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愛成珊……”

    可是，她要到今日才明白。

    志厚低頭不出聲。

    “志厚，我馬上叫她來?！?/br>
    姜醫生取起電話

    志厚伸出手來按住她。

    “不，”他低聲說：“且慢?！?/br>
    姜成英感喟：“太遲了，可是這樣？”她也是聰敏人。

    志厚輕輕說：“再回頭，我仍是那個周志厚，同她離開我時一模一樣的叫她失望的周志厚，不如向前走，她一定會找到更好的人?！?/br>
    姜醫生不出聲，臉上露出替meimei惋惜的樣子來。

    志厚吁出一口氣。

    “志厚，這一年多，你真是受盡了委屈?！?/br>
    志厚微笑，“所有戀愛過的人都知道，愛情只有三個結局：結婚、分手或同歸于盡，我的經歷不算太差?！?/br>
    “志厚，你真幽默?！?/br>
    志厚說：“替我祝福成珊?！?/br>
    他站起來離去。

    姜醫生立刻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飛快取起聽筒：“我馬上過來?！?/br>
    “成珊，他說不?！?/br>
    對方像是沒聽清楚，“我十分鐘可到你處?！?/br>
    “成珊，志厚心已死，他說不?！?/br>
    那邊沉默，靜寂中嗅得出意外驚駭帶來的凄惶。

    “成珊，太遲了，”姜醫生嘆口氣，“這叫什么？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思回頭”

    過了片刻，那邊“喀”一聲，接著傳來胡胡聲，原來姜成珊已經掛斷電話。

    那邊，周志厚走到街上，抬頭一看，原來是個藍天白云的大晴天。

    他第一次覺得天氣有點悶熱，脫掉外套，搭在臂上。

    他自由了。

    特別快樂嗎？并不。

    輕松得想手舞足蹈嗎？當然也不。

    志厚無比感慨。

    這姜成珊，造成了如此大的創傷，人家剛止血，傷口才長出嫩紅新rou，好似可以活下去了，她說她要回來重頭開始，手上還染著周志厚君的鮮血。

    志厚害怕得不得了。

    這一刻假如在馬路上看到她，他會立刻逃到對面街去避開她。

    這一切，不是因為他認清了姜成珊的真面目，而是因為他不再愛她。

    剎那間重獲自由，志厚有點仿惶，他終于回到公司。

    何冠璋走過來端詳他，“今日氣色很好?！?/br>
    “是嗎，有什么新聞？”

    “承堅有電郵回來?！?/br>
    “還記得地球某角落的我們？真算難得?！?/br>
    “承堅與周炯在加拿大注冊結婚了?！?/br>
    志厚轉過頭來，心中歡喜：“好家伙！”

    冠璋說：“這件事一定得不顧一切放膽沖動地做?！?/br>
    “準備送禮吧?！?/br>
    “他們認識多久？這樣放肆的結合會成功嗎？”

    志厚答：“也許長久，也許不?！?/br>
    “這算是什么答案？”

    志厚擊掌，“快，開工?！?/br>
    大家紛紛回到工作崗位。

    稍后，志厚那合作了五年的好助手進來，掩上門，“我有話說?！?/br>
    志厚抬起頭來，“你趁我病，要取我命，你懷孕了，要告假?！?/br>
    “不，志厚，我自上星期起，就聽到有同事說，何冠璋意圖在本公司挖角?！?/br>
    志厚一怔，不出聲。

    “她已與彼得保羅與馬利談過，詳細問到年薪、員工福利，以及前途問題，開頭，大家以為她想知道做下去有什么得益，后來，她閑閑提到，外頭有人組織新公司，愿加薪百分之五十到一百挖角?！?/br>
    志厚仍然不出聲。

    “她是臥底?！?/br>
    志厚點點頭。

    “我在想，挖角何勞她親自出馬實地觀察，在報上大刊聘人廣告大肆宣傳不就可以？原來她要了解我們結構組織，以便翻版，以及，希望員工帶著客戶過去?！?/br>
    志厚終于開口，“她有無接觸你？”

    “她約我在外邊喝茶?！?/br>
    “你去還是不去？”

    “我已拒絕，我看不起這種人，我覺得無話可說，也不想聽他們講些什么?！?/br>
    志厚微笑，“倘若每個人都這樣黑白分明就好了?！?/br>
    助手也笑，“沒有灰色人物，哪顯得我鐵膽忠心?！?/br>
    “彼得他們呢？”

    “不為所誘?！?/br>
    “為什么？”

    “周志厚，我們愛上了你，身不由己?！?/br>
    “實話！實話！”

    “志厚，彼得他們也提出幾個問題，打探到何冠璋口中的后臺老板是搞地產的能量機構?！?/br>
    “那多好，上市機構，財宏勢厚?！?/br>
    “可是，與職員簽約的是一間子公司，叫勁道有限公司，一有風吹草動，人家把勁道結束，我們一無所得，又做了活小人。多劃不來，一動不如一靜?！?/br>
    “啊，背著我都商議好了?！?/br>
    “是，幾個同事派我做代表，向你表示誠意?！?/br>
    “我很感激?！?/br>
    “我們在這里像兄弟姐妹一樣，氣氛融洽，不必搞政治，可專注工作，千金不易?！?/br>
    “對方出價千萬呢？”

    助手失笑，“對方又不是傻瓜，怎會送錢給員工花，人家派臥底辛苦挖角，為的也不過是賺錢?！?/br>
    “你們這樣聰敏明白，知彼知己，已立于不敗之地?！?/br>
    “志厚，你也有疑心?！?/br>
    志厚微笑，“那樣的人才，聲色藝三全，怎會到我們小公司來屈就臨時工，三天之后我就覺得不妥?！?/br>
    “她真是十項全能，連公司法律與公司會計都精通?！?/br>
    “分明是一間公司的統領?！?/br>
    “我是見到她的MB最新型跑車起的疑，

    一查車牌，是能量機構的公司車?！?/br>
    “她已在那邊支薪?！?/br>
    “志厚，這件事里，羅承堅扮演什么角色？”

    志厚笑笑，“我以聲譽保證，他扮演二個糊里糊涂引狼入室的角色?！?/br>
    大家都松口氣。

    “志厚，叫會計算足薪水。叫這位何小姐走路吧?！?/br>
    志厚點點頭。

    助手出去了。

    當一件事好得不像真的，它大抵也不是真的。

    這幾年來，周志厚一直想找一個像何冠璋這樣的得力伙伴，最近幾個星期，因她幫手主理大局，他可以騰出時間精力處理私事，可惜好景不再。

    放走這樣一個人，無比惋惜。

    可是，何冠璋從來不是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