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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落下句:“算了,什么都不必解釋了?!鞭D身走掉。 葉香偶一直佇立原地,直至她的背影徹底從眼界消失,才斂回目光,失魂落魄地走回鏡清居,當她抬起頭,看到裴喻寒還站在屋前,雪綢長衣被陽光照得熾白,使得他整個人都裹在強烈的光線里,模糊得快要蒸發一般,而他垂在體側的左手,正有血一滴滴地墜落,在地面積成一灘驚心的紅。 ☆、第48章 [連載] 葉香偶才想到,他的手之前受了傷,連她衣服上也染著他的血,就像彼此骨血相融,分也分不開,她忽然間清醒了,幾步沖上前:“裴喻寒,楚楚走了,你快點去跟楚楚解釋!” 裴喻寒動也不動,葉香偶就對他又拉又扯,可惜裴喻寒跟竹竿一樣杵在原地,葉香偶終于急了,眼淚嘩嘩的流,粉拳如雨點般一個勁往他胸膛上砸:“你到底抽的什么瘋?抽的什么瘋???你快點去追啊,就說你喝醉了酒,一時犯了糊涂,只要你說的,楚楚一定會聽的!”她大喊大叫,最后捶得實在沒力氣,只得垂落手臂,抖著肩膀抽泣,“裴喻寒,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去把楚楚追回來……” 裴喻寒低下頭,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眼神恍惚得如置夢境一樣,藏匿著沉沉的哀傷,那時他被她打的,幾綹烏黑發絲被從玉冠中震落而出,是難得的狼狽落魄之態。 “小偶?!彼麊玖寺?。 葉香偶慢慢冷靜下來,也不想問他為什么會吻她,也不想知道他的任何想法,她只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面對這個人,看一眼,她就渾身作痛,痛得恨不得自己捅上自己一刀,這樣疼痛才能歇止。 她說:“我喜歡紀公子?!?/br> 氣氛很安靜,靜得只能聽見血“嗒嗒嗒”滴下的聲音,又像是人的淚水在落,他沒回答。 葉香偶心里特別亂,只想快刀斬亂麻:“裴喻寒,我能不能搬到外面住一段時間,咱們暫且不要見面了?!?/br> 良久,裴喻寒沙啞地吐出一個字:“好?!?/br> 就這樣,葉香偶收拾行李,第二天就帶著翠枝搬到堇和巷的一處宅院,堇和巷一帶居住多為富賈豪紳,周圍環境極好,出門拐兩個胡同就是青水河,春夏一到,水中荷花飄香數里,哪怕坐在自家庭院都能聞見。 宅院里總共就五個人,除了葉香偶與翠枝,還有負責看門的老江以及貴嫂和孫女小紅,貴嫂主要負責伙食,小紅平日給房間打掃,小紅十一二來歲,聰明伶俐,十分討喜,葉香偶也不用她伺候,常放了翠枝跟她在院內玩耍,自己則在屋里發呆或者逗拐拐,自打搬出裴府后,她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清閑自在的,盡管這次裴喻寒沒有特別限制她出門,只要求隨時帶上老江,但葉香偶真的一點也不想外出,想到楚楚,她就忍不住黯然愧疚,曾有無數次的念頭,她想再去跟楚楚解釋,但她知道,楚楚一定不會再見她了。 轉眼過去半個月,她從翠枝口中得到消息,紀府已向裴府退了親,據說是楚楚主動要求的,裴喻寒也應了下來,并將名下在海外一處大生意鋪子轉給紀老爺,作為賠禮。 葉香偶聞得消息,那份愧疚愈深,仿佛有皮鞭一下下鞭撻在心上,她再沒臉見楚楚了,至于裴喻寒,或許就如現在這般,一輩子不見面也好。 她又做了那個夢,周圍飄著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煞是好看,忽一陣疾風吹來,雪花愈刮愈猛,化成細粉碎粒,密密麻麻,漫天蒼芒一片,她慌忙以袖掩面,瞇起眼,隱約看到前方站著一道人影…… 他衣袂飄揚,長發飛舞,用哀哀欲絕的眼神望著她。 葉香偶拼命地朝前跑、朝前跑,這一回,他沒再像往常那般消失,而是一直佇立在原地,雪花紛迷間,他的眉目輪廓開始一點一點清晰,白衣勝雪,姿秀絕塵,當葉香偶跑到跟前看清他的臉時,腦子轟隆一響,亦如地動山搖,讓她幾乎站都站不穩,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裴喻寒。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他?為什么他要用這種眼神望著她? 剎那間,視線豁然開朗,周圍一切景物都清晰起來,她發現自己站在山野里,周圍漫天飄舞的并不是雪花,而是白絨絨的蒲公英,那么多,那么美,隨著山風越刮越密,就像下著一場鵝毛大雪。 她看到裴喻寒像是瘋了一樣,沖上前緊緊抱著她,她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裴喻寒似乎很痛苦,而她從他的瞳仁中,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詭異的笑…… 葉香偶突然從夢中驚醒了,入夏的天氣里,她身上只蓋著層薄毯,但此刻,卻是出了一身冷汗,她揩揩額頭的汗水,顯得驚魂未定,那明明就是個夢,可為何真實得仿佛曾經發生過一樣? “表姑娘?!贝渲ν崎T而入,本是有話要說,但見她面色煞白,仿佛受到驚嚇般,立即關心地道,“表姑娘做噩夢了嗎?” “沒事……”葉香偶平復下呼吸,恢復如常后,察覺她神情有異,開口問,“怎么了,找我有事嗎?” 翠枝點頭:“外面有位夫人找你?!?/br> “夫人?”葉香偶眨巴眨巴眼,真奇怪,她搬到堇和巷后,壓根不曾出門,更別提認識什么夫人了,“哪位夫人?” 翠枝搖頭:“奴婢也不清楚,她只說姓紀?!?/br> 葉香偶一聽姓“紀”,心內登時咯噔下,難道是紀攸寧的母親,紀夫人? 可是對方怎么會找到這里?而且還要見她? 她手指掐住被單,顯有點六神無主,片刻后講:“你、你請對方進來吧?!?/br> 待翠枝離去后,葉香偶迅速起身,對著銅鏡整理下儀容,便走了出去,不過她甫離開房間,紀夫人已被翠枝引領著走入小院,不知為何,葉香偶感覺紀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著rou中刺一樣,帶著某種痛恨,但她還是禮貌地喚了聲:“紀夫人?!?/br> 紀夫人從她臉上移目,打量下周圍,才啟唇:“有些話,我想跟你單獨談談?!?/br> 葉香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輕輕頷首:“那、那請屋里坐吧?!笔疽獯渲Σ灰M來。 紀夫人也命自己的貼身丫鬟留下,隨她進入屋內,在東次間的炕上坐下。 葉香偶馬上給她沏了一壺白毫銀針,紀夫人端起來詳看幾眼,又擱下:“不是靈濯泉煮的茶水,我從來不喝,況且,我只喜歡金壇雀舌?!?/br> 葉香偶知道紀夫人經營茶業生意,對此挑剔也在情理之中:“實在抱歉,因為我平時比較喜歡白毫銀針,所以這回從裴府出來,就只帶了白毫銀針?!?/br> 紀夫人突地冷笑一聲:“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