虧,人家趁著他和馨兒慪氣的空子,把馨兒害了…… 他眼前浮現吳氏母女的面容,暴怒,手臂一揮,將桌上茶具果盤都掃到地上,然后又摔其他的瓷器擺設。 一安急忙跑進來,驚叫“大爺!”見地上杯盤狼藉,再抬眼發現王亨臉色鐵青,忙賠笑道:“大爺別惱,有什么事吩咐一聲,小的們去辦?!?/br> 王亨罵道:“孟老匹夫想誣陷本官,讓左相記恨本官,做夢!他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可笑之極!本官真要殺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