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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囑咐她們放開懷抱正常生活?!?/br> 志厚看著天花板不出聲。 “她們真好,絕不怨天尤人?!?/br> 志厚點點頭,“多久?” “我們正用一種新藥?!?/br> 這時,理詩與保母已經走近,姜醫生忙著叮囑保母關于服藥細節。 志厚說:“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一步?!?/br> 他走到停車場,忽然想喝一點酒,于是駕車前往喜慶樓。 領班帶他進房間,他自門外看進去,只見何冠璋用日語祝酒,她眼觀八方,立刻發現志厚,笑著歡迎:“快過來,大家正對你贊不絕口?!?/br> 志厚坐在她身邊,舉杯就喝。 他說:“在座諸位都已經成年,曾經戀愛失戀,賺過蝕過,有過抱負,也試過失望,不枉半生?!?/br> 冠璋一怔。 余人卻稱好。 冠璋輕輕說:“合約已簽妥,大家都很高興?!?/br> “這是什么酒,好不香甜?!?/br> “加拿大卑詩省出產的冰酒:把葡萄留在枝上待其結冰后才釀酒,特別清甜,深受日本人喜愛,我已叫人送了幾箱到日光去?!?/br> 志厚點點頭,“勞駕你了?!?/br> 飯后余興未盡,大家嚷著要去唱歌。 志厚建議說:“我知道一個叫梅子的好地方,我們帶著酒一起去?!苯裢硭鋈粴g迎熱鬧。 大家涌往梅子。 原來梅子舉行探戈夜,一個艷女學白光打扮,用沙啞聲線唱著首本名曲:“我愛夜,我愛夜,我愛好夜——” 志厚不出聲,靜靜聽歌。 冠璋輕問:“怎么了?” 志厚低頭,“一個朋友的病情惡化?!?/br> “那病人很年輕吧?!甭斆舻乃碌揭稽c。 “十二歲?!?/br> “還是孩子,不怕,年幼,有旺盛精力,有機會復原?!?/br> 志厚灌酒。 眾人請冠璋跳舞,他們滑入舞池。 志厚看了一會,他覺得放心,他們對冠璋一如兄弟手足,并不過分,他離開梅子。 回到家門,走進廚房,看到克瑤留的字條與點心。 這次,好吃的是一碗酒釀湯團。 “我特地給理詩做的,你也嘗嘗,理詩病情轉環,想必你也知道,瑤?!?/br> 小小圓子鮮且糯,每隔幾顆上還點著胭脂,看上去都覺可愛,克瑤真有心思。 可是志厚胃口欠佳,他放下碗。到對面敲門。 女傭來開門,認得他。 “太太睡了沒有?” 女傭答:“還沒有,與王小姐在說話,周先生,你請進來?!?/br> 志厚躊躇著輕輕走進客廳。 他說:“我在這里等,你別去催她?!?/br> 女傭點點頭。 志厚聽到輕輕飲泣聲自書房傳出來。 他低頭握住雙手。 女傭斟茶出來。 “理詩呢?”. “已經睡了?!?/br> 志厚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鼻端都是花香,她們把花束自醫院搬返家中擺放。 他再次聽到克瑤溫婉的聲音,像一線柔絲:“一定要堅強應付……” “深夜夢回,真希望第二天不要再起來?!?/br> “哎呀,這話真叫人傷心?!?/br> 一個傾訴,一個安慰,志厚不愿打擾。 他輕輕對女傭說:“我明天再來?!?/br> 女傭送他出去,“周先生,你與王小姐真是好人?!?/br> 志厚連忙說:“哪里,哪里?!?/br> 女傭又說:“周先生同王小姐快結婚了吧?!?/br> 志厚一怔,唯唯諾諾,返回自己家中。 第二天一早,他到街上買了豆漿油條,拎回家中,留一份給克瑤,然后到任家探訪。 南施來開門,“呵,早餐來了?!?/br> 大家都強顏歡笑。 彼此都知道昨夜對方根本未能人寐。 誰還睡得著。 “你昨晚來過?” 志厚點點頭,“你難得聊天,我不想打擾?!?/br> “克瑤真體貼,同你一樣,有一雙好耳朵?!?/br> 志厚微笑,忽然看到桌子上透明片,“這是什么?” “這是理詩的磁力素描?!?/br> 只見黑白底片上有紅色斑點,宛如有人潑翻了一碗血,灑得處處都是。 “紅點是什么?” “癌細胞?!?/br> 志厚一聽,鼻中央像是被人擊中,眼淚欲奪眶而出,他硬生生忍住。 南施已將透明片收起。 剛巧理詩開門出來,“大哥!”她驚喜。 志厚吸進一口氣,用盡九牛二虎之力,轉過頭去,大聲說:“快去梳洗,吃完早餐,我們散步去?!?/br> 志厚要到今晨,才發覺人除出失戀,還需面對其他更痛苦的事。 不知怎地,他忽然輕松了。 女傭把早餐擺好。 志厚說:“給我一大杯黑咖啡,用來送大餅油條,別有滋味?!?/br> 理詩笑他,“志厚哥最有趣?!?/br> “今日是否上學?” “我已經退學,課室亂且吵,我一向不喜歡?!?/br> 志厚想一想,“我也記得有些同學年頭到年尾都不交功課,不知今日怎樣?快意恩仇的他們一定比我開心?!?/br> 理詩又笑,“mama找了老師替我補習?!?/br> “老師幾時來?” “十時正?!?/br> “我們出去走走?!?/br> 他握著理詩的手上街。 志厚把她載到人流最密的市集,地濕路滑,他們并不介意,他—一把新鮮魚蝦蟹各式菜蔬指給她看,教她名稱。 理詩得出一個理論:“動物尸體很難看,蔬果身后仍然漂亮?!闭f得好。 志厚捧起一堆芫妥(草頭),“聞一聞,多香?!?/br> 理詩看中鐵桶里的姜蘭。 志厚說:“全部包起?!?/br> 有人潑出一桶水洗地,志厚索性背起理詩走路。 理詩忽然說:“將來我一定要嫁志厚哥這樣的人?!?/br> 志厚笑了,“十年后我會提醒你,屆時你也許說:“喂,當時我只有十二歲,那承諾算不得數’?!?/br> 理詩呵呵笑。 “明天我們去看踢球?!?/br> “明天也許下雨?!?/br> “不怕,我們逐個足球場找,一定有人踢泥球?!?/br> 志厚把她送回家才去上班。 一進寫字樓,發覺一室光亮。 他問:“發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