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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尚未正式滿師的,居然也能得到一個那么重要的角色,不服的人自然就多了。 這其中,最是看果兒不順眼的,是如今藝名叫作“麗人”的麗娘。 當年在慈幼院里時,麗娘和果兒就總是針尖對麥芒了,如今一同進了教坊,二人間的明爭暗斗也一直不曾停止過。那麗娘早在前年就已經滿師了,偏果兒是過了正月才滿的師,麗娘哪肯服了果兒。 那麗娘的師傅白大家多年來一直擔著右司樂之職,被那比他年輕了近十歲的左司樂柳原壓了一頭,心里的不服氣郁結已久,如今更是于暗處下著功夫,欲要助他徒弟麗娘奪了果兒的這一個角色。 那葉大家被白大家搞得不甚其憂,便當著教坊諸人的面,點了劇里刺殺的那一段琵琶舞,令果兒和麗娘比個高下。 結果,一直被柳大家支使著跟教坊里許多人都學過藝的果兒,不管是琴技還是舞藝,自然是比那單一只跟白大家學藝的麗娘要高了不知多少倍。 比試結束后,果兒便將此事拋至了腦后。她以為,便是那白大家一向以小氣聞名,總不至于輕重不分地在這出戲上刁難于她。卻不想,那人還真就這么做了。 自刺史大人驗過新戲后,果兒便將她在劇中用到的戲服仔細收藏了起來??尚履赀^后,有一次她無意中翻找其他東西時,忽然想起這件戲服,再拿出來試穿時,卻是吃驚地發現,她原本的戲服竟被人調換了,如今這套雖然款式花樣都和她原本的戲裝一模一樣,偏尺寸比她原本的尺碼要小了一套。若不是她發現得及時,等到了正式演出的那天,她穿著那樣的戲服上臺,只怕一個舉手,就得叫整個袖子裂開了…… 果兒雖然性情如火,這些年在教坊到底不是白混的。她自是知道,這件事肯定少不了白氏師徒的手筆。甚至她都算計到,若是她將此事鬧開,接下來那些人肯定還會沒完沒了。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只能向阿愁和吉祥她們求助了。 虧得吉祥是個巧手的,阿愁這里又留有圖樣,便干脆就著她的身材,用同樣的衣料重新給她制作了新的戲服。 等到二月二的那天,當果兒穿著那極顯她身材的新戲服上場時,白大家和麗娘那忽然間變得難看的臉色,令她腳下的舞步比往常更要輕盈了三分。那飛旋的身姿和舞步,頓時贏得臺上的文武百官和臺下的平民百姓們一陣連聲的喝彩。 至于坐在臺下的阿愁,此時則跟個搖頭翁一般,看一眼前方的舞臺,再扭頭看一眼身后的看臺。 她的身后,那坐著文武百官的看臺上,正中央空著一個席位。 那是廣陵王的席位。 雖然那廣陵王前幾天就已經從京城回來了,只可惜如今的他正在守孝,這酬神的歌舞他是看不得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倒追 那現任廣陵王李穆雖然回來了, 可如今的他早已經不再是往日那個行動自由的王府小郎君。作為一方諸侯,他的目標太大, 可以說是動輒得咎。 雖說照著他明里暗里布下的線,他確實可以做到避開那些耳目偷偷跟阿愁私會,可自前世起他就相信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萬事不怕個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事有紕漏,于他來說不過是添些麻煩, 可于阿愁來說, 很有可能就是沒頂之災了。 所以,憑著維持了兩輩子的謹慎, 李穆寧愿克制自己, 也不肯給阿愁帶去一星半點的危險。 不過,便是不能見面,他也得及時把他的心情和各種抱怨告訴給阿愁知道! 讀完李穆那整整三大張信紙的連篇抱怨后,阿愁忍不住一陣微笑。前世秋陽奶奶去世后的那十年里,李穆也是像如今這樣, 謹慎到不肯見她一面。萬幸的是,這一回,他好歹知道不能讓兩人斷了消息…… 這般想著,阿愁忍不住就回憶起那十年里的孤寂來。于是,她那如今被某人縱得愈發了不得的小脾氣就這么發作了起來。 阿愁一臉淡然地折起李穆的信, 抬頭看看那依舊跟只蝙蝠般倒吊在窗檐下方等著回信的貍奴,微笑道:“今兒晚了,我困了, 你明兒再來拿回信吧?!?/br> 貍奴從來都是老實得過了分的,聽阿愁那么吩咐,他一句辯解都沒有,便這么翻身上了屋檐,又溜著屋檐翻過圍墻,回到了別院那邊。 至于沒能等到回信的李穆會有什么話說,阿愁可不打算去管。 不過,她到底是個心軟的,第二天一早,就在窗前坐下,給李穆寫起了回信。 她在信里剛寫完昨天首演的盛況,樓下忽然傳來家里幫傭老娘的聲音,卻原來是有人來訪她。 阿愁不禁一陣疑惑。今兒她并沒有約人,卻不知道來者何人。 等她收拾了東西來到正院那邊,一抬頭,便只見她養母莫娘子正陪著兩個人在堂上說著話。一個是身材高挑的女孩;另一個,則是個瘦長個兒的少年。 阿愁正疑惑著一個男孩怎么就進了內院,那少年已經聽到她的腳步聲,扭過頭來,就沖著她露出一口細米白牙。 阿愁頓時吃了一驚——眼前這一身男裝的,哪里是個少年,明明就是那安寧小郡主郭霞! 再轉眼看向那陪她同來的高挑少女,不是梁冰冰又是哪個?! “你們……” 阿愁的話還沒問出口,郭霞已經一下子撲到她的身上,用肘彎夾住阿愁的脖子,伸手就在她那厚厚的劉海上一陣亂揉,一邊嚷嚷道:“小阿愁,有沒有想我?!” 于是阿愁便悲催地發現,這半年沒見,郭霞那丫頭又長個兒了…… 雖說這半年來,阿愁也長了個兒了,可明顯她的速度還是沒能趕上郭霞。 于是她趕緊伸手去戳郭霞那怕癢的腰窩,一邊抱怨道:“都已經快定親的人了,竟還這么毛躁!” 郭霞落在她脖子上的胳膊忽地就是一僵,然后她低下頭,盯著阿愁怒道:“誰告訴你我要訂親的?!” 阿愁:“……” 她能說是李穆在信上告訴她的嗎? 自然不能! 于是她笑道:“你都已經十七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快了?!?/br> 郭霞狠盯了她一眼,這才怏怏地松開她,道:“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br> 她那里肆無忌憚地跟阿愁鬧,卻是立時就驚得莫娘子瞪大了眼。 莫娘子從來都是個循規蹈矩的性情,也一向教育阿愁萬事不可出格。且,在她的印象里,阿愁從小就跟個小大人似的,性情里更是沒有半分孩子氣的出跳。如今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