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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看著幾個如狼似虎般撲過去的小子們,葉傾又補充道:“輕一點?!?/br> 她可沒什么功夫玩什么三顧茅廬以誠待人的把戲,把人帶走,乃是釜底抽薪之計,呼天天不靈,喚地地不靈,逃無可逃,方可老老實實為她所用。 不愧是在她身邊呆過的女官,谷雨呆了一呆后,立刻明白了形式,呵斥一聲:“我自己走!” 說著,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主動的登上了馬車。 葉傾卻沒有即刻離開,她一撩袍子下擺,邁步進了黑漆大門里,一眼望去,小小的院子倒是打掃的干凈整齊。 葉傾推開正房的房門,里面用具樸素,桌椅床榻都有些半舊不新,葉傾的眉頭卻舒展看來,她自然看出,這些家具雖然已經有些年頭了,用的木材卻是不差,如此看來,谷雨的生活倒也并不拮據。 葉傾掃了幾眼后,又到了旁邊的廂房,推開門,掃了一眼,立刻喚道:“葉貴!” 這葉貴,正是隨她而來的葉府外管事。 葉貴半側過身子,恭謹的站到了葉傾身旁,葉傾一指廂房,“你把門關好,若是有人回來,就一并捉來見我?!?/br> 葉貴一愣,抬頭看了眼,立刻明白過來。 廂房椅背上搭了件藍色外袍,地上也擺了兩雙藍布布鞋,一看就是青年男子用的。 顯然,谷雨并非一人獨居于此。 這也是葉傾上來查看一番的原因,很多時候,一個人可以守住秘密,堅持很久,那是因為心無牽掛,一旦有了在意的人,秘密也就不成秘密了。 葉傾辦完這件大事,頓覺心頭舒爽,她有予感,谷雨定然知道,白露為什么會如此異常? 葉傾回到了定國公府,并沒有立刻召谷雨來見,一個人驟然被捉,難免胡思亂想,叫她候上幾個時辰,心思忐忑,說不定自己就先開口了,這種手段,葉傾以前做皇后時,對付犯了錯的宮女經常使用,往往有意外之喜! 葉傾在珍珠翡翠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又叫廚房弄了四個熱菜,酒足飯飽后,小睡了半個時辰,待她醒來,臉色紅潤,精神奕奕。 而葉貴也傳了消息過來,說谷雨的義子也被捉了來。 葉傾點點頭,和她所料不差,果然是義子。 當初閑來無事,她和幾個女官閑聊時,谷雨便說過,若是有機會出宮,也不想嫁什么人了,就收養個孤兒,拉扯他長大,待自己老了,有個養老送終的就好。 葉傾又把葉貴叫來,細細的詢問了一番,葉貴辦事倒也靠譜,葉傾休息的兩個時辰,已經打探的八九不離十。 出乎葉傾意料的,谷雨的義子,竟是個做力工的。 梁京靠河,城外不遠建有碼頭,青州的糧食,汴州的鹽,通州的綢緞布匹,全部通過船只運送進京,碼頭上便專門有一批人,靠搬運貨物來謀生。 京城周遭的農人,不少趁著農閑時到碼頭上充當力工,也有京中的閑漢,靠出賣勞力賺錢。 搬運一天的貨物,也不過得一二十文錢,對那農漢自然是不少,對京里人來說,卻是少的了,哪怕是去店里做個伙計,一月下來,怕也有數百文,卻是要輕省許多。 士農工商,力工的地位,連商人都比不上。 葉傾一時間倒有些好奇,谷雨的義子究竟是怎樣的人物,依照她在谷雨家中的一番探看,谷雨絕不缺錢才是。 葉傾沉吟半晌,吩咐道:“去把那張鳴喚來,我要親眼看一看?!?/br> 葉傾如今在葉府一言九鼎,眾人雖然知道女子單獨見外男頗為不妥,卻無一人敢提出異議。 翡翠和珍珠在門口搬了架花鳥魚蟲的屏風,葉傾便坐在了屏風后面。 很快,張鳴被帶了上來。 葉傾透過屏風間隙看去,見那張鳴約莫二十出頭,生的頗為英武,一張臉棱角分明,雙眉斜飛入鬢,一雙星目開合間,視線很是銳利,不由微微一怔。 葉傾看出來了,這張鳴倒也是個人物,雖然是做力工的,卻并無久居人下之色,只是這等人才,為何會去碼頭做力工? 葉傾揮了揮手,令人把張鳴帶了下去,張鳴十分配合,識趣的態度,倒是和谷雨如出一轍,葉傾的眉毛又挑了挑。 葉傾轉頭又叫人把葉貴喚了來。淡淡的道:“這張鳴在碼頭如何處事,可打探出來了?” 葉貴愣了下,隨即俯首道:“旁的也沒什么,只這小子做的是日結工,卻是叫人不解?!?/br> 葉傾微微一愣,日結工,她倒也了解一二。 碼頭說白了,還是有人管理的,主要就是幾個在碼頭附近有倉庫的大商家,在碼頭做苦工的力工,大多是給他們做工的。 那些趁著農閑入京做力工的農人,因時間短,故而往往選擇酬勞日結的方式。 京里的閑漢們,往往是月結工,這樣的薪水可以多一些。 注意到葉傾思索的神色,葉貴猶豫片刻,輕聲道:“這小子似乎很是能打,旁的力工也都不敢跟他搶工,他一般接下的活計,都是陶呂鄧石四家?!?/br> 葉傾一驚,瞬間明白了張鳴所圖何物。 這小子,倒是個野心勃勃的主。 在梁京之中,有數家大商戶,其中,又以經營布匹綢緞的沈家,經營米糧油面的喬家,經營海鹽的董家,經營錢莊的胡家最為富有。 但是這幾家,也比不上陶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