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后,父君的身體一直也沒有明顯見好,每次去探望他,總是見他神色痛苦,虛弱茍延的樣子。聽說父君是因為淤血一直未散,所以藥中一直有丹參和紅花,今夜卻不知吃了什么引起藥性相克,才導致血脈僨張、血崩而亡,他無心追究,也知道昭遠應該同他想法一樣——無論意外與否,若誠實說來,他一早就想過遲早會有這一天。 只是等他匆匆忙忙趕到承明殿時,昭遠已經站在那里了,他和其他人一起順從地聽他穩重沉靜地主持大局,他卻從始至終一眼也未看過他。 這夜后,她也不知怎么不聲不響地從王宮中消失了,半分蹤跡也沒留下。 昭遠擔任儲君這個位子已經有許多年了,就此繼承王位實在理所當然,只是舊王新喪,依舊制不能行登基大典,但等待處理的事情比起他剛從戰場回來時只增不減,三個月內昀辰沒有再和他單獨說上過一句話。不久后,昭遠因為下發征軍令,又決意將舊制中的國喪由三年縮為一年以便再征翊清而被滿朝文武上書進諫、被民間百姓抱怨非難的時候,他其實很想替他分擔些什么,只是人分明都已經站在承明殿門檻前,到最后一刻還是攔下了通報的人轉身走掉了。 第二年初春,昭遠再度出兵,依然是留下他主持城中事宜,臨行時他去送他,祝他早日凱旋歸來,昭遠抿了抿嘴角,“嗯”了一聲,看也不看他地徑直離開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獨身一人了。 度日如年的戰爭期間,他每每收到軍中訊報總是會想起她,想起他曾經看這枯燥無味的東西時,總有她陪著一起。算起來她離開已經這么久,他卻一直也沒想出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理由,總是不理解既然一切已經攤開,為什么她不肯和自己共同面對,而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干脆地逃避遠走,直到很久之后,他知曉了所有真相,才明白她不過是不愛他罷了。 第三年盛夏,戰事告捷。 一年多未見,他對他和昭遠之間的關系都已經不抱希望,卻沒想到昭遠一看見他,就神情復雜地猶豫著不知道想說什么,最后只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你辛苦了?!?/br> “你、你不怪我了?” “...你又沒做錯什么,我為什么要怪你?!闭堰h看著他不解困惑的眼神,皺著眉又嘆了一口氣,“只是我卻想問你一句,你是否真心愛她?” 事到如今,愛或不愛還有什么區別嗎?他早就清楚的明白,她不會再回來,那么與其坦白承認后兩敗俱傷,為什么不嘗試著挽回已經回來的昭遠呢。他堅定地搖了搖頭,忽然在心里責怪起她的主動——如果那時候不是她兀然地說了那句話,他們決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看他搖頭,昭遠猶豫再三還是什么都沒再說,這之后與他仍如從前一般相處,對這段插曲彼此都默契地不再提,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初時他并沒覺得有什么異常,漸漸地卻開始好奇起昭遠轉變的原因,于是暗暗地私自探尋,在盛夏將盡時拼全了所有的碎片,失神地在間月江畔枯坐了一整個晚上。 說來可笑,在他知道她的所有都是虛假的此刻,對她的感情卻反而從未有過的清晰。他想起三年前的夏天,半元節晚,他在這里第一次見她,那混在繁雜人群中的匆匆一眼,卻深深刻在了他心上。所以看燈時故意站的離她更近,所以見她落水他能立刻反應過來,所以那時在宮中重逢時,他曾那樣慶幸過。 后來,他一直懷念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番外的下半部分,后天繼續更正文~ ☆、番外之祐和 <昭遠> 昭遠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在半元節晚,間月江畔,但具體細節卻已經模糊不清,似乎是因為他被昀辰拉著溜出來看燈,機緣巧合下救了落水的她。 這樣一段無足輕重的插曲,其實本不能給他留下多深刻的印象,可當晚他卻發現自己一個帶慣了的玉佩在一片混亂中不知遺落到哪里去了,在心里郁郁了半日后,第二日又聽說有人將玉佩送了回來,他看著那個低著頭跪在他面前的身影覺得似曾相識,叫她抬起頭回話時才發現竟然是她。 她說,她叫祐和。 原來她是承明殿的宮女,原來那晚她是偷溜出去,才會撿到了玉佩又擔心會被他責怪才猶猶豫豫拖到現在才來還他。 他自然不會追究她私自出宮的事情,這之后又竟然常常能在宮中偶遇她,每次見她便總是隨口聊上幾句,就這樣漸漸熟悉起來,再后來,又由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雖然是婢女出身,她的才思和見識竟不遜色于宮里的任何一位公主,有一次他好奇地問起,她遲疑了一下緊張地笑笑,只簡單說道自己是四處悄悄借書來看,他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什么,三日后把她調到了自己宮里來,告訴她以后她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書房。 她先是怔了一怔,而后眼里的輕漾水波將他溫柔包圍。 他從沒認真和她聊過兩人的關系,因為覺得像如今這樣默契地在一起根本不必多說什么,他一直以為她也是這樣想,直到他那時從翊清退兵回來,在昀辰房門前聽見她說“儲君的脅迫”,嗓音一半嬌媚一半撩撥。 事態已經分明,他其實并不怪罪昀辰,但卻半分也不希望聽見他道歉或是解釋,只寧愿就此擱置不提,于是一直也不肯面對他,同時深深暗恨自己的一廂情愿。這夜巨變后她無聲無息地消失,他原以為她是不愿面對復雜的場面,卻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雍關和她重逢。 雍關是翊清王都前的最后一道防線,這一戰告捷后,鄴軍雖然因為在郴州吃過一次大虧所以不敢大肆慶祝,但軍中上下心情都很激動,他心中也總算松了一口氣,知道此次功成,百姓后世記得的就只有他的開朝立業,而他從前受過的怨怪指責就算一筆勾銷,于是這一晚心緒起伏不能輕易入睡,直到三更過后才漸起困意,卻忽然聽見帳前傳來微不可聞的聲響,他剛要起身探問,有人掀開帳簾緩步走了進來,她身后則是兩個侍衛癱軟倒地的身影。 “他們只是昏過去了,不睡足五個時辰是不會醒的,畢竟,你也不希望你我的談話被人打擾對吧?”她對他晃了晃手里一個紙包后仔細收好,坦然地笑了笑。 “祐和?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眼前的人如此陌生,只有叫出她的名字才能使此刻稍顯真實,他震驚地看著她,心中忽然有所猜測。 “我不叫祐和,我叫容安,是翊清的長公主?!彼f。 從前種種在此刻全部顛覆,不需她再多說一個字,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所以...最初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