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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藺華忍不住笑,“真是個傻的。你阿姊可不會讓桓夙插手這事?!?/br> 因為孟宓心里清楚,一旦桓夙介入,枳不能活不說,桓夙眼下即將回楚,再也不能生一點枝節,多待一刻,便多危險一刻。她不能允許任何借口使桓夙羈留在秦國。 張偃倚在欄桿邊,這時走了過來,“公子,孟宓來了?!?/br> 藺華并不急著在二樓招呼她,反而對傻眼的枳輕笑,“你姊姊最后到底是我的,還是桓夙的,你與不與我賭呢?” 枳傲然地扭頭,“你心術不正,我阿姊豈能跟你?” “呵,心術不正?”藺華宛如聽到了一個動人的笑話,他伸出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掐住了枳的下巴,逼他與自己對視,藺華的眼攜了一分嘲諷,“桓夙所謀為楚,我所謀為鄭,我與他沒有什么不同。只有你這種不諳世事的小子,才覺得我是心術不正?!?/br> 枳倔強地不說話。 藺華松開手,將他的頭甩到左側,“你姊姊,只配將來的霸主才能擁有她。而桓夙,他配不上?!?/br> “上陽君!”孟宓提著芙蓉花色的曲裾長裳,蜿蜒的木樓階被踩出雜亂的音,人還沒上來,越過二樓的地面,只見枳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架在柱子上,藺華從容地靠著案幾,單手取了酒樽自飲。 見到怒意沖沖的孟宓,他唇畔的笑弧加深了,“阿宓,早知要相見,何必藏在桓夙的身后?” “阿姊,我對不起你,你快走!快走??!”枳帶上了哭腔。 那個老男人,拋棄他們娘兒倆,欺辱他的母親,他也不跟那老男人一個姓氏,現在他要被梟首了,枳雖然心里難受,可他也不愿去看他。真正讓他動了邪念的,卻是殷殷的一曲橫笛,吹落了少年的心事,他自甘墮落地墜入落網。 明明知道,殷殷心里只有藺華。明明知道的。 藺華斟茶優雅,“阿宓,我和桓夙都以為,你懦弱膽小,見到誰都依,又怕死,沒想到你今日會孤身入龍潭。竟是為了枳,我想想,桓夙現在定然難受極了,我卻突然興奮極了?!?/br> 孟宓根本不理會他扭曲的興奮感,秋香色的袖口被捏出了菊瓣般的褶痕,咬了牙道:“上陽君信中說,只要我孤身來做人質,便會放了枳。上陽君是一國公子,斷然不會出爾反爾,對么?” “自然?!碧A華手中留一個枳也無用。 他的手指微動,很快枳被兩名侍從解開了繩結,“阿姊,你別傻了,他原本就要你。你來做什么?” 孟宓不說話,唇沁出了猩紅的血絲,枳用衣袖抹著眼眶,“姐夫知道了么?” “他不知道?!泵襄祰@了一聲,“枳,你快走吧。記得,跟著大王回楚國,以后在郢都安安分分地住著,找個楚國的好女子,阿姊便心滿意足了?!?/br> “阿姊……” 枳眼眶殷紅,想說什么,卻被藺華的人拉下去了。 孟宓目光艱澀,直到枳走了,才松弛下來,露出一點畏懼,藺華等她這個眼神已經很久了,他溫潤含笑,粉薄的唇如一弧弦月,輕車熟路地掐住了她的臉蛋,溫潤如脂的柔軟,讓藺華滿足地多捏了幾把。 “你放手?!泵襄当凰频眠B連后退。 他卻不松手,“阿宓,你告訴我,桓夙是如何對你的?”他的手沿著她的臉蛋滑落那一截雪白的脖頸,唇要壓下來,孟宓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使出渾身解數抗拒,她的抵抗讓藺華攢緊了眉,“你不愿意?” 孟宓反詰:“對上陽君,為何要愿意?” 果真是帶著膽子來的,藺華嗤笑,“我以為,你們楚國女子,見誰都能剝了衣裳?!?/br> “鄭國有上陽君,楚國便有孟宓?!?/br> 他怔了怔,孟宓倔強地不松口,“上陽君莫非忘了,我是楚侯的女人?!?/br> “就在今日以前,我與他還顛鸞倒鳳日夜敦倫……”孟宓露出了甜蜜的懷念。她知道這是藺華的死xue,她了解鄭人的風俗,知道他最不恥這個。 “不知廉恥?!碧A華想到她這么嬌軟的肌膚,曾軟糯地貼著桓夙,曾對另一個男人迎合歡好,一股怒火從胸臆間竄了上來,他手腕施力,將孟宓扔在了地上。 “本公子也不是非你不可?!?/br> 宛如謫仙的上陽君今日竟然為了她幾句話而大動肝火……孟宓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個能耐。她來之前,早就算好了,要是她成了桓夙和楚國的威脅,她便不求生了。 枳被壓下樓閣,殷殷正在門檻處等他,此時壓著他的人才驟然松手,枳渾身筋骨猶如被重塑,疼得他“嘶”的幾聲,正要返上去找孟宓,殷殷忽然叫住他:“你留步?!?/br> 枳堵了一口氣在喉嚨口,見了殷殷,忍不住沉下臉色,“我要救我姊姊?!?/br> “就憑你,以卵擊石?!币笠蠛敛豢蜌獾仄嗔怂膲?,惆悵而落寞地舒著兩卷廣袖,紫衣如蘭,“我倒希望你能帶走孟宓,可你別做夢了。若是他不放你了,你死了,你的阿姊會一點也不值得?!?/br> 枳的十根指甲掐入了血rou里,“我才不需要你的好心!” 殷殷愣了愣。就在引他來時,少年火熱的目光還亮得讓她畏懼,她想躲,卻來不及,被他摁在墻上,狠狠地吃了一嘴的胭脂,她抬手便是一個耳光,可這個耳光打不醒他的癡迷,打不散他的熱情。 直到孟宓身陷囹圄,她看清了枳此時的眼神,是充滿恨意的。他開始恨她了。 為了孟宓。 殷殷忽然掉頭跑了出去,扶著懸掛酒招旗的木樁放肆地哭。 “快滾?!倍翘A華的人,見他逗留不去,失了耐心下樓來哄他了。 枳愧疚難安地看了一眼這座樓閣,忽然拔足飛奔。來不及哭,來不及想著阿姊,他一頭撞入楚國驛館,曹參找人才回來,因丟了孟宓,被桓夙罰了調動整個咸陽的眼線大海撈針地去找人。 此時卻見枳又回來了,不由一驚,“王后娘娘——” 枳恍如沒有聽見,直直地撲入內院,“姐夫!” 桓夙的案前橫七豎八散了一摞一摞的書簡,墨水四濺,一時滿桌狼藉,他脫力一般地坐在木臺之下,直至枳的闖入,少年飛奔的身影已經全然遮住了他的視線,逆著光,他瞇了瞇陰鷙的眼,枳馬不停蹄,全然沒看清腳下,被橫斜出來的一只桌腿絆倒在地。 “哎喲——”少年吃痛,捂著受傷的腿,慌慌張張要說話。 此時曹參連同護衛們紛紛闖入了內院,隔了一道木門,只見他們的大王突然振袖而起,劈手拗斷了一根木桌腿,揚手便要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