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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那個鋒芒畢露的少年,殷逸因為允兒的死,性子變得冷沉了很多。 他發現殷逸開始護著葉昀。 然后…荀筠冒了出來,他告訴大家,蘇允兒是他的未婚妻! 程簫默默地垂了眼,不再淌入這場亂局。 再怎么樣,她終究不是允兒。 后來,再后來,她大放異彩,有著不輸于允兒的才華,卻又沒有允兒那么高高在上,她更討喜。 就連他…也很喜歡她。 她十四歲生辰那一次,他悄悄給送了一份禮物。 一支羊脂玉簪子,在簪子末尾,他親自雕了一朵蘭花。 唯有她配得上淡雅如蘭。 那份禮物沒有署名,她應該也不知道吧。 程簫一如既往云淡風輕,但暗地里時不時關注她的婚事,偏偏她的婚事鬧得滿京城沸沸揚揚。 他很為她擔心,這么好的女孩子,被那么多人覬覦,可不是好事。 直到后來…她跟荀筠的婚事塵埃落定! 那一日荀筠邀請他做接新娘的副官時,他記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下,揚起了唇角,欣然應允。 大婚當日,他笑容滿臉,打扮整潔喜慶,去葉府迎她,迎她做別人的新娘。 沒有人知道,那一日他舉杯站在廊下,看著荀筠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邁出來時心痛的感覺。 熱酒下肚,他的心仿佛被細針扎滿了孔,烈酒流入,煎熬他整個身心。 人世間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他站在她面前,與她擦肩而過,她卻不知道她是他唯一愛過的人。 新朝建立,程家覆滅,他被貶為庶民。 索性,他出京,帶著妻兒游山玩水一番。 離京前一日,他這一生至交好友林七在萬芳樓給他送行。 二人坐在臨窗的一個雅間,案幾上正煮著一壺熱酒。 兩個人均望著那熱騰騰的酒氣,默然不語。 “林兄,你也別為我擔心,程家有今日的禍事,也是咎由自取,我本無名利之心,如今荀筠能保下我妻兒,我母親也相安無事,這已經是最大的寬容,我心里并不任何芥蒂?!?/br> 他昂然看向窗外細雨霏霏的天空。 “這一生唯有的遺憾便是沒能像你一樣去看看這大千世界,如今有了這機會,我便了無遺憾了!” 他淺笑地望著林七,臉上一片泰然。 可是,他發現林七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看著他。 “你真的再無別的遺憾了嗎?”他聲音有些沙啞,又帶著篤定。 程簫驀然一怔,沒有說話。 林七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前不久,我曾看到東海王妃帶著一支羊脂玉蘭花簪…..而我曾在程家書房不經意看到你親手刻下那朵蘭花!” “.……” 程簫身形猛得一震,垂下頭去,再也沒有說話。 “程簫,人最遺憾的不是沒有得到自己的心上人,而是從來沒有讓對方知道,自己心里住著一個她!” 程簫不知道,這一句話從此成了他的夢魘,無論他走到哪,只要煙雨朦朧的日子,他總會想起這話。 久而久之,他也釋然了。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何苦去打攪對方,讓對方心里埋下一根刺呢? 人這一生若沒有遺憾,便無趣了。 正文 番外 我不做皇太孫(一) 大盛新朝太康三年四月,正是枝繁葉茂,鳥語花香的時候。 天氣不炎熱,不寒冷,溫和宜人。 然而這個時候,偏偏有人熱得額頭冒大汗。 東宮內侍太監徐直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掉,站在東宮側殿外的窗口望著里頭那一片狼藉胸悶氣短。 小主子已經一天沒吃飯,吵著鬧著不肯做皇太孫,要去東海桃花島找東海王和王妃。 這可怎么辦才好! “哇嗚嗚…..” 哭聲一陣一陣傳來,驚天地泣鬼神,聽得他全身都在發抖。 屋子里的古董已經被砸了一地,明明還不到三歲,本事卻不小,放得再高的東西都能被他拿到,然后往地上砸去。 真是有錢就不眨眼呀! 徐直欲哭無淚。 怎么辦呢? 去告訴皇帝和皇后,定然是他們做事不周,一定會挨一頓罵,不去告訴,這小祖宗哭得沒玩沒了啊。 東宮皇太孫貼身太監一職可謂是大盛開朝以來最艱險的職位了。 人人羨慕他不來,卻不知道他整日在刀尖火海上溜達。 最后他硬著頭皮,躬著身子閃到了里頭坐在涼塌上哭得沒鼻子沒眼的荀煜身邊。 “我的小祖宗哎,您別哭了,小心哭病了喲!”徐直挨著他坐了半個屁股給他摸背順氣。 你瞧他,淚珠在那長長的眼睫上掛著,烏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貓著背,小短腿攤在那,兩只軟噠噠的小爪子正摳著腳丫,身子還一顫一顫的,活像個被人遺棄的小娃。 哎喲喂,他可不就是被遺棄了嗎? 為什么爹爹和娘親讓他做這個勞什子皇太孫,卻帶著jiejie和弟弟在桃花島玩。 明明該是爹爹來做太子,憑什么讓他來做替罪羔羊! “我要去找皇爺爺!”小家伙荀煜頓時小虎軀一震,吼了一句。 正當徐直以為他要跳下去直奔皇帝御書房時,卻看到他朝自己張開了軟噠噠的小手臂。 這是要抱啊…. 徐直苦笑一聲,立馬抱起他,起身往御書房走。 路上,荀煜小家伙在他肩上攀援一下,直接騎在了他脖子上,然后抱著他腦袋,就這樣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一臉寂寞空虛冷進了御書房。 礙于荀煜小朋友以不做皇太孫為威脅,皇帝下旨皇太孫可以在任何時候進入御書房和皇帝的寢宮,所以當小家伙騎著人頭馬進來時,就看到了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在御書房內品酒喝茶商議政事。 “哇!” 荀煜一看到這些老頭子,就放聲大哭起來。 霎時,整個御書房都快被掀了屋頂,眾大臣齊齊站了起來,顛著一顆心望著這位祖宗。 “哎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