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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子的。何況,有麗娘在,挑中你的可能倒沒那么大呢?!?/br> “是呢,”果兒快人快語道:“跟她一比,你長得夠丑的……” “說什么呢!” 胖丫和吉祥的手同時擰上果兒的胳膊。 阿愁則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攬住身邊那三個小伙伴,道:“是呢,我們說了那么多,人家未必看得中我們呢?!?/br> 但愿看不中。她于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只是,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她卻是再沒想到,她們當中,真有人被挑中了。 *·*·* 惠明寺里的鐘鼓打過巳時不久,教坊的人果然浩浩蕩蕩地到了。 叫阿愁吃驚的是,那教坊里竟一下子來了三輛馬車,另外還有五頂小轎。 那些馬車于慈善局門前停下后,便“呼啦”一下,從馬車上下來一群嘰嘰喳喳笑鬧著的女孩子們。那最后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則是一些俊俏的少年。這些人,年紀最大的已經有二十來歲了,最小的則不過才十一二歲。 而正如之前果兒說過的那樣,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們,一個個都穿著輕衣暖裘,且他們看起來似乎對自己這一身華麗的衣衫并不怎么看中,便是這會兒天上飄著小雪,掌院又特特從男院里挑了一批男孩過來替他們撐起傘,這些人也全都不在意那雪水是不是會沾濕衣裳,只自顧自地高聲說笑著。 和果兒直直盯著那些男孩女孩身上那華麗的衣裳看個不休不同,阿愁感興趣的卻是那些女孩子們臉上的妝容——那抹得如喝醉了一般又白又紅的臉頰,那如蟲子般有點嚇人的眉形,以及那用檀黑色染成花瓣狀或櫻桃狀的唇……若不是這些女孩子們都還不夠胖,阿愁險些要以為她們是從那上飄下來的了。 就在她好奇打量著那些女孩們的妝容時,那五頂小轎也已經停了下來。幾個男孩女孩迎過去,將轎中之人扶了出來。 頭一個轎子里下來的,竟是個穿著身官服的老頭兒。阿愁搞不清他身上的官服是幾品,但顯然他確實是個官,因為掌院正點頭哈腰地沖著那人自稱“下官”。 因這慈幼院為朝廷所設,所以便是掌院是個女人,她身上依舊有著品銜,大小也算得是個官兒——當初在得知掌院居然是個從九品的官兒時,阿愁還險些以為自己是穿到武則天時代的大唐去了。只是,當她打聽到今年是宣仁十二年后,她便再不這么想了。她一直記得上學時,他們那個歷史老師曾嘲諷武則天是個標準的女人,最是喜新厭舊?;旧纤斦r,沒一個年號是用到五年以上的。所以,即便阿愁不記得那位女皇當政時期那些叫人眼花繚亂的年號,只沖著這宣仁“十二”年,就基本可以肯定,這里面沒那位武皇陛下什么事兒…… 掌院稱呼那個老頭為“王奉鑾”。后來阿愁才知道,原來“奉鑾”并不是這老頭的名字,而是他的官職名稱,全稱:教坊司奉鑾,掌管教坊司的一切事務。 也是直到那個時候,阿愁才知道,她于心里一直懷著偏見的教坊,其實還是正而八經的“國家政府機關”。而且,教坊也并不是她所以為的那種“紅燈區”,嚴格說來,教坊倒是更有些類似于后世的歌舞團或大劇院,是個負責于逢年過節期間,在朝廷主持的各種敬神祭祀活動上奉演禮樂的專門機構。另外,就是阿秀所說的“教化百姓”的職能了。至于她一直暗暗擔心著的“紅燈區”功能,其實嚴格說來,應該算是教坊里一種心照不宣的“職場潛規則”…… 掌院嘮嘮叨叨地替阿愁至今不曾見過的那個慈善局頭頭向老頭道歉時,后面那四頂轎子里的人也陸續走了下來。 那是三男一女,身上同樣也都穿著官服。三個男子當中,兩個年近五旬,一個看著只三旬年紀;那唯一的一個婦人和掌院年紀相仿,約四旬左右。 婦人舉止投足間透著股與眾不同的優雅,且和教坊里那些把自己畫成一朵花兒似的女孩兒們不同,她的妝容極其淡雅,竟有些類似后世的裸妝一般。 她一下了轎,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婦人和掌院一樣,也穿著從九品的官服。阿愁聽到掌院稱呼她為“左韶舞”,又稱呼一個舉止里帶著些娘娘腔的五旬老頭為“右韶舞”。當掌院叫著這幾人中唯一一個略年輕的三旬男子為“左司樂”時,阿愁不禁驚訝了一下。自古以來就是以左為尊,她再沒想到,這看起來最為年輕的,竟是占著“左司樂”的職位,而那個看起來一副德高望眾模樣的白胡子老頭兒倒僅只是個“右司樂”。 當那個年輕的“左司樂”以一種極瀟灑的姿態,從小廝手里接過一根竹杖,又像盲人一樣以竹杖敲擊著地面時,站在阿愁身旁的果兒忽地湊到阿愁耳旁悄聲說了句:“竟是個瞎子?!?/br> 都說瞎子耳朵靈,立時,那個瞎子扭頭向著她們這個方向轉過頭來,直把果兒嚇得一縮脖子,忙不迭地往胖丫的身后藏了藏。 因天上下著小雪,掌院很快便將那教坊的一眾人等都迎進了慈善局的大堂。直到大堂的門關上,在冷風冷雪中站了有半個時辰的阿愁等人才終于得了解散的指令。只是,因要候著教坊里的人來挑選,他們還不能走開,便又被老齙牙等給攆進了他們吃飯的那個大廳里。 顯然老齙牙也對那些教坊司的人很好奇,只匆匆威脅了他們幾句后,就把管束他們的任務交給了那些“狗腿子”們,她則和那個男管院一同急急趕去了前面。 管院們一走,廳上就響起了孩子們一陣嗡嗡的議論聲。果兒跟胖丫討論著教坊里那些女孩的妝容打扮時,阿愁則對那個“左韶舞”更感興趣,便問著果兒道:“那個左韶舞,看著就不太一樣呢?!?/br> “那是自然,”果兒扭頭答道,“那是葉大家。你忘了?今年盂蘭盆節的時候,那個在臺上跳天魔舞的,就是她?!?/br> 胖丫也探頭過來道:“我聽說,她曾進宮去給圣人表演過呢。圣人原要留她在京城教坊司任職的,不過因為她是南方人,對那邊的水土不服,竟鬧到險些喪命的程度,這才被放了回來?!?/br> “什么呀,”坐在她們對面的一個女孩探著頭道:“那只是對外的一種說法罷了。我聽說,是京里教坊司的人怕她留在京里奪了圣寵,悄悄給她投了毒,她才險些喪命的?!?/br> “哎呦,”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女孩捂著嘴作神秘狀,壓著聲音對眾人道:“那也不是真的。我聽說,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圣人看上她了,可那位死活不同意,所以她才被人投了毒?!彼智那闹噶酥柑?,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