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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過一個人?”她的聲音忽然轉為溫柔,“你沒有,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滋味。我如今,算是嘗到了痛的滋味,也算是沒有白活過?!?/br> 幾百年前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是妖,所以被一群所謂的正派人士所追殺。 她的大師兄只是站在山頭,遠遠地看了一眼。 她在匆忙逃走之中,略微對上了他的眼神,又閃了回去。 這終究是無法公開的一點情緒。 從此后,仙妖殊途。 想到這里,她仰天長嘯。 一陣迷霧降臨,從此隔斷了無情谷與外界的聯系。 尾聲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無情谷,你將這里稱為無情谷,到最后還不是為情所困。真是天大的笑話?!?/br> 陶然仰天長嘯,將杯中酒盡數灑在了地上?!澳氵@般執迷不悟,不怕被上天處置么? ” “我會等他長大回來——”華顏也不看他,只是攤開一副畫卷。腦海中回想著少年的話,“師父,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會回來找你,帶你走——” ☆、引子:釵頭鳳 “若有知音見采,不辭遍唱陽春。一曲當筵落淚,重掩羅巾?!?/br> 一個青年劍客坐在臺下,聽著臺上的歌女唱詞,一邊想著心事。 這么多年了,他還依稀記得她在桃花樹下彈琴的模樣。落英繽紛,為舞者誰? 他喝了一壺又一壺的酒,希望能夠澆滅他心中的相思之苦,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她是他藏在心底的人兒 “靖兒,過來,幫我推秋千?!?/br> 他還記得從前的事情,記得她時而如少女般的嬌俏面容,時而如嚴師般的叮囑。 所有這一切,他都沒有忘卻。 他路過城中最大的歌舞樓——怡紅院。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朝他招手。 “我想知道如何能夠討一個姑娘的歡心?”他淡淡地走上前去問道。 一個女子一下子輕佻地勾住他的脖子?!跋嘈盼?,但凡是個女人,只要你變著花樣去哄她,一定能得到她的歡心?!?/br> “是么?” 夜晚。 月黑風高夜,殺人奪命時。 “半個時辰之后,聽我哨聲為信?!?/br> “文靖,你準備好了么?”紅鸞走到他跟前問道。 “沒問題,不過又是一樁買賣,我都清楚?!彼麖目诖锾统鲆粋€棉布小包,翻開了一層又一層,最后是一根玉簪,他輕輕摩挲著簪子。 “想來這是你的心愛之物?!奔t鸞問道,“不知道你心儀的,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他將簪子收好,微微一笑。 ☆、重逢 文靖一身黑色裝束,走到她的石榻前單膝跪下,“師父,我回來了?!?/br> 這句話說完,仿佛已經滄海桑田。 “好久沒見,果然是進益了,個頭長高了不少?!比A顏面子上仍然是淡淡的,手中的荷花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 一陣涼風刮過,揚起了華顏的長發。 這時候,陶然拎了一壺酒,走了過來。他見到文靖,先是一愣,卻也不避諱。 他問華顏道,“上次的棋局你鉆研得如何了?” 華顏收起了扇子,淡淡一笑?!白詮哪闵洗巫吆?,我一直在想,就是沒有想出來。這不,一眨眼已經一個月了?!?/br> 文靖忽然沖到她的面前,一手掀翻了石桌上的棋局。 “夠了,師父,我走之后,你整天就這樣打發時間么?” “這不好么?” 文靖拽住她的袖子,“和我一起下山吧,我答應過,要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你重新活過來——” 一樹花落。 “華顏,你要是和他走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你還想重蹈覆轍么?你為了他,弄得眾叛親離,只有我陪在你身邊。他倒好,一去這么一百多年,在外面逍遙自在,現在還有臉回來找你?!碧杖粚⒕票蝗?,厲聲說道。 文靖并沒有理睬他,只顧對華顏說話,“師父,你好好看看我。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當初我求你和我一起走,你始終不肯。那時候你說,不能害了我,讓我走?,F在我終于強大了,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了?!?/br> “你能通過迷霧陣,算你有點本事,不過就你那點道行,也敢拿出來在我面前顯擺——”陶然說完,便亮出佩劍,要和他動手。 一陣黑色旋風和白色旋風閃過。 末了,一節桃樹枝,斷了。 陶然臉色慘白,右手扶住樹干?!叭A顏,你竟然還要幫他——” “陶然,我救了這么多次的徒弟,可不是用來給你當出氣筒的?!比A顏終于從石榻上站了起來。 “我和你走——” 她竟然拉著文靖的手,頭也不回地,就在陶然面前決然離去。 **** 好不容易過了一天,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小旅店。 “這是我的弟弟——”華顏裹著深灰色的披風,依然難以掩蓋眉目間的艷麗風情?!八瞬?,掌柜的,給我們開兩間房?!?/br> “沒想到這個小客棧里,還能碰到如此美人?!币粋€男子輕佻地說道。 忽然,這名男子就像一個圓滾滾的西瓜,滴溜溜地滾下樓梯去。 “真是色膽包天?!蔽木甘掌鹑_,拍著胸膛,一邊劇烈地咳嗽道。 他在華顏的攙扶之下,勉強回到客房里。 華顏扶他坐下,轉而問道。 “文靖,你做了什么?明明你我只分開了一百年左右,為什么我檢查你的脈息,已經有五百年的功力了?!?/br> “我為了提升道行,不擇手段——給母親送終之后,我加入了這個有半妖背景的殺手組織,我練功只求速成,不計后果。我還用盡一切方法吸取那些被我殺死的妖精的功力。不是所有的功力吸收之后都能運用自如的。這個病每三日發作一次,反噬其身?!蔽木刚f完,閉上了眼睛,仿佛在回憶這一百年的血雨腥風?!拔业氖稚险礉M了鮮血,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了。師父,你還要我么?”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在顫抖。 “傻孩子,”她把他抱入懷中,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澳阃嗣?,我可是妖,并不比你無辜多少。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我會好好替你調理內息的?!?nbsp;” 半夜里。 “文靖,你怎么了?” 華顏聽到響動,立刻下了塌,走到他那邊。 她靠的那么近,他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的茉莉花粉的味道。 “好香,”他腆著臉說道。 華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艾F在你還想著這個?” 他忽然抱住她凄聲道,“師父,我看不清楚了,我要瞎了。我怕黑,你千萬別