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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咱們讓她把昨日得的壓歲錢輸個精光,看她哭得哇哇叫我心情就會很愉快了?!?/br> “你究竟是個什么破哥哥?”羅翠微哈哈大笑。 **** 亥時,夜幕已深,睡意全無的云烈還在書房里盯著邸發呆。 一陣敲門聲后,熊孝義推門而入。 “羅翠微今日依然沒有出門,羅家附近也沒有出現可疑人員?!?/br> 自臘月廿九那日起,按照云烈的吩咐,熊孝義每日派人輪流去羅家門口盯著,自也就要每日向云烈回復相關情況。 云烈漫不經心地翻著桌上的邸報,聞言只是點點頭,并未抬眼。 “哦對了,有件事我想想可能不是太妙?!毙苄⒘x并未立刻離開,反而面色惶惶地在他隔桌的對座坐下了。 “臨川?”云烈眉目一凜,抬頭看向他。 熊孝義重重搖頭:“臨川無事,北狄人也沒有趁機越過邊界找死……就是,聽說,你讓陳叔將羅家前日送來的金錠給退了回去?” “少廢話,說重點?!?/br> “前日送年禮來的人,是羅翠微的弟弟和夏侯綾,這事你知道嗎?”熊孝義小心翼翼地觀望著他的神色。 “哦,”云烈面上波瀾不驚地點點頭,淡聲道,“之前不知道,這會兒知道了?!?/br> 之前陳總管只對云烈說“羅家的人來送年禮”,沒說來的是誰。 熊孝義見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頓時有些急了:“你是不是還送了一盆紫背葵過去?” “關你什么事?”云烈似乎對此事興致缺缺,垂眸又繼續漫不經心翻看著邸報,“若你閑的慌,不妨拎一桶水到曲廊下頭去擦欄桿?!?/br> “你將羅家的年禮退回去,還附贈紫背葵一盆,莫非就是想暗示羅翠微識相些,往后再也別來了?”見他始終平靜到近乎冷淡,疑惑的熊孝義不由做此揣測。 “胡說八道。你那熊腦子里是被塞了些什么草料?”云烈終于抬眼正視熊孝義,目光卻嗖嗖如帶火的小刀,“怎么會生出如此離題萬里的想法?” 他只是不想再欠她更多,才將金錠還回去的。至于那花……他就是看著花開了,順!便!送個回禮。 對,只是順便,絕對沒有想討她歡心展顏的意思。 嗯,一點都沒有的。 “看來你的用意不是我想的那樣,”熊孝義撓撓頭,“可你前日見黃靜茹時,羅翠微的弟弟和夏侯綾正巧就來送那份年禮;緊接著,今兒你就把羅家的拜年禮原樣退了回去。這種情況,是個人都會像我先前那樣想吧?” 才接見了人家的死對頭,跟著就退了人家的拜年禮…… “不、不是還添了花做回禮嗎?”云烈脊背發僵面上卻強做鎮定地嘴硬道,“這不就顯出友好善意了?” “你是不是忘了……羅翠微最初是為什么天天到這兒來的?” 當熊孝義略帶遲疑地問出這個問題后,云烈暗暗驚出一身冷汗,終于意識到整件事是多么荒腔走板了。 最開始時,羅翠微是用“每日過來銀貨兩訖,討幾片新鮮紫背葵葉子給父親入藥”這筆小交易,才換得他松口同意她每日到昭王府來的。 眼下他整盆送去羅家,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可不就是趕人的意思嗎?! 這賊老天,怎么偏偏讓紫背葵先開了花! 若今日開的是別的花,那就什么誤會也不會有了。真煩人。 “這些事剛好都攪和在一處,讓人不多想都難,”熊孝義有些憂心地嘆著氣,“羅翠微怕是要誤會了?!?/br> 云烈不愿在熊孝義面前露怯,雖心中發慌,面上卻仍舊波瀾不驚,從容以對:“既是誤會,等過幾日她來時,好好向她解釋清楚就是?!?/br> “那萬一,她氣到不來了呢?” 熊孝義這個假設,讓云烈眉心一跳,佯作的鎮定幾險些就要破功,“她還不至于這么小氣……”吧? **** 子時,回到寢殿好半晌的云烈仍舊毫無睡意。 他甚至連內殿都沒進,只是坐在前頭的桌旁望著那一盤花兒模樣的糕餅,滿面愁云,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明燭燃燒過半,他忽然憶起小時候還住在內城時,似乎見過四皇姐因為什么事而躊躇不安,最后就拿了一朵花來撕花瓣,說這是一種“問神”的法子。 他心念一動,起身走到寢殿門口,做賊似地從門縫往外瞧了瞧。 確認無人窺視后,他將門閂上,這才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輕顫的大手小心地從碟子里拿起一塊花形的餅。 這是廿九那日隨著羅家那匣子金錠一起送過來的。 羅家的廚院功夫下得很是精細,不過小小一塊年節糕餅,也做得栩栩如生,那花瓣精巧繁復、層層疊疊,在搖曳燈火下活靈活現。 他仿效著記憶中四皇姐當年做過的那樣,輕輕掰下一瓣,順手扔進自己口中,心里默念:她會來的。 又一瓣:她不會來了? 再一瓣:會來的。 不、不會來?! 會來! 不會…… 云烈目露兇光地瞪著手上最后一瓣糕點,皺緊眉滿面氣惱,忿忿嘀咕—— “這法子根本就不準?!?/br> 或許,要換一朵真花才會準? 第19章 其實尋常人家在新年里是不大得閑,自正月初二起就要忙著走親會友。 特別是宗族門戶林立的大姓,親戚間的走動往來就需花費好幾日功夫;雖說只是一頓接一頓的吃喝玩樂,可細想想也很累人。 好在云烈是個已開府的殿下,并無這種困擾。 若內城無詔諭傳來,他得等到正月初五才能去向他的母親行禮。 而他的兄弟姐妹們…… 年幼住內城的那些個就不提了,五位已出宮開府的殿下之間關系本就微妙,若是登門拜會,場面只能尷尬無言,倒不如相互派人送送年禮,做足禮數就行。 倘若他的外祖父母健在,按規矩他理當前去拜望,不過兩位老人家已辭世多年,此禮便就略過了。 至于舅舅姨母之類,若云烈是個尋常人,當然該前去拜年行禮;偏他是昭王殿下,無論按律按禮,這事都要反過來辦,只能是昭王殿下坐在府中接受別人前來拜年。 正月初二,一夜輾轉的云烈起得極早,卯時才過,他已沐浴更衣,收拾得齊齊整整。 為與年節喜氣相稱,他特意跳過平日常穿的深色武袍,鄭重挑了一身紫棠色銀線云紋素羅,多少斂住那份沉毅剛猛、粗糲凜冽的氣勢。 上衣下裳,廣袖束腰,隨和應景又不失雅正持重,襯得那劍眉星眸愈發英華錦繡。 辰時初刻,當陳總管在中殿回廊與他迎面相遇,見他衣冠鄭重,并不像是平日晨練的打扮,不禁又疑惑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